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91年我收到了大学录取通知书,54位乡邻的做法,值得我感恩一生

一介退休老干部 2024-08-27 18:57:05

文/告别旧时光(素材/曹建军)

人常言,“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确实如此。尽管我在离家1300多公里之外的异乡安了家,但老家那个村庄的乡亲乡邻,依然是我最深的牵挂,因为在那个村庄里,那些乡邻都是对我有恩的人。

进入老家村庄的必经之路

为何这样说呢,在这里,我想说说自己的故事。

1989年,对我家而言,是一个无比心痛的年份,那年的三月份,在村里开小卖店父母开着时风三轮车去鱼台拉货,结果在回来的路上,与一个从路口窜出来骑摩托车的中年人相撞,而父亲的车子紧急之下,撞到了路旁的树上,父亲当场身亡,而母亲也撞成了重伤。

当时,我读高一,如果不是村里的母亲的苦苦相劝,我真的要辍学回家了。

好在母亲经过两个多月的治疗,总算转危为安,后来,一贯勤劳的她,再也不能干重体力活了。家里的生活一下子进入了低谷,

那时家里农忙的时候,除了一些亲戚帮忙之外,村里的父老乡亲也都纷纷前来相助,使我们家的庄稼也有不错的收成。

1991年5月,我顺利地通过了预考(全班有五人通过),七月的七八九三天,我发挥的也比较出色,尤其是英语,有四道我没有把握的题目,后来在老师那里确认是正确的。

1991年的夏天,天气特别干旱,玉米和棉花是抗旱种上的。8月中下旬的一天上午,大概十点左右,我和母亲正在棉花地里抓虫子。

忽然,村里一位名叫本明的大爷,带着镇上的一个邮递员,来到我们正在干活的地头。

在很远的地方,他就一边大叫着,一边挥舞着手中的一张纸。那点有些风,我听不清他在说什么。

走近了一些,我终于听明白了,原来是我考上了大学,收到了淮海工学院的录取通知书。

本明大爷赤着脚,他不顾麦茬,直接跑到了母亲跟前说:“建军他娘啊,以后你就苦尽甘来了,你儿子考上了大学,将来吃计划粮,以后你就可以享福了!”

我慢慢直起腰身,用手轻轻向上推了推被汗湿的眼镜。

母亲似乎还没有缓过神来,我顺手接过那一张牛皮纸信封,用颤抖的手拆开,我强忍着内心的激动,签完了字,然后对本明大爷和邮递员不停地说着感谢。

母亲先是开心不已,后又满面愁容。

“孩子,你考上大学,那得花多少钱啊?”这是母亲最为关心的问题。

回家后,村里人听说我考上了大学,整个村子里的人都来到我家,想看看录取通知书究竟啥样,似乎,乡邻们都跟着我沉浸在幸福的况味里,那一段日子,不断有村民来到我家问东问西。

就我个人而言,面对这张大学录取通知书,我心里真的是五味杂陈。

母亲当时重伤,尽管生活能够自理了,但常年需要吃中药,来缓解身上的疼痛。尽管学费不到两百块钱,但还要缴纳住宿费和伙食费,对我家而言,也是一笔不小的负担。

舅妈家的条件也不好,知道我考上大学后,她给我买了一个皮箱,姨妈给我家送来了一床新棉被。

但学费的事情,却让我和母亲非常头疼。

随着开学日期的临近,我心里的担子越来越重。

在即将开学的前一天中午,我正在厨房给母亲煎药,忽然听到一阵敲门的声音。我连忙走出去开门,发现来的是一位拄着拐杖的奶奶。

我看到她用右手捧着一个面瓢,里面装满了鸡蛋,我赶紧将大奶奶迎接进来。我说:“大奶奶,听说您的身体也不是很好,这些鸡蛋你就自己留着吃呗!”

大奶奶说:“我家里喂了三只母鸡呢,我想吃的话,以后还有,听说你考上大学后,我就给你攒着了,到时让你娘煮熟,路上可以吃!”

看着大奶奶走路颤巍巍的样子,我的心底忽然滋生出一股无名的忧伤,但也夹杂着丝丝缕缕的幸福感。

拍摄于2023年夏天

大奶奶坐下,和我母亲聊了一会,就走了,她刚离开不多大会,邻居高云叔就进来了。

我赶紧给他倒茶。

高云叔说:“孩子,咱村里很多年没有出过大学生了,你能给村里增光,叔很高兴,眼看你要去读书了,叔也想表示一下自己的心意,这里是15块钱,你婶子刚卖了一袋麦子,希望你不要嫌少!”

