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朝睡醒,我穿书成了即将被强暴的听障妻子。
我逃,他追,我们插翅难飞。
难道,光明必须让黑暗让步?
开玩笑,姐可是某985准法学研究生。
看我如何利用法律武器“重获新生”。
1
“啪!”
“臭婊子,老子上你是看得上你,就你一个臭哑巴,别给老子给脸不要脸!”
我刚有意识,听到的就是这样恶心的侮辱,我想说话却发现自己的嗓子好像被人掐住,脸上火辣辣的疼,脑子里一片空白。
我是刚考完研的法学考研狗一枚。
考完后,我立马冲回家睡他个三天三夜。
没想到,再醒来,我意识到一个猥琐男正准备对我实施暴行。
“娘的,别给老子装死听到没?不就打了你一下吗?你他妈就不喘气儿了?别装啊我警告你,你男人还在外面守着呢!”
他摸了摸我的鼻息,很微弱。
我听到他骂骂咧咧地从我身上起来,一边走一边说:“算了,这次放过你老子对奸尸没兴趣,等你休息两天,爷再来找你。”
我听到他对我的“丈夫”说:“今儿爷没上她,就不抵债,不过一百块看门费还是给你,行了吧?”
欺人太甚!
作为一个新世纪发疯大学生,我恨不得想跳起来破口大骂,但是瘦弱的身体和刚挨完打的状况让我力不从心,铺天盖地的记忆和系统的声音一时间让我头疼欲裂。
现在的“我”——李淑娟,是一个先天性听障患者,有幸嫁给现在的丈夫——张铁柱,虽然家里穷,但是他对我好,对孩子好,为了给孩子治遗传我的病,拼命想法子凑钱,甚至不惜去借高利贷。
也因此招惹了村里放高利贷的恶霸,赵大虎。
家里为了给孩子吃药,实在是揭不开锅了,更别说还钱,赵大虎的利息又与日俱增,我们很快债台高筑。
赵大虎更是找到了霸凌我们的理由。
还钱。
没钱。
没钱就挨打,就学狗叫,就跪下给他磕头。
他给我们宽限两天。
今天已经是数不清第几次来要债了,我们还是没钱,赵大虎觉得我小有姿色,就提出让我“自愿”陪他睡觉,当还钱。
系统说完这些,我还是没忍住破口大骂起来:“不是,这王八蛋确实很不是个人,我要是有劲儿,我一巴掌扇得他转八百个圈儿,但是那为什么我在这儿?我来有个屁用啊,我美有姬啊大姐,我又不能反上他。”
系统沉默。
我:“那我怎么回去?”
系统:“这我知道,让李淑娟活下去。”
我:?
那不就是让我在这活下去?
系统:“不不,淑娟还在这具身体里,她只是没有求生欲望,让她想活下去,你就能走了。”
我:“那怎么让她想活?”
系统:“我怎么知道?不是你在她身体里?”
我:“我只是灵魂在她身体里好吗?我又没钻进她肠子里当蛔虫好吧?”
系统:……
我:“那你有什么用吗?”
系统:“没有。”
……
“等等,也有,我特别会做饭,算吗?我上一本书剧情任务是跟着个厨娘呢。”
我:“6。”
怎么,你来做点好吃的然后让赵大虎胀死是吗?
2.
我想走,我好不容易考完研,还没享受所谓的“gap days”就到这来了,谁想呆啊。
虽然这家很惨,但是这只是书里的内容而已,还是想想办法让淑娟先“醒过来吧”。
“娟儿,孩子接回来了,你先给孩子换身衣服,我去做饭哈!”
太巧了。
我正在愁,怎么让真正的李淑娟醒过来。
在听到“孩子”俩字的时候,我身体里有一部分就不受我支配了,她想要我立马坐起来走出去。
如果脑海里的东西可以具象化,我想我看见了真正的李淑娟一瞬间从黑白变成了彩色。
我凭借“李淑娟”的身体记忆操持这给孩子洗完澡,一家人又一起吃了饭,准备各自歇下了。
入夜,我试图跟李淑娟沟通。
“你感觉得到我吗?”
她回复我:“可以。”
我几乎不假思索地问出:“你为什么想死?”
她一言不发。
我意识到自己太冒昧了,我又问:“你活下来的话,想看到什么?”
李淑娟这次回复我了:“想看到我的孩子,她平安健康地长大,跟我不一样地活着。”
我沉默了。
不管是现实还是书里,没有一位母亲不想让自己的孩子过得更好,那我妈呢?现在的我怎么样呢?她会不会也很着急呢?
我更急了,恨不得现在就逃离这里,然后去给孩子治病,我就可以回家了。
第二天一早,我立刻准备跟张铁柱商量这件事。
张铁柱看着我,忽然给了自己一巴掌:“淑娟,对不起,护不住你是我没本事,是我不是个男人。”
“但是咱们村子小,就一个小车站,还欠着钱,你知道的,我们走不了,赵大虎不会让我们走。”
“更何况治病,咋治呢?上次借钱去县里的医院看,不是说了吗?咱妞妞的病,没有三十万,治不好啊!”
