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搞专业第一的心态，我决定和他表白。
“孟言澈，我喜欢你很久了，你可以和我在一起吗？”
他脸红，微微垂眸，点头答应。
他答应了？！可我只是想扰乱他准备的心智啊！
直到某次我们约会回来，我和他不舍告别，看着他走远后才敢出寝。
结果偷偷摸摸溜进实验室，猝不及防的和仪器前的孟言澈来了个四目相对。
他似笑非笑，“你挺伟大啊，舍身取义？”
我皮笑肉不笑，“那你呢？将计就计？”
1
第一批放寒假的大学生已经当上小学生的家长了。
早上七点，老妈从床上拉起我的尸体，并告知我早上有一场会议要赶的时候，我的绝望不异于多加了一节早八。
不，它甚至是早七。
“妈妈也没办法啊安安，我今天早上本来是没事情的，但是你孟阿姨又失恋了呀，妈妈今天得陪她去逛街缓解一下失恋心情嘛……”
我的尸体呆滞地立在床上，摇摇欲坠，一副马上就要重新躺下的死寂之气。
老妈登时掏出手机，操作一番。
支付宝到账3000元。
冰冷而机械的女声简直是像我的老乡，我听到直接泪汪汪。
我飞身下床，“遵命！”
我弟五年级，和我从小学就一门心思地往死里卷不同，他从一年级起就天赋异禀地给人当舔狗。
这次估计也是，我妈不想来只是丢不起这人。
办公室里。
我弟死死拉着他班第一的小女孩不松手：“小薇！我真的不想和你分开！”
班级第一一副无可奈何的样子，冷酷道，“姜宇，不是我不爱你，是我们真的不合适，我跟你在一起后，我的成绩已经掉到了班级第五，我爸爸说，我们还没到合适的年纪！”
我弟死皮赖脸，一把鼻涕一把泪的往我身上抹，“可是我真的好爱你！”
班级第一，不，第五打掉他的手，“我们分手吧……”
姜宇小小的身体颤抖着，眼里满是委屈，伸出一只手挽留：“不要！”
我：想笑但又觉得会掉功德。
隔壁班主任的桌子前传来一声轻笑。
我死死压制的笑意终于被带动，喷薄而出，扑哧一声笑了出来。
这一笑，两个小学生的目光狠狠射向了我。
我躲开他们的视线，扭头寻找这个害我笑出来的罪魁祸首。
一转头，对上了孟言澈噙着笑意的视线。
他无辜摊手，隔壁班主任夸奖孟语萌的声音传来。
我笑不出来了。
2
“语萌这次又是第一，咱们家长真是教导有方啊哈哈哈哈！”
孟言澈继续轻笑，“也没有，主要我这个当哥哥的不才，也是第一，她受了我的熏陶了。”
隔壁班主任一愣，显然没想到居然有年轻人能这么不要脸，却不得不跟着尬笑道，“哈哈原来是这样啊……”
我嘴角抽了抽，他还真是一如既往的不要脸啊。
我初次注意到他是在幼儿园。
那天老师放了一个动画片，具体记不清叫什么了，反正结果是扯到了乘法上。
老师在台上笑眯眯地问，“哪位小朋友知道什么是乘法呀？”
我们一致挠了挠头，齐声回答：“不知道！”
老师温柔地看着我们，“没关系，我们大班就学到啦！”
那个时候多好，大家都笨，笨得和谐，没有对比，也没有伤害。
结果一道声音响起，我美好的小初高从那刻被毁了。
“乘法是倍数的运算。”
声音不大，创造神话。
他滔滔不绝的背了整个九九乘法表，才意识到自己居然站起来了，于是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差不多就是这样了，我会的也不多，都是自己平常爱读书……”
谁问你了？！
身边的小朋友们都用崇拜的眼神看着他。
只有我，嗅到了一丝逼王的气息。
期末文艺汇演时，大家都姹紫嫣红的上台，和和美美地表演《扇舞丹青》。
每个孩子都是主角。
我和我的孔雀小姐妹候场时，看到保安叔叔吭哧吭哧搬乐器。
我没在意，表演完下台，正巧一身白色燕尾服的孟言澈上台。
我撇撇嘴，穿的不错，但是表演绝对比不过我们二十六个高傲孔雀！
他弹钢琴。
弹得来看表演的刘女士心神荡漾，转脸就和孟阿姨加上了微信。
从此两人如胶似漆十多年，我爸幽怨了十多年。
而我，被迫和孟言澈同校同班十来年。
一个好端端的妙龄少女，被他逼成了咬牙内卷的老阴批！
我一口牙几乎咬碎，大喊道，“姜宇，给我回家！”
3
“妈妈！你怎么不告诉我家长会孟言澈也去！”
