周围人都说,我女儿生来就坏,先天心黑。
我从来不信,甚至和他们争论。
直到我被女儿联合她的混混男友杀死。
闭眼前夕,我听见女儿说:“老太婆,叫你不给我钱!砍死你!”
我想起,因为不同意女儿和混混在一起,所以冻结了她的卡。
本是希望她能迷途知返,早知险恶回到我身边。
没想到,这样苦口婆心的谋划,竟是致我死的导火索!
报应般,女儿早产下一名死婴。
而我,复生在了这名女婴身上。
1
刚睁眼,我耳边就传来护士惊奇不已的话语声:“欸…有呼吸?有呼吸!赶紧送到保育室!”
小小的我转到另一个护士手上。
这间隙里,我复杂地瞄了一眼躺在床上闭眼的女人。
刚刚她听说自己生了死婴,撑起身子指着护士脏骂。
只是还不等知道婴孩尚有呼吸的消息,就因为体力不支,虚弱地昏了过去。
此时,我还没适应好魂魄有了载体的落实感。
四肢无力,我渐渐睡去。
梦里,自己前身的记忆如电影般一帧帧回映。
因为没有生育能力,所以我常被丈夫嫌弃。
离婚后,我在路边遇见同样没人要的女婴。
我经过合法手续收养了她,视如亲生女儿,取名夏晓雅。
唯恐自己,没做好母亲该有的职责。
我还特意,报班学习教育理念和相处方式。
自以为能将女儿带得很好。
却是我想错了。
女儿从三岁开始撒谎。
小学期间,因为不想写作业,竟造谣老师虐待她。
上初中时,别人带了一个她没有的发卡,就搞小团体欺负那位同学。
到了高中,她更是变本加厉。
不仅偷家里的钱,还盗窃我带她去做客的朋友家里的东西。
这过程中,我好言说过,怒骂警告过,上手教训过。
却不仅无济于事,还会换来她加剧的放肆。
甚至在知道自己不是我亲生后,变得更为叛逆。
我对她从小悉心关怀,重金栽培的情意。
也被她说成是我在控制她的人生。
天地良心。
我因为她,从遭受周围的异样眼光,到被指指点点,直至最后没人再愿意和我交友往来。
可不管怎样,毕竟养了二十几年,感情不是说舍就能舍的。
所以女儿就算再不听话,我也没有想过放弃。
后来,她和街头混子谈起恋爱,活成小太妹模样。
我极力劝说阻止无果,决定断了女儿的经济,逼迫她回家来。
女儿的确回来了,但带着混混男友陈强一起。
看见她明显月份不小的肚子时,我更是崩溃。
女儿却不管顾我的质问,从包里赫然掏出一把尖刀。
我以为她是要以自杀相胁,逼我同意她和陈强在一起。
不承想,女儿被混混挑唆,对我怨恨至极,竟将刀架在我脖子上。
那一刻,我是懵的。
我对女儿比对自己还好。
只要是合理的东西,她想要的我没有过拒绝。
她特别抗拒的事物人,我也从不强求她接触。
不说母亲这个身份自己做的多完美。
但达到合格,我是绝不差分的。
可她竟成了一头恩将仇报的白眼狼,要取我性命。
心底阵阵寒意都来不及涌起,我就死于这二人刀下。
轻飘飘的灵魂被迫离体。
我看着他们冷静处理案发现场,抬尸体进冷冻室。
这样子明显早有计划,并非是心急之下将我杀害。
原本就有滔天怒意的我,此刻更为愤恨。
普通人看不见的磁场,被我搅得天翻地覆。
八个月大的胎儿却是受到影响,一阵在肚子里不安的抖动着。
夏晓雅急忙赶往医院,被迫早产。
那孩子早被我的怒气绞死在腹中。
可这样简单的报应,又怎能够。
我刚这样想,便被一阵大力吸走。
老天爷明鉴,让我复生在了这女婴身上。
保育室内。
我的思绪渐渐清明。
誓要伤害我的人,付出惨痛代价!
2
刚复生的魂体还不太稳,我大多都在沉睡状态。
好不容易一次清醒,是在夏晓雅怀里。
她见我睁眼,温柔至极的抚摸我的脸蛋。
对着一旁的陈强说道:“你看,那个算命说是个女儿,还真是!那他说这孩子会带来福气,肯定也是真的!”
