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5年1月，美国第二大城市洛杉矶都市群燃起熊熊大火。据估算，这场大火造成的损失高达1300亿至1500亿美元，占加州2024年GDP的4%。要知道，加州可是美国经济最强的州，其2024年GDP达3.8万亿美元，若将其视为一个国家，在世界上可排第六，仅次于美国、中国、日本、德国和印度，超过英国。这意味着，这场大火烧掉了英国超4%的国民生产总值。

如此发达之地，为何会任由一丛起火的灌木在短短几天内烧毁1.2万幢房屋，致使15万人流离失所？除了外界对美国救灾机制的嘲讽，以及对加州政府官员互相推诿责任的鄙夷，相信很多人更希望看到一篇深入的科普文章，来剖析洛杉矶大火的深层原因，以及美国其他城市或世界其他大都市是否也有类似风险。

这场洛杉矶大火并非毫无预兆。早在火灾发生五天前的1月2日，联邦跨部门消防中心和国家气象局就发布警告，指出加州的情况致使火灾隐患高于正常水平。1月3日，风暴预报中心预报1月8日将出现重大火灾天气风险。随后，国家气象局发布红色警报，代表最极端的火灾危险，部分地区为此断电以避免引发火情，学校也停课。加州州长和洛杉矶市长分别发出警告，并表示已做好部署。然而，2025年1月7日上午10点30分，卫星监测到洛杉矶帕利塞德山脉一丛灌木起火，短短两小时后，大火就蔓延成一片超过5平方公里的火场。

俗话说，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火灾的发生也绝非偶然。在洛杉矶帕利塞德地区，火灾发生的三要素——燃料、天气和地形，已然齐备。首先是燃料，帕利塞德地区是典型的荒地与城市交界处，如今超过三分之一的美国家庭居住在类似环境。过去30年，这种地方成为北美房地产开发的热门区域。此地生长着大量易燃的灌木植物，如矮橡树和油桐等沙地灌木。而且，这里居住着许多富人，高端住宅中位价超过340万美元。

其次是天气因素。通常，洛杉矶的火灾多发生在5月至10月，那时天气炎热、空气干燥。但近年来，加州的天气在极度干旱和潮湿之间交替，这种“鞭打性气候”为火灾创造了条件。比如，上一年冬天，洛杉矶地区暴雨倾盆，降雨量创下新纪录，周边草丛和灌木生长繁茂。而进入2024年后，洛杉矶地区已有8个月未下过像样的大雨，正处于有史以来最干旱且更暖和的冬天，干燥植物大量积累。《自然》杂志的一篇论文指出，由于全球变暖，这种气候在世界各地愈发常见。此外，每年冬天，洛杉矶都会刮起强劲的圣安娜风，今年因海洋温度升高，圣安娜风比往年更猛，进一步降低了植物和空气的湿度。

最后是地形。帕利塞德地区的绝大部分社区、街道布局与圣安娜风吹的方向一致，且防护间距很近。一旦有房屋着火，就会像多米诺骨牌一样迅速蔓延，即使最好的消防措施也难以阻止火势。一家参与火灾分析的咨询公司表示，对该地区而言，火灾的发生只是时间问题。

在洛杉矶的大火中，有丰富的燃料来源，包括茂盛而干燥的草地、灌木，以及房屋。现代家庭使用的家具多由塑料或木制品制成，用胶水和塑胶粘合，以聚酯纤维或尼龙装饰，并用聚氨酯材料填充。这些石油工业的副产品在较低温度下比大多数有机物质更快挥发，会使整个房间迅速充满易燃气体，进而引发爆炸。对于美国现代家庭来说，地下室可能还储存着子弹等危险物品，这些都会使房屋成为高温燃烧系统。

回顾历史，美国城市每隔一段时间就会发生重大火灾。1871年的芝加哥大火造成300多人死亡，近2万栋建筑被毁，32.5万名居民中有三分之一无家可归，但仅烧了3小时。1904年的巴尔的摩大火摧毁了1500栋建筑，损坏1000余栋，30小时内火势得到控制，此后防火建筑规范出台，大城市的大规模火灾逐渐减少。然而，洛杉矶大火却打破了这一平静，且持续时间更久。截至2025年1月13日，洛杉矶共有四处火灾，帕利塞德火灾是最大且最具破坏性的，火势已得到13%的控制；第二大火灾在洛杉矶北部，已得到27%的控制；另外两场较小的火灾基本已被控制。这场大火烧毁了超过1.2万栋房屋，初步估计经济损失在1300亿美元到1500亿美元之间，可能是美国有史以来损失最惨重的火灾。

地球各地分布着无数的火灾三角，燃料、天气和地形以各种方式组合，引发了诸多火灾。2015年以来，北极、亚马逊和巴黎圣母院都曾发生大火，这预示着火灾风险在未来可能持续存在。我们应从洛杉矶大火中吸取教训，加强火灾预防和应对能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