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12点刚下了晚班到家，就听到了卧室里传出的动静，男女苟合的声音不堪入耳。

那是我老公刘大伟跟隔壁的王寡妇。

如果最开始听到这些，我还觉得恶心和愤怒，但到现在，就只剩下麻木了。

我把包和衣服放下，然后去到里屋敲了敲玻璃，示意他们小点声，然后就去了厨房。

中午做的饭菜被两人吃的一干二净，桌上一片狼藉，水池里的脏碗和碗筷也堆得几乎要满出来，我抄起袖子开始收拾。

收拾完我拿着馒头就着咸菜填了下肚子，洗漱之后，便坐在沙发上等。

明天是早班，7点就要到厂里，那俩人不快点完事，我明天恐怕又起不来。

电视剧看了半集，到了广告时间王寡妇正好从屋里出来，她穿了一条红色的裙子，脸上画着浓妆。

她一边往外走一边拉上了侧边的拉链，看到我之后挑衅一笑，“嫂子回来啦，中午的排骨汤不错，明天再炖点，记得少放盐啊，盐吃多了容易水肿。”

说完便扭着屁股离开了。

我没应声，等她走了之后关好门，才回了里屋。

刘大伟叼着根烟，烟灰掸在茶几上，弄得到处都是。

“我去洗个澡，你把脏床单换了就睡觉吧。”

说完就朝浴室走去，临到门口又回头，补了一句，“对了，下次再晚个半小时回来，我俩都在劲头上，耽误了生孩子你担得起吗？”

看着刘大伟的背影，有一瞬间，我的委屈和怒火几乎压抑不住，我觉得恶心，想吐，只想把这个垃圾玩意阉了，然后再跟他离婚。

但我终究什么都没说。

只是弯腰捡起地上的烟蒂，清理了堆满的烟灰缸里，然后抽掉了床上的被褥和床单，换上新的之后，把旧的拿去洗。

我生不出孩子，是婚后查出来的。

各大医院都跑了一圈，药吃了不少，但就是没有效果。

婆婆整天骂我，说我是不下蛋的母鸡，我没觉得自己做错了什么，可我确实不能生，所以我都忍着，然后躲在被窝里哭，丈夫刚开始还会哄我，安慰我别慌，配合治疗就行，可时间一长他也没了耐心，从一开始的温柔安慰渐渐成了冷漠。

后来不知道谁给婆婆出了个主意，说我的病治不好，还不如找人借肚子。

说有钱人家都这么干，找个能生的女人，给几万块钱，做几次怀上了就等着生产，等生下孩子之后，再抱回家自己养。

婆婆同意了。

而她挑中的人选，就是隔壁的王寡妇。

王寡妇叫王秀芬，说是寡妇，其实很年轻，只是男人在工地干活，不小心跌进坑里了，埋了一天一宿，人就没了。

她年轻，也不顾及别人眼神，平时勾搭这个勾搭那个，几乎是人尽皆知。

借肚子这事，婆婆开价十万块。

王秀芬想都没想就答应了，丈夫半推半就，也没拒绝。

可我本来是不想答应的。

是我妈找上门来，跪在地上求我，说我外婆重病在床，家里钱续不上了，我婆婆给了二十万，是我外婆的救命钱。

“玲子，你本来就不能生，现在哪个男的不想传宗接代啊，你婆婆没提离婚，赶你出门，就已经是天大的恩情了啊。”

“等孩子生下来就好了，到时候你跟大伟还不是好好过日子。”

“你不替妈想，总得替外婆想想吧，这可是外婆的救命钱啊！”

外婆是最疼爱我的人，我没本事给她治病就算了，但总不能为了自己，夺走外婆活命的机会。

所以最后，我还是应下了。

等刘大伟洗完澡出来，我也把床褥整理换新躺在了床上，准备休息。

说实话，自从刘大伟和王寡妇睡了之后，他便很少碰我，但今天不知道怎么回事，他像欲求不满似的，在我身上乱摸。

我压着恶心拍掉了他伸过来的手，低声说。

“我明天早班，睡吧。”

他撇了下嘴，无趣的收回了手。

“木头似的。”