刘女士优雅喝茶，“我都说了我和你孟阿姨去逛街，她不去，去的肯定是言澈嘛！”
以防自己晕倒，我掐着人中嚎叫。
“哎呀，再说了，你们关系不是很好嘛，姜宇就这个蠢样子没变啦，不丢脸的呀。”
我长长呼出一口气，“我……我去接个电话。”
刘女士挥挥手，继续喝茶。
“崔老师好。”
导师慈爱地笑，“小姜啊，我手头有个研究粒子加速器的项目，你们这届只有一个名额，另一个老师本来是定了你们专业第一的，不过你是我手底下的学生，又这么优秀，老师帮你争取了一个竞争的机会……”
我挂断电话，看着还在为自己失去的爱情伤心的姜宇，心生一计。
“姜宇，你的这个方法，真的能让他从第一掉到第五？”
姜宇打了个哭嗝，似乎没理解我在说什么。
我拍了拍他的肩膀，语重心长。
“哭吧，你姐我要干一番大事业了。”
英勇献身的那种。
我状似不经意地问了一声，“妈妈，今年孟阿姨来不来家里过年啊？”
刘女士像是突然想起来了什么似的，一拍手，“对了，今年咱们家跟孟阿姨家一块去三亚过年，你别忘了准备准备哦。”
“孟言澈也去？”
“当然去的呀，你这孩子，神神叨叨的。”
我刚想抗议，转念一想这样岂不是更好，一蹦三跳，回卧室查文献去了。
三亚，我刚放下行李，就看见孟阿姨在和刘女士热情拥抱，我爸和一位没见过的男士面面相觑，唯独孟言澈没在。
我扯扯孟阿姨的袖子，“孟阿姨，孟言澈怎么没在啊？”
孟阿姨捧住我的脸一通蹂躏，“他呀，说是准备一个什么导师的项目，没来。”
晴天霹雳。
刘女士才是我真正的一生之敌。
当天我就买票飞回了家。
4
第一次被孟言澈卷，我的体验还挺新奇。
不过，现在最重要的，是赶紧阻挠他。
也算我赶得巧，刚到家，天上就飘起了小雪，不一会儿，地上就铺了薄薄的一层白霜。
套上毛绒绒的雪地靴，我敲响孟家大门。
里面的人像是早有预感似的，刚敲第一下就开了门。
一边讲电话，一边把我的拖鞋扔在脚下。
看他这种反应，或许是因为自己心怀鬼胎，我捕捉到了一丝与往常不同的感觉。
我像只斗胜的公鸡，挺直脊背得意大笑，“孟言澈，你动作这么熟练，不会是暗恋我吧？”
男人笑着讲电话，“嗯，好的阿姨，回回她已经在我家了，您要和她讲两句吗？”
刘女士的声音从电话那头传来。
事至如此，我还有什么好不明白的。
我妈妈，刘翠花女士，两天之内，三次坑害了她的女儿。
我羞愤欲死，转身就跑。
孟言澈追出来，“回回，吃饭，我刚做的糖醋排骨。”
一句话，让一个女人回心转意。
也不顾得面子了，我三两下跑到餐厅，坐下吃饭。
男人关上门，缓步走向餐桌，看着我风卷残云般的吃相，叹了口气。
“吃了几天外卖了？”
我向他伸出一根手指。
他熟知我的秉性，“一周？”
我点点头，又夹了块排骨放在碗里。
他皱眉，伸出手夹了几根青菜放在我碗里，自己也开始吃饭。
“不是去三亚了吗？你怎么回来了？”
废话，不回来等着被你卷死啊！
我从饭山里抬头，抽空吐出一句：
“因为我喜欢你啊。”
孟言澈极其自然地奖励我一块大排骨，“那我们就在一起。”
毫不夸张地说，我惊掉了四根青菜。
孟言澈重新给我夹了回来。
5
他总能一句话给我干沉默。
我无言半晌，憋了许久吐出一句，“那我们现在算是……”
“女朋友，傻掉了？”
我失魂落魄地回了我在他家的卧室，完全忘了自己此行的目的。
孟言澈在客厅收拾好碗筷，上楼敲敲我的门。
“早点睡，别熬夜。”
阴谋！一定是阴谋！
我当即爬起来查资料，隐约透过窗户看见隔壁的光灭了才睡下。
第二天一早，孟言澈把我拉起床，对着一脸困倦的我发出邀请，“姜回，吃了早饭出门堆雪人么？”
今年的雪下的格外大，一脚踩进去能陷进去。
我站在茫茫一片的白雪中，猛地被灌了一后脑勺雪。
一个熊孩子嘻嘻哈哈笑着，“哈哈哈，妈妈，这个阿姨好蠢啊……”
我冷下脸来，蹲下去攥了一把雪，揪住熊孩子的羽绒服就往他头上扔。
雪球磕到他的头散落在地，他蒙了一瞬，随即哇哇大哭。
“妈妈，她砸我呜哇哇哇……”
女人冲过来扯过熊孩子，问也没问一巴掌向我扇来。
我抬手接她的巴掌，预想中的冲击却没有到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