贤妻良母咋就不香了,从古代楷模到现代争议,谁之过

心随风飘荡 2025-01-09 10:18:04

今天刷到一个法律咨询的视频,一个男的问律师他想要离婚,要怎么做才可以多分一些财产,听到这里我还以为是他的妻子犯了什么错误。可听下去才知道,男生想要离婚仅仅是因为疫情时妻子失去了工作,在家做家庭主妇,虽然是个贤妻良母,但是没有办法给他事业和物质上的帮助,让他想要放弃掉这个妻子。

这不禁让我们深思,贤妻良母究竟是对还是错?

在咱们源远流长的文化语境里,“贤妻良母”曾是对女性至高无上的褒奖,承载着家庭和睦、子孙贤孝的美好期许。

往昔,邻里间夸赞哪家媳妇持家有道、相夫教子有方,一句“真是贤妻良母”便能让女子面上有光,家族倍感荣耀。

先秦两汉,那可是华夏文明的奠基时代,“贤妻良母”雏形初现,就已备受尊崇。

《诗经》里描绘的女子,或于田间辛勤劳作,“采采芣苢,薄言采之”,操持家中农事,保障衣食无忧;或在闺阁精心纺织,“鸡鸣入机织,夜夜不得息”,为家人添衣置物,尽显勤勉之德。

这个时期,社会以农耕为本,女子主内,操持家务、生养子女、侍奉公婆,便是为家庭立下不世之功。

像东汉梁鸿之妻孟光,虽出身富贵,却愿与贫寒的梁鸿归隐山林,荆钗布裙,每日举案齐眉,将饭菜恭敬举至与眉齐平侍奉丈夫,此等恭顺贤德之举,传为千古佳话,成了时 人眼中贤妻典范,被争相效仿。

大唐盛世,国力昌盛,文化多元包容,“贤妻良母”形象愈发熠熠生辉,且被赋予更高层次内涵。

女性不仅要打理内务井井有条,还得有一定文化素养襄助子女学业。

长孙皇后便是绝佳楷模,她聪慧过人,常伴太宗身侧,于朝堂纷争时巧言劝谏,保君臣和睦;于后宫之中,以身作则,引领妃嫔温婉守礼,又悉心教导子女,李承乾、李治等皆受其熏陶,自幼熟读经史子集。

民间亦是如此,科举兴起,母凭子贵,家中主妇督导儿子苦读考取功名成风,“孟母三迁”式的贤母故事不断上演,督促学业、涵养品德,成为贤妻良母的关键职责,为家族荣耀倾尽全力。

两宋时期,理学兴起,给“贤妻良母”规范添上浓重一笔。

程朱理学倡导“三从四德”,女子守节、从夫等观念被强化到极致。

司马光在《家范》中详述女子言行准则,从起居侍奉到应对宾客,事无巨细皆有定规,贤妻需温柔敦厚、克己复礼,良母则要严苛教子,灌输忠孝节义。

李清照虽才情绝世,早期词作也不乏闺阁闲情、夫妻恩爱,后期历经家国变故,词风沉郁,亦有操持家族事务、守护文物典籍之举,彰显那个时代女性在困境中坚守贤妻良母本分,护家卫国的坚韧,即便才华横溢,仍以家庭为重,契合主流价值评判。

晚清时期,列强叩关,西学东渐如汹涌潮水,冲垮了古老华夏诸多传统堤岸,“贤妻良母”理念首当其冲。

随着传教士涌入、新式学堂开办,西方男女平等思想萌芽生长。

秋瑾等女权先锋振臂高呼,痛斥封建礼教束缚,“贤妻良母”在她们眼中成了禁锢女性自由的枷锁。

秋瑾身着男装,东渡日本求学,投身革命,她犀利批判旧时代女性困于家庭琐事,毫无自我发展空间,“女子当有学问,求自立,不当事事仰给男子”,在她看来,传统贤妻良母模式剥夺女性受教育、参与社会事务权利,是造成女性柔弱、愚昧的根源,呼吁姐妹们打破樊篱,追求独立人格与职业理想,家庭不应是唯一归宿。

辛亥革命一声炮响,帝制崩塌,共和肇始,社会结构剧烈变动。

城市中工厂林立,女工群体崛起,经济独立初现曙光;学校教育普及,女生开始踏入知识殿堂,追求学术志向。

报刊杂志连篇累牍刊载文章,讨论女性新角色定位,“贤妻良母”旧有范式显得格格不入。

新女性形象呼之欲出,剪短发、着洋装、出入职场,参与社交活动,她们组织妇女团体,宣传女权,抵制包办婚姻,昔日默默于厨房灶台、深闺庭院的贤妻良母模式,被视为封建落后象征,阻碍女性迈向新时代步伐,舆论风向渐转,质疑声浪此起彼伏。

五四运动烈火燎原,爱国热情与个性解放思潮交融碰撞。

女学生们走上街头,示威游行,抵制日货,演讲宣传新思想,与男同胞并肩抗争。

胡适等新文化运动主将倡导个性自由,主张女性挣脱家庭桎梏,拥有独立思考与生活能力。

“娜拉出走”成为热门话题,易卜生笔下的娜拉毅然离开“玩偶之家”,象征女性告别传统贤妻良母角色,探寻自我价值,这股思潮席卷全国,无数年轻女性受感召,弃绝旧观念,追求教育、职业、婚姻自主,贤妻良母定位在激进思潮冲击下摇摇欲坠,城市知识阶层率先对其重新审视、大幅贬损。

