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32年上海租界的血色迷雾
雨夜惊魂:裁缝铺的死亡密码1932年3月12日凌晨,上海法租界笼罩在连绵的阴雨中。霞飞路狭窄的石板路上,巡警老张的煤油灯在风中忽明忽暗。行至仁爱里弄堂口时,他脚下突然打滑,摔在一滩黏稠的液体中。煤油灯的光晕下,一具女尸侧卧在墙根,旗袍撕裂至腰间,脖颈缠绕的丝巾已被血浸透。老张连滚带爬冲向巡捕房,警哨声刺破雨夜。

死者是裁缝铺老板娘周玉兰,年仅28岁。现场勘察发现,她的右手掌心被利刃刻下一个“花”字,身旁散落着几片粉色山茶花瓣。法医报告揭示:死者死前遭受性侵,但真正死因是丝巾勒颈导致的窒息。更令人不安的是,周玉兰的指甲缝中残留着丝绸纤维,与凶手使用的丝巾材质一致——这说明她曾激烈反抗。
消息经《申报》报道后,租界震动。“采花恶魔”的称号不胫而走,街头小报将案情渲染成“现代聊斋”。周玉兰的丈夫瘫坐在巡捕房,反复念叨:“她前日还说要去教会学校教裁缝课……”
血色蔓延:连环案中的死亡符号首案未破,第二具尸体于4月5日出现在公共租界苏州河边。死者是百乐门舞女陈美凤,同样被丝巾勒毙,掌心刻字,身旁多了一束浸水的白菊。租界巡捕房总探长陈国栋在地图上标记案发地点时,发现四起案件呈扇形分布,圆心竟是圣约翰大学女子学院。

5月12日,第三名受害者——女校教师方慧文在寓所遇害。她书桌上的《新青年》杂志被血染红,凶手用钢笔在扉页写下“花开堪折直须折”。陈国栋注意到,所有凶案都发生在农历十五前后,死者均为受过新式教育的独居女性。租界外媒《字林西报》嘲讽:“东方福尔摩斯何时现身?”
丝巾迷局:永兴裁缝铺的银纽扣转机出现在7月18日。圣玛利亚女中学生林秀珍在回家途中遭袭,侥幸挣脱后报案。她指认凶手左耳后有蜈蚣状疤痕,身上檀香味浓烈,搏斗时扯下其外衫的银纽扣。经鉴定,纽扣出自永兴裁缝铺,而该铺半年前曾为丽都戏院定制十二套武生戏服。
陈国栋带人搜查戏院,在道具间发现三件遗失的黑色长衫。戏院班主透露:武生赵天佑三个月前偷走戏服失踪,此人嗜赌成性,曾因调戏女观众被掌掴。档案显示,赵天佑1928年在天津因猥亵罪入狱,出狱后辗转至上海。
恶魔往事:从名角到通缉犯深入调查赵天佑背景时,一段尘封往事浮出水面。他本名赵庆元,1905年生于北平京剧世家,14岁便以“赛活猴”的武生名号走红。1926年因赌博欠下高利贷,被戏班除名后流落天津,在妓院当打手期间首次犯案。

天津老狱警回忆:“赵庆元在牢里整天念叨女人,说她们穿短裙露小腿是勾引男人。”心理分析师在卷宗批注:“凶手的性暴力行为,本质是对新女性解放潮流的病态报复。”
租界追凶:檀香味下的死亡追踪8月3日,第五名受害者尸体在法租界公馆马路被发现。陈国栋根据凶手偏爱檀香的特征,带人暗访城隍庙周边香铺。老字号“沈记香烛”掌柜指认:近半年有个瘸腿男人每月购买半斤上等檀香,最后一次购买时右腿带伤。
与此同时,码头苦力举报:见过瘸腿男人在十六铺货仓区出没。探员在货仓角落发现带血的丝巾碎片,经比对与凶手使用的苏州织锦完全一致。
生死码头:枪口下的最后对峙8月14日,十六铺码头笼罩在咸腥的晨雾中。化装成苦力的眼线急报:目标人物正在三等舱售票口排队。陈国栋率队包抄时,赵天佑突然掏枪劫持孕妇,枪管顶住人质太阳穴。
“都退后!不然老子给她脑袋开花!”赵天佑拖着伤腿后退。千钧一发之际,老巡警故意踢翻铁桶,趁赵天佑分神刹那,陈国栋的勃朗宁手枪精准击中其膝盖。

在赵天佑栖身的闸北阁楼,警方搜出骇人物证:七条颜色各异的丝巾整齐叠放,每条约有二十处裂口;玻璃罐里泡着四片带血的人体皮肤,上面“花”字刻痕清晰可辨。
最令人震惊的是日记本中的字句:“三月十二夜,裁缝妇颈间胎记似牡丹……七月十八失手,女学生竟敢抓吾面!”犯罪心理学家指出:凶手通过收集被害人身体特征,构建扭曲的“采花图谱”。
法庭激辩:疯癫与清醒的界限1933年1月6日,案件在法租界会审公廨开庭。赵天佑当庭撕开衬衫,露出胸膛纹的“风流教主”四字,高喊:“我替天行道!这些女人穿洋装、剪短发,活该被……”检察官厉声打断:“你母亲也是缠足旧女性,难道她也该死?”
辩论焦点集中在精神鉴定上。法医发现赵天佑长期吸食鸦片致脑损伤,但法官采信“明知犯罪仍精心策划”的证据,最终判处绞刑。
绞刑架下:未终结的恐惧行刑前夜,赵天佑在牢房撕碎床单结成绳索自缢。狱警发现时,他用血在墙上画了朵山茶花,花瓣数量正好是七——与被杀及未遂的受害者总数吻合。
结案报告提交当日,陈国栋在办公室焚烧案件照片。火光中,他想起第七位“幸存者”林秀珍的诡异证词——她声称凶手身高五尺三寸,而赵天佑实际仅有五尺。
本文依据1932-1933年《申报》《新闻报》原始报道及上海租界警务档案撰写,关键物证描述与现存司法文物相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