民政局离婚登记处有对夫妻让人印象深刻。女方攥着协议书冷笑："结婚五年，他连我的洗发水牌子都不知道。"男方反唇相讥："你还不是总说'没事我自己能行'？"工作人员抬头插话："上周有对金婚老人来补证，老太太嚷嚷着'死老头子非让我天天给他掏耳朵'。"

这话让我想起邻居郑教授。他书房总摆着两副老花镜，一副镜腿缠着粉色胶布。"我家老太婆的杰作。"他说这话时满脸得意，"她非说紫色镜框配我白发好看。"有次师母住院，郑教授把饭烧糊三次后，举着锅铲在病房跳脚："你再不回家做饭，我可要去食堂偷师了！"

闺蜜小悠的婚姻保鲜秘诀很特别——定期"找麻烦"。上周她老公出差，她非要视频指导怎么给绿萝浇水："左边第三片叶子有黄斑，得用啤酒擦。"看着屏幕那头西装革履的男人笨手笨脚地拧啤酒盖，她笑得直捂肚子："就是要让他知道，这个家没他连盆花都活不成。"

菜市场鱼摊的老赵有本"麻烦账"。早晨五点进货要麻烦隔壁豆腐西施照看鱼箱，收摊时"麻烦"对门裁缝收板凳。最绝的是他追老婆的招数——天天"麻烦"人家姑娘帮忙系围裙带子。"现在她每天还得'麻烦'我掏鱼鳃，说别人掏不干净。"老赵叼着烟，眼角的笑纹挤成一团。

对比之下，公司副总林姐的婚姻像个精美瓷器。她和丈夫相敬如宾，旅行都住行政套房，直到某天丈夫晕倒在酒局。急诊室里，林姐握着化验单发抖："他肝硬化三年，我居然不知道他常吃护肝片。"那些年省去的"麻烦"，成了婚姻里最痛的窟窿。

为何总说"老来伴"？巷口修鞋匠老周给出答案：去年他心梗住院，老伴坚持不用护工，七十岁的人天天颤巍巍地给他擦身。护士看不下去要帮忙，老太太瞪眼："这活我干了五十年，他背上几颗痣我都数得清，你们能比我懂？"消毒水味道里，老周红着眼眶对病友显摆："瞧见没？这才叫VIP服务。"

朋友阿杰的离婚理由很荒诞："她太独立了。"蜜月旅行摔断腿，妻子自己拄拐办登机；怀孕产检永远独自排队；连搬家都趁他出差找货拉拉。"有天我看着玄关整齐的鞋柜突然害怕，这个家好像不需要我存在。"他灌下整杯啤酒，"婚姻要是座孤岛，还要伴侣干什么？"

深夜刷到网红夫妻直播"零交流婚姻"，评论区却在羡慕："这才是成年人的体面。"突然想起乡下二舅和二舅妈。二舅妈总抱怨二舅打呼像拖拉机，可去城里儿子家住三天就失眠。后来我们发现，她偷偷录了呼噜声当催眠曲。那些让我们咬牙切齿的小毛病，早变成婚姻里的背景音。

原来婚姻就像旧毛衣，起球勾线才显暖和。当夫妻开始怕麻烦对方，当"我自己能行"成了口头禅，感情也就走到了悬崖边。好的婚姻应该像老式火锅，咕嘟咕嘟冒着麻烦的气泡，你扔一把茼蒿，我下一碟毛肚，七手八脚间熬出人间至味。毕竟，能放心麻烦一辈子的人，才是生命真正的VI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