民国乱世,城乡差异凸显,“贤妻良母”处境尴尬复杂。

大城市摩登繁华,霓虹灯闪烁,电影院、咖啡馆林立,新女性穿梭其中,追求时尚职业,女教师、女医生、女记者崭露头角,她们组建小家庭,夫妻平等分担家务,共同社交,传统贤妻良母式顺从、隐忍特质遭摒弃。

上海名媛唐瑛,才情出众,精通英法双语,活跃于社交舞台,自主经营时尚沙龙,兼顾家庭时亦要求丈夫尊重个人空间与事业追求,全然打破旧规,彼时舆论赞其独立优雅,反衬传统贤妻良母观念守旧。

而广大乡村,封建宗法根基深厚,“贤妻良母”仍是主流期许,却也悄然生变。

兵荒马乱、苛捐杂税致使男丁劳力锐减,许多农妇被迫挑起全家生计大梁,下田耕地、赶集卖货,从单纯家务迈向生产领域,虽仍肩负生育抚养子女、侍奉公婆重责,但经济角色转变,使其在家庭话语权渐升,对丈夫外出务工、参军决策有了参议权,不再是唯命是从的传统模样。

如华北乡村,“大脚媳妇”增多,她们干练持家,组织妇女互助纺织组,补贴家用,在乡村传统秩序里嵌入新元素,贤妻良母内涵悄然扩充,融入坚韧求生、经济担当特质,却也因背离纯粹传统定义,受乡绅耆老侧目,争议不断。

民国政府施政亦在这理念上摇摆不定。

一方面,新生活运动倡导传统道德回归,重拾礼义廉耻,对女性家庭美德有所强调,试图以“贤妻良母”稳定社会家庭单元;

另一方面,推行女子教育普及、职业培训计划,鼓励女性就业,矛盾政策反映社会转型期迷茫,民间对贤妻良母认知分歧加剧,守旧者视之为家庭根本,革新者斥之为进步阻碍,学界、媒体争论不休,家庭内部亦因观念差异频现矛盾,夫妻、婆媳间常为女性角色定位争执,这一古老赞誉词陷入空前尴尬泥沼。

新中国成立,妇女能顶半边天,女性大规模走出家庭,投身工业建设、公共事业,从纺织女工到炼钢劳模,各行各业都有巾帼英姿。

“贤妻良母”看似被束之高阁,实则在时代熔炉里重塑。

单位表彰“五好家庭”,兼顾女性工作成就与家庭和睦,贤妻良母内涵融入爱岗敬业、夫妻互助、科学育儿等现代元素,家庭妇女操持后勤保障家人全力工作,亦受敬重,只是不再局限于厨房厅堂,而是拓展至支持国家建设层面,公私兼顾成为新准则。

改革开放春风拂来,经济腾飞,社会多元分化。

职场竞争白热化,女性追求职业晋升面临家庭羁绊难题,“贤妻良母”再度成为焦点。

一方面,商业广告、影视作品常渲染传统贤妻良母温情形象,推销家居用品、母婴产品时强化女性家庭照料者角色,似在召回旧观念;

另一方面,职场女性抱怨因家庭责任受限职业发展,网络舆论热议“丧偶式育儿”“家庭煮夫”,质疑传统分工不公,要求男性分担家务、育儿义务,此时贤妻良母若单纯指向女性牺牲奉献,便遭女权主义者批判为性别压迫工具,被贴上守旧标签,在家庭责任再分配争议中沦为贬义词,尤其在高知、职业女性群体中抵触情绪强烈。

当下流行文化更推波助澜,综艺节目里独立女性人设吸睛,单身女性购房、创业故事成热门话题,暗示女性无需依赖婚姻家庭定义自身;

而家庭伦理剧又常陷入婆媳矛盾、夫妻龃龉套路,贤妻良母式隐忍、迁就被批软弱,观众弹幕吐槽不断。

社交媒体上,年轻女性分享精致单身生活、环球旅行、自我提升经历,与传统贤妻良母平淡、奉献日常反差鲜明,褒贬之间,反映社会转型期家庭观念、性别平等追求的剧烈碰撞,这一古老词汇在新时代十字路口徘徊迷茫,等待新一轮诠释与定位。

从先秦古韵到当代喧嚣,“贤妻良母”如同一叶扁舟,在历史长河跌宕起伏。

它曾满载荣耀,领航家庭航船安稳前行,构筑社会基石;又历经风雨,被时代洪峰冲击得支离破碎,陷入贬损泥沼。

究其根源,在于社会变迁、思想革新的巨轮无情碾压旧有秩序,女性对平等、自由、自我实现的不懈追求,一次次挑战这传统标杆。

但咱们也该看到,家庭作为社会细胞,始终需要关爱、责任与温暖维系,贤妻良母蕴含的美好品质——善良、坚韧、包容等,不应被全盘否定,而是需剥离封建糟粕,融入现代精神,重塑平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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