母亲客气着回应,然后对我说:“建军来,乡邻对咱们的好,你一定要记住人家的恩情,等哪天咱们生活改善了,一定要回报人家,你也知道农村人赚点钱,太不容易了!”

我嗯嗯地答应着。

拍摄于2023年8月

高云叔走了,我与母亲正无语对坐着,突然又听到了开门声,随即我听到一声呼唤:“家里有人吗?”

我走出堂屋一看,来的人是本海大伯,他身上穿着中山装,显得特别精神。他是我们村唯一吃“国家计划粮”的人,曾在部队服役多年,转业后在乡里的供销社做领导。

他进屋后,先是看我家堂屋墙上的奖状。随后对我说:“建军啊,我数了一下,墙上贴着29张奖状,说明你是一个很用功的人,考上大学,只是迈出了成功的第一步,在大学里你千万不要浪费光阴,好好学习,争取将来工作分配时,能有个更好的工作!”

说完,他拿出一个信封交给了母亲。

我招呼本海大伯坐下喝茶,但他却对我说,他要赶到乡里开一个会。

本海大伯匆匆而来,也匆匆而去,他走后,我将信封里的钱掏出来,里面是五张十元的人民币,我将那些钱握着,手有些抖,要知道,当时我高中的学费,才8元啊。

中午,我和母亲正在吃午饭,村中间的一个三婶来了,她是一个健谈的人,刚走进大门,她就说,大家听说建军要开学了,都来看看,我来也没拿啥,就给建军在乡里的新华书店买了一支钢笔!

说着,她将笔递到我手上,还半开玩笑着说:“建军,这是婶子的一份心,你别嫌孬!”

我连忙说:“哪里,哪里,谢谢婶子!”

其实,三婶和我母亲过去因为争地边时,两人曾打过架,为此她们见面

不说话已经很多年了,但此刻,所有的过节,都在那一刻被消融。

饭后,我在洗碗时,家里又断断续续的来了很多熟悉或陌生的人,他们中,有二周叔,有志涛堂哥,有本善大娘,有松来叔,有根超叔,有庆友大爷,有大菊姐,有大均哥,有敦冒三爷爷,有敦承大爷爷,还有……

他们当中,有的送给两块钱,有是拿来五元,有的给我十元,有的送来了几斤花生,有的还送来了两包白糖,我和母亲被眼前的一幕幕,感动地热泪盈眶。

到了晚上,几乎村里的乡亲们来了,我根据自己登记的算了算,全村54户人家,都派人来了。

看着乡亲们朴实的模样,我的心暖暖的,也酸酸的。晚上,等乡邻们都散去,我将所有的钞票汇总,一共收了517元。

这些钱,是乡邻乡亲爱心的结晶,不仅解决了我所有的后顾之忧,连母亲买中药的费用也绰绰有余了。

…………

岁月的年龄,划过了一环又一环,如今,我已经54岁,如今在浙江杭州从事教育管理工作,爱人是一名钢琴教师,儿子大学毕业后,在市里的交警大队上班。

对于当年村里那些帮助过我的人,我始终心怀感激,只要在能力许可的前提下,我都会毫不犹豫地伸出自己援助的手。

在我大学毕业后,村里每个考上本科的孩子,我都会给他们包一个红包,以表示我对他们的支持。

2013年村里修路,我接到电话时,我当即就给组织者转过去两万元。

2015年村里修桥时,考虑到村里的老人出行会便利很多,我个人毫不犹豫地出资了1.2万元。

2017年,村里敦冒三爷爷家的孙子在放学路上出了车祸,我第一时间里,让老家的弟弟前去医院看望,后来并请我做律师的同学帮忙打官司,让敦冒三爷爷的儿子感到特别满意。

去年9月,村里一户人家的孩子得了白血病,我在朋友圈里看到之后,知道他家特别困难,我二话没说,就委托我的一个发小,转给了患者爸妈一万元。

如今,每当我会想起自己当年被乡邻资助的场景,我就会说,我真的很幸运,生在一个有温度的村庄。

在我老家的村庄,那些父老乡亲,尽管他们文化普遍不高,但他们有信、有望、有爱,虽然朴实无华,却一身光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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