我没应声，我对他早没有所谓的感情了，不过是将就和凑合。

反正凑合着凑合着，这辈子也就过去了。

早上起来的时候，刘大伟还在睡。

我起身洗漱，可要走出卧室时，却忽然发现，我梳妆台的抽屉竟然是打开的。

我最近几天一直在加班，根本没时间收拾打扮，刘大伟从不碰我的化妆台，婆婆更是很少进我俩的卧室。

那是谁动了我的东西？

我走过去，打开抽屉检查，这才发现里面少了一只手镯。

那手镯是外婆给我的，翡翠色的的透玉，不算贵，但却是外婆年轻时外公送她的，外婆说把镯子送给我，也希望我能嫁个好老公，把我当个宝似的宠。

可现在我翻来覆去都找不到那个镯子。

便走到刘大伟跟前，推了他几下，“刘大伟，你醒醒，我梳妆盒里的镯子呢？”

“干什么啊？大早上的。”

刘大伟睁开一只眼睛，表情烦躁。

“刘大伟，我的镯子没了，是不是你拿的？”

“什么镯子？”

“我放梳妆盒里的，一个玉镯子，青色的。”

刘大伟被我摇晃起来，没好气的扫了一眼梳妆台，“那个啊，秀芬喜欢，她拿去戴了，一个破镯子，她喜欢就让她戴呗。”

我皱眉，“可那是我外婆送给我的，刘大伟，你要送她镯子给她买去，别拿我的。”

刘大伟敷衍装死，蒙上被子又继续睡觉。

我只能又掀开他的被子，“刘大伟，别的我都不管，但那是我的镯子。”

“你他妈有完没完！一个破镯子吵吵吵，明天我就给你要回来，行不行，大早上让不让人睡觉！”

刘大伟发了火，想要杀人似的瞪着我。

“怎么回事，怎么吵成这样！”

婆婆听到动静，从外头走进来。

刘大伟躺回去装死，婆婆便只瞪着我，叫我别打扰刘大伟睡觉。

我冷冷的扫了床上的人一眼。

到底还是先出了门。

我骑自行车上班，路上电话却忽然响了。

我接起来才发现是县医院杨护士打来的，她说外婆病情加重，让我过去一趟，这几天没人去探望，医院虽然能帮忙照顾，但到底人手不足。

我赶紧应下，说马上就过去。

但挂了电话才察觉不对，最近一直是我妈在照顾外婆。

月初我想请假去医院，但被我妈拦下了，她让我安心上班，别叫我婆婆挑错，外婆交给她就行。

可现在杨护士怎么说，外婆那里很久没人照顾了？

我匆匆跟厂里请了假，往医院赶去，可没想到，赶到医院的时候，却在病房门口撞见了我妈。

怎么回事，杨护士不说我妈没来，外婆没人照顾么？

我妈看到我，似乎也很意外“不是，你怎么来了？”她提着暖壶，表情不满，“你又请假了？服装厂的工作是你婆婆托人给你找的，你这天天请假，回头人家把你开除了，你怎么跟你婆婆交代？”

我说起杨护士打电话的事。

我妈却直接否认，“什么屁话，我统共就半天没来，你弟带女朋友回家，我跟人家见了一面，这医院的护士都这样，想骗钱，哄你请护工呢，下次她们再打电话你别接，知道不。”

“行了，你赶紧回去上班。”

“我看看外婆再走。”

“看什么啊，你外婆好不容易睡着了，不如赶紧回去销假，还少扣点钱。”

因为我妈阻止，所以我只能从病房窗户往里望，看到外婆的确好好躺在床上睡觉，这才放下了心。

厂里全勤300块钱，请一天假就没了，300块能给外婆买好多补品了，我确实舍不得。

我下了楼，因为着急回厂子销假，所以走得很快。

却不小心撞到了人。

我赶紧道歉，可抬头才发现，我撞到的竟然还是个熟人——王寡妇。

她也认出了我，手上不知道拿了什么东西，慌张的藏到了背后，之后才狠狠白了我一眼，说，“慌里慌张的做什么，有病吧。”

说完就冷哼了一声，转身走了。

而我这才看到，她刚才站着的位置掉了一张纸，我捡起来，发现是张开药单，本来想追上去还给她，可就这一会功夫，她竟然就跑没影了，倒像在故意躲我。

我把那单子拿起来，本来只是随意扫了一眼，可却发现了不对。

她买的竟然是避孕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