他说着就开始落泪:“是我没本事,不能给孩子治好,我今儿再去多搬几袋水泥,我再努努力。”
我看着他的哭脸心口一痛,连忙扯了一张餐巾纸,给他擦眼泪:“没事的,我们可以找政府,申低保,可以找残联,申请募捐,可以上网求助,总能有办法的。”
铁柱接过纸,又说:“娟儿,你咋啦?政府忙嘞!咱们老百姓这些芝麻绿豆的事儿哪能麻烦政府啊?”
我翻了个白眼,顿时觉得,沟通也没屁用。
摆摆手,干脆让他去工地上班。
当晚,安置好熟睡的妞妞,又看着张铁柱睡下了,我决定自己先走,找到帮助了,我再回来接妞妞去治病。
李淑娟拼命阻拦我:“不行的!不行的!你走了妞妞一个人在家怎么办?她听不见也不会说话,她怎么办?”
“你不能走,她是我的命!你这是要我去死!”
我说:“信我,我会治好妞妞。”
李淑娟不回应了,我只能感觉到:她想活下来的心更坚定了点。
所以我拿了家里准备给妞妞买药的钱,准备去市里找政府给补贴。
我想,等拿到了他们就明白了,我们生在红旗下,长在春风里,我们有事,国家怎么会不管呢?
3.
“啪!”
“死娘儿们?!还想跑?欠了钱就想走?”
赵大虎带着的人从我包里抢走了车票钱,说:“这他妈不是有钱吗?不还?还是我对你们太仁慈了是吗?上次没他妈上了你,你不爽是吗?”
我试图比划着告诉他们:我不跑,我要去想办法给孩子治病,我会还钱!
赵大虎又上来一脚踹翻我,说:“少他妈比比划划了,老子看不懂!”
随后,两个人上来控制住了我,把我按在了一边儿。
妞妞去上学了,还好去上学了。
铁柱被人从工地上带回来的时候,还在大声争辩:“我媳妇儿不会跑的!我媳妇儿不会说话又听不见,还认不得几个字儿,她能去哪儿啊!”
我疯狂挣扎,试图告诉赵大虎:这跟我男人没关系。
按住我的人不耐烦了,又扇了我两巴掌:“臭婊子你踏马老实点儿!”
我看着他们把铁柱押进来,我眼里是铺天盖地的歉意。
赵大虎看到张铁柱进来,上去就对他拳打脚踢:“你就是条狗!你连条狗都不如,狗还能看家呢,你连你女人都看不住!”
“要不是老子的人看到你女人在车站,还真他妈让她跑了!她跑了,你是不是也得跟着随后就跑啊!老子的钱呢!钱呢!”
张铁柱被打得说不出话,我哭得喘不上气。
赵大虎停下来,说:“你看不住你女人,这顿打不冤吧?”
张铁柱还是说不出话,只能无力地摇摇头。
赵大虎笑了,对他旁边的人说 :“继续。”
他们的施暴持续了三四分钟,我看着张铁柱因为这场无妄之灾而变得奄奄一息。
我崩溃地哭喊,却只能喊出些啊啊的音节。
赵大虎看着我,笑了:“着急啊?别急,马上就轮到你了。”
说着,走过来摸我的脸,顺着脖子往下走。
铁柱急了,从四五个人的拳脚下挣扎着往我这爬。
赵大虎又说:“你男人不想戴绿帽子呢。”
然后回头对张铁柱说:“怎么?不想让你媳妇儿陪我睡?”
张铁柱还没开口,赵大虎又指着茅坑,接着说:“那你去抓点儿出来吃,爷高兴了就放过你女人。”
我绝望地看着他,又看着铁柱,冲他拼命摇头,却又在求救。
铁柱还想说点什么,赵大虎立马就过来扒我衣服,扯我裤子。
铁柱大喊:“别!别!我去!我现在就去!”
我看着他对着那坨黄白之物,我绝望地闭上了眼,却又清楚地听到他的干呕声,旁人的嘲笑声,赵大虎的辱骂声。
“真他妈是窝囊废,那你就好好看看,老子是怎么睡你女人的。”
我惊恐地睁眼,赵大虎拽住我的头发,往屋子里拖,剩下的人立马按住铁柱,我听到他绝望地喊:“说爷你答应我的,你答应我的。”
这个畜生!我早就该想到,这种烂人才不会守信用!王八蛋!
他粗暴地扒下我的裤子。
“操!”
他愤怒地扇了我一巴掌:“死娘儿们!老子真觉得你晦气!”
