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边浓云滚滚,数百道紫雷降下。
我使尽浑身解数还是不敌。
不仅修为散尽,还失忆了……
意识模糊时见远处走来一名墨衣男子,有着刀削斧凿般的冷峻容颜,看着高高瘦瘦,却一把抱起我。
他说他叫燕淮,是我唯一的徒弟。
我有些不信。
我是女修士,喜欢独居,怎会收一个长得如此俊美的异性麻烦?
紫云峰上同门师兄妹们一窝蜂围过来又是疗伤又是塞药,一通问候过后叮嘱燕淮好好照顾我。
我心中对他的身份疑虑放下大半。
但还是困惑为什么收徒呢?
“练定力。”
燕淮给我找了一套换洗新衣,顺便告知了答案。
“啊?”
“师尊担心中下界男妖的美男计,特地找了我这样的,说日日看着,好免疫。”
瞧他低头那乖巧老实的样。
应该是不会说谎的。
“师尊,水放好了,您该沐浴了。”
修仙之人何须这么麻烦?
我虽修为散尽,最简单的清洁术都使不了,但可以让他给我使。
他犹豫了,“……师尊,您一向喜欢洗浴泡澡,不爱用清洁术。”
是这样吗?
那……洗洗也无妨。
我到了屏风后,解开衣衫,脱到还剩里衣忽然发现我那乖乖徒儿就在屏风前站着,一丝羞愧涌上心头。
“你不走吗?”
我还没有禽兽到让男徒儿伺候沐浴的地步吧?
我毫无察觉自己的玲珑身姿映着半透明的屏风上,让他的嗓音哑了两分。
“师尊,您如今没了修为,徒儿怕有妖魔趁您不备偷袭,所以守着您,师尊放心,我闭着眼绝不乱看。”
我一阵感动。
这徒弟太懂事了。
不再多想,脱衣下水,好好泡泡我这被雷劫蹂躏的筋骨。
水里不知加了什么,泡起来舒服过头,我连什么时候迷迷糊糊睡过去都不知道。
只觉得意识昏沉间,好似有只大手在身上抚摸,激起一股难耐的酥麻。
再次醒来时已经到了床上,泡完澡身上又热又香,倒是穿好了衣裙,长发半干,燕淮用干毛巾裹着发尾细细擦着,看到我醒了,面上有几分紧张。
“师尊您睡过去了,怎么都叫不醒,我担心水凉了冻着您,就自作主张把您抱回来了。”
这衣服不必说,自然也是他换的了。
但他再三强调全程闭眼,绝对没有半分亵渎的意思。
我倒不好责备了,是我自己昏睡的,乖徒儿只是担心我罢了。
说起来他还比我小几百岁,让他经历这样的尴尬,是我这个当师尊的不对。
“没事,你别往心里去,为师要休息了,你先下去吧。”
夜间,我试着聚气修炼,发现练不了一点。
身体被雷劈得七漏八漏的,得修养好了才行。
忽然,房门被猛地推开。
燕淮捏着一个寻妖罗盘匆匆到我身边。
“刚刚罗盘显示师尊房间这边有妖气,我担心您的安危。”
我看了看窗外,倒是有两阵风刮过,安抚道,“天门宗那么多高级修士,怕是不认识的路的野妖路过,不会专门来找死。”
燕淮双眸缓缓沉下,依旧不放心我的安全。
“师尊此前护了我几十年,如今该是徒弟回报的时候,绝不能离开半步,让那些妖魔伤了您。”
我抿了抿唇,潜意识觉得有些麻烦。
分明是合情合理的请求,乖徒儿的关切也不做假,再说师徒几十年了,同处一室不应有什么为难……
可为什么脑海中某根神经猛然紧绷了一下。
悄悄提醒着……危险……
危险什么呢?眼前的徒儿垂着眼皮,十分无害的样子。
总不可能危险源是他。
我把复杂的思绪抛诸脑后,嘴角勾起浅浅的笑,朝他点头。
既暂时修炼不了,我便歇了心思躺下睡觉。
丝毫没有察觉炉内熏香比之前浓了些许。
一连多日,夜间燕淮都守着我,端茶倒水事事亲为,让我对他的依赖更多了两分。
于是当晚上梦到难以启齿的梦境,对象还是日日相伴的乖徒儿时。
我惊醒后慌乱极了!