陈强眼底流露着猜疑。
但他还是照了夏晓雅的话回:“晓雅你真是优秀,给我生了这么一个福宝!”
陈强看了眼周围后,又压低声音问她:“那女人的事,不会有人发现吧?”
夏晓雅摆摆手,“放心吧,她没朋友没亲人,谁会好奇她的去向啊。”
“遗嘱也没改,财产都是我的。”
听到这里,我心里一阵刺痛。
这些年自己都围在夏晓雅身边打转,打拼的钱财自然都是留给她的。
拜她所赐,这世上,我真就孤身一人,没有其他亲朋。
所以也不会有人知道,我已经被悄无声息杀害。
自己真是,活得太失败了。
“那就好!她的存款真有你说的那个数?”
夏晓雅肯定的冲陈强点头,她语气欣喜又带着些怨愤:
“我早查过了。”
“老太婆有那么多钱还要冻结我的卡,不就是因为我不是亲生的嘛!”
“哼,那我们也用不着给她留全尸了!”
说罢,她眼神阴狠看向陈强,意味再明显不过。
陈强应道:“确实,分尸了更好处理,晓雅你真聪明。”
其实,在悉心养护大的女儿用尖刀刺入心脏那刻,我早已伤无可伤。
但此刻,刺骨的寒意灌满全身,我仍是被夏晓雅的无情击溃得悲愤。
我心底里千万的情绪,都化作一股股直冲脑门的恨意!
…
没多久,陈强和夏晓雅很快就抱着孩子从医院离开,回到家里处理尸体。
被放在卧室的我,面无表情听完厨房里用砍刀宰割肉体的骇声。
不知过了多久,动静停止了。
紧接着传来夏晓雅和陈强的对话声。
“这些看不出的扔外面垃圾桶,其他,剁成肉渣冲进下水道算了。
“也不知道这老太婆吃的什么长这么多肉,害我剁得手都酸了,真是死了也讨人嫌!”
我静默着。
尽管自己早有准备,也快要压不住愤起的暴怒情绪。
没关系。
接下来,我有足够多的时间招数,能让他们生不如死!
3
晚上,为方便喂奶,夏晓雅将我放在她旁边。
我岂会让他们睡安稳。
虽然还不会说话,但婴儿哭嚎的战斗力,丝毫不弱。
只要两人刚进入熟睡状态,我就扯着嗓门啼哭。
等他们来照看我时彻底清醒后,我又闭眼浅眠。
如此几个来回,夏晓雅和陈强都被我折腾得不轻。
久而久之,两人除去眼底的黑眼圈加重,心里的恐慌也同时增添。
其实我只是单纯的想折磨他们。
但他们熟睡关灯,我就开始哭嚎,实在太过规律。
这让两人不得不怀疑,是不是我看见了什么脏东西。
何况这房子,确实有过人命,很不干净。
夏晓雅害怕极了,“我们搬家吧老公,算命的说了珍珠是个福宝,她这样或许就是在警醒我们。”
陈强面色迟疑,显然不相信夏晓雅说的。
“去楼上换个房间睡就行,搞那么麻烦做什么,过两天有支新股上市,我留着钱有大用处呢。”
夏晓雅听完看向了我。
我余光在瞥她,但眼珠子依旧盯着房间某处,没有动弹。
夏晓雅见此越发胆颤,她不安地扯着陈强的衣袖。
“是不是那个太婆没走,回来找我们来了…”
陈强见夏晓雅这副魂不守舍的模样,眼底闪过一丝不耐,面上却不显。
他温声安慰道:“别怕,我不是说了嘛,你可能就是被那女人拐卖来的,不然她为什么不对你百依百顺,是她对不起你。”
“再说,杀人你都不怕,还怕鬼神?”
慌乱的夏晓雅听见这话,镇定不少。”
“对,都是她的错,她该死!就算真来找我,我也不亏心!”
闻言,我无声哼笑,再次刷新夏晓雅忘恩负义的下限。
拐卖?
