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近,姚晨主演的短剧《摇滚狂花》上映后因题材新颖受到不少关注。其中,姚晨饰演的彭莱是个与人们熟知的母亲形象截然不同的摇滚范妈妈,她身着皮夹克、化着烟熏妆,12年未见亲生女儿,回国之后和女儿白天相互威胁、放狠话,维持着自己原有的熟悉的生活方式,同时也没放弃自己的摇滚梦想,她大胆的、偏执的、狂放不羁的,更是属于自己的。

有人因此联想到万茜的电影《兔子暴力》,认为她们都演了一种很新的母女关系。

不少网友有相同的看法,还有人将《摇滚狂花》和《兔子暴力》的场景交换,做了有趣的漫画联动。

其实,观众之所以会对另类母女关系的剧情感兴趣,是因为国内影视剧关于母女关系、母亲形象的设定太僵化了。我们的影视剧似乎沿袭了某种思维定式,只要是个母亲的角色,就必须往贤惠持家、牺牲奉献的美德上靠拢。母亲们为了丈夫子女的人生忙前忙后,在岁月的打磨下逐渐失去了自身的光彩。

不否认母爱很伟大,问题在于影视剧里的母亲形象都太固定、太理想化了,既不完全符合现实生活的多样性,也难免使剧作有缺乏想象力之嫌。

还记得第一次在影院看《兔子暴力》,当万茜饰演的曲婷身穿一席黄裙倚靠在矮墙边,叼着烟慵懒地出场时,整个人都被她迷住了。曲婷是一抹明亮的黄色,她身上有一种明媚的性感,既充满了生的活力,又有一种不可预知的危险性。看到这个人物的第一眼,我就惊喜地发现,万茜轻松打破了“妈妈都是妇女感十足”的惯有印象。

《兔子暴力》里,由万茜饰演的曲婷是一个不完美的母亲。曲婷16岁意外生女,因为既没准备好、也无法承担起做母亲的责任,因此她选择抛弃女儿,离开小镇,去追寻自己的生活。

15年后,当曲婷以大城市时髦女郎的形象重回故乡,女儿便将她视为生命中重新出现的光。归来的母亲和女儿以朋友的方式交往,组成快乐的兔子帮。可幸福的背后,曲婷的财务危机日益显现。曲婷利用了女儿对母爱的渴望,直到女儿向黑暗的夜空喊出那句“我愿意为你做任何事情”。最后,疯狂的、错位的爱将两人逐向深渊,做错事的母亲终于学会“成长”,开始守卫自己的女儿……

曲婷是个复杂而耐人寻味的角色,她热烈地追求着生命的张扬,可她是个不成熟的母亲。她利用了女儿对自己的爱,最后又幡然醒悟,重新担起做母亲的责任。曲婷身上有太多能引发观众思考的地方。

《兔子暴力》中的母亲形象在国产电影中是少见的,也许是该片从编、导、监制都由女性完成的缘故,因而脱离了男性视角对母亲形象的完美想象。万茜在访谈中时常表达自己对女性题材作品的关注,并希望有更多作品能关注并反映女性真实的社会生存状况、表达女性的情感需求。

《兔子暴力》从女性化的细腻视角出发,以一段错位的母女关系悲剧,展现女性心灵幽微、隐秘而真实的一面。曲婷不是社会道德审判标准中的好母亲,却是电影艺术中的发人深省的好角色。

不管是《摇滚狂花》里的姚晨,还是《兔子暴力》中的万茜,她们都用实力的演绎向人们证明了:女演员并不是一定要演刻板印象中的母亲角色。好的演员遇上好的剧本设定,结合演员自身的理解和发挥,不仅不会“妈味十足”,甚至可以塑造出让人眼前一亮的母亲形象,这样的影视剧也更契合丰富的现实生活。

因此,希望国产影视剧能跳出某种固定的思维习惯和人物设定,让母亲还原为多样的母亲,让影视剧还原为多样的生活。也希望彭莱、曲婷这样富有张力的角色能更多地被创造出来,给予更多优质女演员以展现自己的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