跌到床下,还很不巧倒在依着床边睡去的燕淮身上。
掌心摸到结实鼓鼓的线条,热得烫人,没想到徒儿看起来劲瘦,身材却丝毫不弱,我脸涨得通红,急忙挪开手想走。
“师尊。”他忽然醒了过来。
状似无意地搂着我的腰,又把我压了下去,两具身体贴得极近。
“师尊您怎么了?”
少年如星盼月的眸,嘴唇绯红,朦胧月色下太过漂亮和性感,加之有了之前的触碰,知晓那身躯不再单薄,反倒彰显出色与性的张力,我心跳得极快。
“没事……”
对徒弟有这种感觉,我羞耻的几乎要昏过去,早不敢看他把头偏到一边。
殊不知这动作将细嫩脖子露了出来。
漂亮脆弱的线条正好映在燕淮眼中,狼崽子的眸顷刻间沉了下来。
他觊觎了多少年的美味就这么不设防送到眼前,简直不知死活。
真想……真想就这么咬上去……
“我出去透透气,透透气……”
猎物像是嗅到危险似的,逃得飞快,墨绿色发带遗落到他手里。
他低头亲吻,姿态迷恋缱绻。
我不知如何解释昨晚的尴尬,却不敢再和徒儿共处一室,每日睡前都找借口将他赶了出去。
他不问也不恼,就捧个寻妖罗盘守在门口,乖顺得叫人心软。
我不再看他,以前我从未被这些男女之事影响。
怎么如今渡劫失败后,心性都变了!
似樱啊似樱!
冷静一点!那是徒弟!不能有非分之想!专心修道!
偏偏越不想什么,就来什么。
梦一日日频繁,又真实得可怕。
我看见徒儿一点点爬上我的床,我躲无可躲的被逼进那炙热胸膛的方寸之地。
“师尊~你身上好香啊,可以摸吗?”
摸——
徒弟怎么能摸师尊呢?!
理智好像找回来一点点,推开他往后缩。
燕淮漫不经心地往后靠,单手撩开衣襟,像是只想透透气,却露出满是男人特征的喉结和部分性感锁骨,以及胸口往下那勾人遐想的弧度。
他十分诱人地伸出手,“乖似樱,过来。”
我心中发痒,思绪也越发迷糊,不受控制地缓缓靠了过去。
他把我容纳入怀,笑容肉眼可见的愉悦起来,掌心环着纤细的腰身,嘴唇轻蹭我发红的耳廓。
“好乖啊~”
他尾音拉长,像是考虑要给什么奖励似的。
过了一会,薄唇往下移,轻吻。
我气喘吁吁的瘫软下来时,望着他那张祸害脸失神。
他贴在我耳边,声音哑了:
“亲不够怎么办?”
这话直到我醒来时还如同回放似的在脑海中重复。
此刻已是天明,房内只有我一人,衣服穿得好好的,身上一点痕迹都没有,可梦中触感却真实得过分。
我懊恼捂脸,觉得没法见我那徒弟了。
不对劲,不能如此下去了。
“燕淮,带我去一趟凌竹峰,我想见一见大师兄。”
凌竹峰上,大师兄长身玉立,正在指点徒弟们修炼,我说有事想单独问他,他点点头,带我到清静无人的书阁。
我看燕淮在外面,听话没有跟来,紧绷的弦稍松。
“大师兄,你可有我从前行事说话的留影吗?我想看一看。”
“倒是有,可说句老实话,你从前无趣得紧。”
“无趣?”
“简直是六根清净,无欲无求的冷漠修炼狂!”
