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年,云南盘溪镇,她度过了24岁的生日!娜仁花:我是一个演员!

allmedia 2023-12-21 23:06:50

人们管她叫潇潇,是湘西那边的一个村姑,看她那付上气样儿,“味儿”可真足啊!你瞧瞧:一身补了又补的黑麻布破衣服,一看到它就像闻到了一股无名或不可名状的臭味儿,还有她那条独角辩,再加上那不协调的步态和笨拙的手势,整个儿—“土包子”!无怪有人撰文说,这《湘女萧潇》把娜仁花给拍丑了!

确实,这萧潇就是娜仁花扮演的,不管你相信还是不相信。小娜从小在城市长大,这谁都知道。内蒙古的锡林浩特市就是她的出生地,好像很少听说她在去农村的经历,就更甭说对三十年代农书姑娘有甚了解了,更何况她今年才二十五岁。可那潇潇就是演活了,以至于在拍摄时遇到一农村妇女问她是那个村儿的。我相信,如果沈从文老先生看了《湘女潇潇》的话,也会激动不已的。

她是怎样把一个与自己经历和性格完全相异的角色演得如此维妙维肖的呢?难道这就是人们常说的表演才能么?大概就是这个东西吧!

这也难怪,她可是科班儿出身的呀!而且也算佼佼者。这一批北京电影学院的二十名表演系毕业生,就她一人留校当先生!虽然别人叫她挪老师的时候,她怪不好意思的。有时候她会突然说道:“干嘛要叫我娜老师呢?我刚毕业!”

“那到底怎样称呼你才是呢?”人们不禁要问。“小娜,娜仁花不是挺好的吗?”

是啊,“娜仁花”,我怎么忘了呢,“娜仁”在蒙语中就是“向阳”的意思。“娜仁花”不就是“向阳花”吗?现在听来。这“向阳花”虽然有点……那个,但在当年时是人人都喜爱的啊!

看起来,她比实际年龄要干练得多。在公众场合,她很少说话,即或是万不得已被推到麦克风前,她只是短短的几句。然后很有分寸地向热情的观众致意。

平日,她并不十分注重自己的打粉,总是一身素妆,淡淡地.显得庄重而典雅,透出一种高贵的气质。

“你真霸道啊,小娜!”我常常这样对她说。我在南宁一家书店里,信手翻开三本影视人物方面的书,呵,每本都有她娜仁花的。更有趣的是地有时反问我:“是吗?我真都么霸道?”说着耸耸肩,摊摊手,表示无可奈何。然后补上一句:“只能如此!”

“只能如此!”什么意思?我不太清楚,问她自己,她一定会说:不知道。反正,这句话的含意远比这四个字眼本身所表达的意思要丰富得多,深远得多。

她是一个明星,这不用怀疑。但她可从来没有什么“明星感”,无论对谁,她都是那么随和谦虚。在菜市场上,她仅仅是个买莱的人;在商店里,她只是个顾客;对于司机来说,她也不过是个坐车的而已,分手的时候,她还对司机说:“师傅,谢谢您了”!有时候,倒把司机搞得不好意思。这和那些恨不能在自己脑门上贴上“我是电影明星”标签的所谓“明星”比起米。小娜不知该逊色多少!

云南华宁盘溪镇,边防某部,上影厂《战争,让女人走开》拍摄现场。这是傍晚,刚刚聚完餐,大概多喝了几杯,走路有点摇摇晃晃的。我对影片中扮演小娜丈夫的陈剑飞说:“剑飞啊,你如果要是欺负小娜的话,那我们可饶不了你”,我把拳头在剑飞面前晃了晃又说:“小娜的朋方跟咱们是同行!”小娜走在一旁,轻轻一笑,两手往衣兜里一插,继续往前走。

必须声明这是酒后失言。但小娜的“那位”是个记者也是事实。我当然乐意让这位风度翩翩能的同行与读者和观众相识,但鉴于小娜再三嘱咐不要在这类事儿上浪费笔墨以及职业道德的要求,我不得不为我的主人公保守感密,待来日征得小邮问意以后,再告诉各位,我唯恐就连现在所透露的这些会引起小娜不悦。那我只好在此先致歉意了!

她太理解记者了。这不能不说与上述原因无关。她每到一处,无论多么忙,她都挤出时间来接受采访,不管是大报还是小报。只要是记者,她都积极配合。

记得某青年杂志曾约她星期天采访,在远离城区的外景地。刚好这天摄制组休息,其他人都进城去了。只有她一直呆在外景地,等了一天,那位记者没来,她白白地耗了一天。第二天,那位记者前来解释,小娜仍然非常热情地接待了他,当那位记者表示歉意时,她说:“没什么,我能理解!

哦,天啊,还有什么比理解更珍贵的!

闲聊的时候,我给小娜讲了一件事:在成昆铁路上,一位只演过两部电影的“明星”,被一位地方小报记者发现,便要来访,那位“明星”一看记者证.只轻轻地哼了一声说:“我没时间!”

小娜一听,丢掉拿在手里的小木棒。微微怒气地说:“太不像话!”她说,国外的演员每到一 就主动找记者,请求帮助作宣传工作,可我们呢,记者找上门来还摆出一付臭架子,让人难堪,真是!哎,.这记者真难做啊!

去年十一月的一天下午,她没戏,我便跟她吹起牛来,谈到我国目前的电影创作现状。她摇摇头说:“我们必须创立一种新的电影意识,既不能跟着西方电影走,也不能固守传统。就像“探索片”、“西部片’一样,一定要有个性!”

“要创立新的电影意识”,她喝了一口白开水接着说:“就必须——哦,对不起,亲爱的听众同志,今天是我的生日,我该休息了!”

哈哈.还有几分幽默。不知听谁说过:有几分机智就有几分幽默。无疑,、娜仁花不仅仅是个演员,而且还是个智者。成功,最大的成功,应该属于充满智慧的人!

看看,她说完这话便真的站起来走了,朝营房门口的一家小吃店走去,不一会儿,“牛百岁”拧着儿瓶啤酒,陈剑飞拿着几瓶罐头,也去了。大概,小娜24岁的生日就只能在啤洒瓶和罐头瓶中度过了。

不错,一点不错,她留校当先生了,我已经说过。但现在她并不急于上讲台,至少,近几年不想,因为她并不想把她的老师刚教给她的那一套“中转”她的学生。对于她来说,现在更重要的是演戏。再过几年,她再登上讲台,对她的学生说:“同学们,娜仁花,也是你们的老同学……我现在讲的,大都与我自己的体验有关……”

所以嘛,现在,虽已有人叫她娜老师,但她要演戏,用她自己的话说:“我还是一个普通演员!

关于小娜,要写的还很多,比如说她能塑造色,从《战地黄花》中的锡林花,到《乳燕飞》小立、《大地之子》中的海云,再到《皆大欢喜》中魏厂长的千金和《叛园者》里的向导,以及《无声的雨丝》里面的柳茵等,一直到最近在《战争,让走开》中的蓝于兰,这足够写一本书的了,不过现在还不是时候,目前或者今天我能准确地告之读者的就是她自己说过的:

她是一个演员,就这么简单!

文/图 何厚桢 原载《电影评介》杂志1987年第7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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