时至如今,我没什么想不到的。
陈强轻飘飘一个推测挑唆,就轻易地摧毁了我对她的所有好。
想来,是因夏晓雅从没珍重过我的付出。
她觉得我对她好是理所应当,却在这时,得知了自己不是亲生,所以开始恐慌。
于是急切地想要抓住,能像我一样对她无微不至的对象。
恰巧,陈强在这时出现了。
我忍不住反思,是不是自己没当好母亲的角色,以至于让她走上歧路。
脑海中促不及闪过夏晓雅举刀刺向我的冰冷神情。
倏忽间,我猛地回神。
现在这副样子,才是夏晓雅的本色。
从前的我纠正不了她的恶性,后来的我更无法改变。
而现在我要做的,该是为自己报仇!
…
换了房间的我恢复如初,不再半夜哭嚎。
这更让夏晓雅坚定不移家里有脏东西的想法。
特别是我还经常盯着之前的那间卧室发呆,时不时还笑一下。
要知道,无论夏晓雅如何逗弄我,我都是面无表情的。
但只要经过或面对那间卧室,我就像是看见熟人一样,咿咿呀呀着出声。
而这几天,陈强经常请客吃饭到半夜才回家。
胆小的夏晓雅,因为没人安慰又被吓回怂样。
可笑她连杀人都不怕,竟然会怕死魂报复。
若是这样,那当她知道我的冤魂复生在了她孩子身上,一直待在她身边,表情应该会极为精彩吧。
霎时,我有了更好的计划。
4
这天,在我独特的配音和有意折磨下。
夏晓雅害怕得不敢睡觉,蜷缩在被窝里等陈强回来。
从始至终,夏晓雅都没怀疑是我故意。
因为她小时候也有过经历。
我刚离婚那段时间,因为被前夫不断否定挖苦,产生了极大的精神压力,患上梦游症。
虽说收养夏晓雅后,转移了注意力有所好转,但也时不时会复发。
有一次我敷着面膜不小心睡着,刚好碰上梦游症复发,被起夜上厕所的七岁夏筱雅看见。
第二天她害怕的跟我说起。
由于她那段时间特别不听话,我就没有解释,借此唬她乖乖的别闹腾。
也幸好我后来没有将这件事情说明白。
否则我现在怎么吓得了她。
…
挨到凌晨,醉醺醺的陈强终于到家了。
夏晓雅也不顾他身上脏臭,就抱着痛哭起来。
“呜呜呜老公,你回来了,你快去看珍珠,她鬼上身了!一直哭个不停。”
我早在听见开门的声响就歇了声音,闭好眼睛。
两人进屋,看见的就是我正乖巧的睡着。
陈强烦躁道:“这不是好好的嘛?”
夏筱雅见此急了,竟上手将我摇醒。
陈强蹙眉看着她动作,但没有阻止。
我装作迷糊着睁眼。
看见陈强,我咧嘴对他笑了笑。
婴儿天然的可爱没人能抵挡。
陈强阴霾的脸色也瞬间变得温柔。
偏偏旁边的夏晓雅还沉浸在恐慌之中。
“就是这个笑!老公,珍珠她只要经过那间卧室,就露出这样瘆人的笑,肯定是…”
夏晓雅话还没说完,陈强就一把推开她。
“行了!你能不能别一天老疑神疑鬼,孩子明明好好的,她都快一岁了,还没点表情才有问题呢!”
这一通吼让夏晓雅清醒了些。
只是从此都不再抱着我经过那间卧室。
她还买了个大柜子堵在那门口,掩耳盗铃般慰藉自己。
陈强见夏筱雅不再发神经也就没管。
可夏晓雅的疑神却是转移到了他身上。
因为陈强频繁外出,留在家里的时间少得可怜。
陈强说是和朋友聚会,但夏晓雅不信,觉得他外面有人了。
为这事,两人吵了不知道多少次架。
我每次都在旁边看得不亦乐乎,就差拍手叫好。
随着两人逐日升级矛盾。
我也马上一岁了。
他们这场破裂,却在我周岁宴上开始缝合。
我心里这个气呀。
特别是两人都没有工作,每日只安闲地挥霍着我的存款,过得有滋有味。
我简直恨得牙痒痒!