当留影石的画面一一展现眼前,我不得不承认他说得对。
画面中,无论是讨论什么重大事件,还是哪位后辈寻求指点,我都能三句话内终结话题。
需要我动手的时候,提起剑就冲。
打完了也不理会败者,嫌麻烦溜走的速度奇快。
回到自己的紫云峰,对那唯一的徒弟基本放养,甚少理会。
无情,不爱笑,对修炼以外的任何事都毫无兴趣。
原来我以前是这样的吗?
几十年来燕淮就受的这种冷漠待遇?
莫名的……我心中的愧疚更多了……
“燕淮,我从大师兄哪里了解到我从前的一些事,为师对你实在称不上好,害你孤零零的在这里耽搁年岁,如今我修为散尽需要从头再来,你愿不愿意跟其他师伯们学习,或下界历练?”
支走燕淮,一是对他负责,人家来天门宗是学本事的,老干端茶送水洒扫做饭的活算什么?
二是希望他走了,我能从男女之欲的漩涡里挣脱出来,不再被那种梦缠身。
可眼前的徒儿攥紧了手,咬着下唇,眼睛红红的看过来。
“师尊,徒儿不愿离开。”
像是生怕被遗弃的小兽,勾起了我两分心疼。
忽地想起留影石里我曾经的行事画面。
我摆出冷脸,“此事听为师的,你这就收拾东西离开。”
我瞧见徒儿跪了下来,修长的手指拉住裙摆,可怜兮兮的。
“不走。”
仿佛无声谴责。
似樱啊似樱,你对人家不管不顾了几十年,如今还要为了私心把人赶走……
心头震震,我不敢看他,扭头回了房间。
直到夜间,我悄悄从窗角看了一眼,他还在哪儿跪着,连位置都未曾挪动一点。
我得承认对着这么乖顺又坚持的徒弟,我狠不下心了。
让他起来,该做什么做什么去。
燕淮勾起笑,似乎控制不住地冲过来抱住我。
“师尊你真好。”
我一时忘了推开,抬起手,轻轻拍了下他的背,安慰人是这样的没错吧?
“师尊我带你去一个地方。”
他搂着我飞行,在后山一汪泉眼处落地。
“七色花长在泉眼处,可还没到能采摘的时候,但顺流而下,冲刷过七色花的水流会聚了一处温泉,有滋养身魂的功效,师尊下水泡一泡吧。”
原来在我想着怎么赶走他的时候。
他反倒四处为我寻觅着养伤的法子吗?
“那你给为师布下结界吧。”
“这是自然,绝不会让宵小之徒瞧了师尊半点。”
只留两件短短的里衣裹住胸臀,整个身子陷进温暖的水中,分外舒服。
过了一会,一道惊呼把我出游的思绪拉了回来。
“师尊小心!”
我定睛一看,就在肩旁,一只弥漫着猩红气息的蝎子正竖起尾巴扎来。
我躲避不及时,左肩往下,心口处一阵刺痛。
迟迟赶来的燕淮几下解决了毒蝎,着急地为我查看伤势。
伤口泛出的血变黑,他低声说了句得罪了,躬下头颅,吮吸起那处。
毒血被他吸出大半,还有些停留体内,不至威胁性命。
危机解除大半后我才惊觉我们此刻的姿势有多亲密。
我靠坐在他腿上,只隔着里衣,他手心一侧碰到了分外柔软的地方,另一手握住了腰处的瓷白肌肤,贴得近,气息几乎相融。
周围是袅袅升起的雾气,他的手很热,伴随着水的温度,连带着我脸都发烫。
身体像着了火般烧着残存的理智。
当我发现燕淮也这样时,才惊觉不对劲。
蝎毒能勾起欲念!!!
且来势汹汹,绝不是普通压制就能解决那么简单……
“师尊……”
燕淮把我抱上岸边,眼神挣扎又痛苦。
“似樱,我想亲亲你……”
都到这关头了,我总不能让徒弟顶着爆体而亡得风险去给我另外找男人吧……
被他火热的目光盯着,我身上越发热了,轻轻点头后被他迫切按着亲了过来。
我整个人像是被火烧着,昏昏然不知所以,却想要更多……
大手贴在我腿上。
“是不是难受?我帮你……”
“等会疼告诉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