我生理期。
从前那么讨厌的生理期,恨不得立马绝经的我,这一刻无比地感谢姨妈,感谢封建迷信觉得这东西不干净。
他骂骂咧咧出去,看着铁柱又不爽,上去拳打脚踢了他好多下,最后冲他撒了泡尿,带着人扬长而去。
我听着动静小了,立马收拾好自己,出去看铁柱的情况,我哭得稀里哗啦,心里的愧疚就像潮水一样淹没我。
4.
我扶他进屋,又收拾好了他身上,然后不断地跟他比划:对不起,对不起,都是因为我。
我一边比划一边觉得,我他妈真是个傻逼。
铁柱握住我的手,摇摇头:“我知道你不会走,你是想为了孩子好,但是咱们能怎么办呢?得认命啊!”
我点点头,轻轻地擦着他被打的伤口。
对不起,对不起,我真的不知道他们只手遮天成这样。
是我想得太简单了。
晚上,我感觉到李淑娟在。拼命质问我:“你不是说你能治好妞妞吗?钱呢!钱也没有了,我男人还成这样了!你骗我!”
我无力辩解,也没有资本反驳。
我确实都搞砸了。
我只能说:“对不起。”
李淑娟也很无力,我感觉到她更不想活了,我很害怕,我怕我回不去了,更怕她不在了,这个爱她的丈夫怎么办,患有残疾的小女儿又该怎么办。
我说:“我想办法,我一定想办法。”
日子不咸不淡过着,铁柱身子一好一点儿立马就去工地接着搬水泥,架钢筋,什么苦,什么累,什么挣钱,他做什么。
我每天凭着身体记忆帮人洗衣服,做针线活,补贴一下家用。
沉寂了很久的系统这天突然又出现了:“宝!我去打了一个月工,挣来了一点福利。”
我惊喜极了:“什么!”
系统:“你能说话!”
我:“没啥用啊,我突然会说话不得给铁柱一下吓死啊。”
系统:“还没完。”
我(星星眼!)
它:“只能说三次。”
我:“滚。”
这个技能对于先天性聋哑人本来就鸡肋,还不符合常理,你现在还限定次数?怎么事儿?我开口诅咒赵大虎头顶流脓脚下生疮马上去死?
然后重要的事说三遍?
系统:“对不起哈,但我真的努力过了。”
我沉默了,其实现在的每个人都已经尽力了。
系统本可以悠闲地看我在泥潭里挣扎,但是它还是努力想让我更容易一点儿。
张铁柱可以抛下淑娟和妞妞,再去找一个正常的女性过日子,而不是受尽凌辱也要给孩子治病、挣钱、还债。
李淑娟这么绝望,被侵犯,被凌辱,不能说,不能听,但她还是活到了今天。
即使从前我在学校天天喊着想死想死想去死,但真的站在生活的泥潭里,生死的边缘线上,我反而真的想让每个人都活下去。
这世界本就邋遢,因此没有什么可怕。
每个人都有没法宣泄的苦涩,都有无力排解的抑郁,而生活在这里的我们,哪一个不是竭尽全力,甚至不择手段地活着。
这天,我去村里的小卖部买日用品。
我看到村里的电视在放今天的都市新闻:市督察组下来视察工作,欢迎各位市民监督工作,希望各地方上机关配合工作。
报警!报警!
我之前不敢报警的原因是我知道,黑恶势力的壮大,很可能是有一定的保护伞,如果我轻举妄动,一定会遭到报复。
报警!找督查办,督查地方公安工作,让督查联系残联!
我越想越激动,求着系统想办法给我整个电话,并使用一次说话机会。
系统凭空给我了一个手机:“签订了半年打工合约,能用三分钟,用吧活爹,谁能用得过你。”
我:“谢谢爹!”
我凭借着今天在小卖部看到的督导组电话,组织整理语言拨通电话:“你好,我是xx村李淑娟,我实名举报我们村子黑恶势力,非法放高利贷,聚众滋事,伤人严重,霸凌村民,甚至企图奸淫妇女!”
5.
督导组比我想得来得更快,一来就找了当地公安联系了赵大虎一家,又打听到了实名举报的人的家——也就是我。
听到是我举报,赵大虎笑了:“警察同志,这娘们…不,淑娟儿是个哑巴呀!她怎么举报我啊?”
督导组见到我,就问:“你举报的?”
我害怕地看着赵大虎,拼命摇头。
督导组看着我,语气无比耐心:“没事的,我们在这里,你受了什么欺负都可以说出来。”
我比划着:警察同志,我家为了给孩子治病,不得已借了点钱,他(我指着赵大虎)给我们放高利贷啊!我还不起,他,他就欺负我!
督导组立刻问公安局的人:“有这种事儿吗?”
赵大虎立马开口:“警察同志!没有的事儿,你问村里人,我可是十里八乡都说好的人!淑娟孩子有病,我借钱给孩子看病啊!”
“我不知道她为啥这么说我,可能是还不起钱了?淑娟,有困难你别不好意思说,我知道你男人挣不了几个钱,你跟我说,你跟我说不还就好了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