但我没有立马行动。
反而,在陈强纠结股票选择时,帮了他一把。
和前夫结婚前,我也是投资界里有名气的高管。
结婚后因为腹不出子,被前夫在圈里大肆贬低。
那段时光让我心余阴影,再入职场我就没选择这行,只买点行情不错的股票解瘾。
…
一开始,陈强以为我是好奇,没有在意我小指头点的那支股票。
后面这支股大涨,再加上夏晓雅在一旁强调我是福宝的事。
他再次买股的时候,主动将我抱在电脑前,让我帮他选。
最后他回本不少,还赚了一些。
他终于相信我是福宝,开始格外重视我。
福宝的事情,我猜是夏晓雅为了不让陈强嫌弃她生了个女儿瞎编的。
毕竟这之前她对我不冷不热。
看见我能讨陈强欢心,才加倍对我好起来。
既然她费尽心思帮我立人设,我当然不能辜负。
不过她要是知道后果,估计肠子都得悔青。
可惜到那时,她什么也来不及了。
5
没多久,消停了一段时间的我又开始作妖。
夏晓雅前脚刚将屋子收拾干净,我就跟在后头弄脏搞乱。
零食碎渣,洒地上。
积木拼图,全拆乱。
叠好的衣服,整齐的物品,都无一幸免。
夏晓雅起初并没有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
她只当是小孩子好动,不仅没有责骂,还夸我活泼。
等夏筱雅看见自己的大牌衣服被剪碎,昂贵化妆品遭摧毁,限量款包包浸水后,她崩溃了。
可我还太小,打不得。
骂我,我装听不懂。
她泪涔涔地找陈强诉委屈。
陈强却说:“小孩子调皮点怎么了,谁让你自己不把东西放隐蔽点。”
说完他温柔地抱起我,夸奖道:“再说了,我们珍珠多聪明啊,普通便宜的都没碰,专挑贵的,这眼睛,真是宝啊!”
夏筱雅被这话噎得做不出反应。
最后她只得将家里的贵重物品都收了起来。
但我像是被陈强鼓舞似的,并无收敛。
不菲的护肤品,又或是金贵的首饰等,都被我找到并捣烂。
夏晓雅心痛的同时,将幸存的物品藏得更紧。
可第二天早上,她的身旁总能有一两件被我破坏的东西。
夏晓雅气得怒骂了我几句,还想动手打我。
但我被陈强护着,她只得作罢。
我看见她憋屈的样子就心情舒畅。
这些,都是她小时候做过的,我只是以牙还牙。
东西越来越少,夏晓雅再不敢放松了。
她甚至每天晚上不睡觉的盯着我。
我睡在她旁边,一有动静,她就爬起来看。
一两次还行,久了之后,夏晓雅就神经衰弱得不轻。
刚好我也到了能开口说话的阶段。
我见火候差不多,开始着手下一步。
…
慢慢的,我假装学着大人的话,给了个过渡。
不久,我就说的很圆溜,他们也没怀疑,当我是神童。
陈强直夸我聪明,给我竖了好几个大拇指。
夏晓雅也看我顺眼不少。
我默默冷笑,心里打着算盘。
中午,夏晓雅端来碗给我喂饭。
我撇开嘴,故意问她:“爸爸,不吃饭饭吗?”
自陈强在股市大赚一笔后,就成天往外跑,经常到了半夜才回来。
闻言,夏晓雅摇头,眼神落寞许多。
我懒得继续挖苦她。
小手指着客厅某一处,继续道:“那,我可以叫之前和我一起玩的朋友来吃吗?”
6
夏晓雅疑惑的看去我手指的地方。
‘啪!’
夏晓雅拿着的碗因手抖得厉害而摔在地上。
因为我指的地方,根本没人。
只有她用来堵住那间卧室门口的柜子。
她惊恐的目光转向我,哆嗦着唇:“珍…珍珠,她…长什么样子…”
我假装思索,找来布娃娃用马克笔在它身上横横竖竖画了好几道。
原本干净的娃娃瞬间像是几块拼接的一样。
夏晓雅见此,整个人都在打着颤。
我接着刺激她,“妈妈,夏夏是谁呀,她一直在喊。”
这话一出,夏晓雅不住地往后退,甚至尖叫出声。
夏夏是她的小名,只有我这么叫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