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奇幻的影视世界里,常常会冒出这样一个疑问:尸怎么会变成僵尸呢?就像人们不禁会思考人为何会变成坏人一样。人若变坏,大抵是因为自身不上进,而尸变僵尸,据说源于 “多了一口气”。可这 “多了一口气” 究竟是什么意思呢?当钱小豪在网剧里模仿林正英曾经的模样时,不少人心中感慨,属于一代人的记忆真的只能存于回忆之中了。林正英离世后,僵尸片的辉煌时代也随之落幕,然而,他的故事却始终被大家传颂,似乎永远也讲不完。
说起林正英,很多人都不知道该如何评价他。有人曾在网上这样写道:“我不懂评价,但我知道,童年里那些再恐怖的鬼片,只要‘九叔’一出现,心里就莫名有了安全感。” 相信不少 80 后都有同感,谁的童年没看过 “九叔” 禹步结印、挥舞桃木剑降妖除魔的画面呢?又有多少人小时候因为看了林正英的僵尸片,还偷偷练习憋气,就怕哪天遇到僵尸时憋不住气。
林正英一生严肃,这或许和他年少时的经历脱不了干系。他出生在香港的贫困家庭,父母靠帮人包伙食养活家中六个孩子。林正英只在信义汇小学读了两年书,就不得不辍学。13 岁那年,为了让他以后能有一技之长,父母把他送到香港春秋戏剧学院,拜粉菊花为师学戏,后来又拜入于占元门下学习功夫,和洪金宝、成龙成了师兄弟,一起吃苦受训。林正英回忆起那段日子,虽训练艰苦,却也是他最快乐的时光。受训半年后,他在广东潮州登台演出了京剧《白沙滩》。要是当时京剧没有走向衰落,林正英说不定会成为一代京剧大师,可惜人生没有如果。
在京剧舞台摸爬滚打 4 年后,生活愈发艰难,林正英不得不为未来打算。就在他发愁时,于占元的女婿韩英杰带着他、成龙、洪金宝等人进入电影行业。从武术替身起步,他们逐渐成长为龙虎舞师、武术指导。1969 年,17 岁的林正英签约邵氏电影公司,成为龙虎舞师。这份工作让他不仅能吃饱饭,每月还有 60 元收入。他把这 60 元分成三份,一份给师傅感恩栽培,一份寄回家报答养育之恩,最后一份留给自己和师兄弟增进感情。
林正英努力工作时,遇到了改变他命运的人 —— 李小龙。1971 年,李小龙从美国回香港发展,签约嘉禾准备拍《唐山大兄》。当时李小龙在美国的功夫事迹被传得神乎其神,也引来了不少质疑。年轻气盛的林正英不信李小龙功夫如此厉害,得知他住在香港某酒店,就跑去要和他比武。在酒店门口,林正英刚提出比武,就被李小龙一脚踢倒,但他不服输,爬起来还要再战,反复多次,连李小龙都累了。这场 “不打不相识”,让林正英成了李小龙的得力助手和御用武术指导。在《龙争虎斗》拍摄期间,林正英去南海出差,李小龙竟因他不在现场就不肯开机,还写信到韩国催他回来,足以看出林正英在李小龙心中的分量。两人在合作中建立了深厚友谊,李小龙还承诺带他去好莱坞拍大片,一起推广中国功夫片。
可命运弄人,1973 年,李小龙突然离世,年仅 33 岁。林正英陷入巨大悲痛,那段时间他无比消沉。直到洪金宝成立洪家班,邀请他加入,林正英才有了新方向。此前,李小龙去世后,大家没了主心骨,各自在影视圈闯荡。洪家班的成立,让四散的兄弟们又聚在了一起。
1981 年,洪金宝开创灵幻功夫片《鬼打鬼》,林正英在片中饰演捕快头。这部电影的成功,让洪金宝看到了新的市场潜力,也为后来僵尸片的诞生埋下伏笔。1982 年,林正英迎来了自己第一部担任主角的电影《败家仔》,他饰演男二号梁二弟,还为了角色剃光眉毛。影片中,他展示了扎实的京剧功底,和梁赞打咏春拳的片段更是获得业界称赞,凭借这部电影,他斩获香港第二届金像奖最佳动作设计奖。
洪金宝执导的《鬼打鬼之黄金道士》票房大卖 3000 万,随后他决定拍摄续集《人吓人》《人吓鬼》,并邀请林正英在《人吓人》中饰演老年导师。林正英在片中画符念咒施法,扮起道士有模有样,这让洪金宝十分惊喜,决定为他量身打造一部电影。1985 年,《僵尸先生》问世,林正英饰演的茅山道长 “九叔” 惊艳众人。这部电影投资 850 万,拍摄时洪金宝压力巨大,导演刘观伟甚至觉得这可能是自己导演生涯的终结之作。
但没想到,《僵尸先生》大获成功,票房高达 2000 多万,还获得当年香港电影金像奖 12 项提名,位列票房榜第五名。“九叔” 头戴道士帽、身着黄衣道袍、手持桃木剑、有着标志性一字眉的形象,成了林正英演艺生涯的经典。更重要的是,这部电影定义了中国僵尸的形象:大多是清朝达官贵人,死后憋着一口气,化为僵尸;它们力大无穷、以血为食,双手前伸跳跃前进,而躲避的方法就是憋气,因为僵尸靠气息辨位。《僵尸先生》开创了香港僵尸电影的先河,林正英也借此开启了属于自己的时代。
《僵尸先生》爆火后,香港掀起了拍摄僵尸片的热潮。1986 - 1991 年这五年间,港台拍摄的僵尸片超过 100 部。但这些影片质量参差不齐,很快就把市场搞坏了,僵尸片逐渐走向衰落。即便如此,林正英依旧热爱僵尸电影,不断尝试创新,想要挽救这个局面,可观众却不再买账。
1989 年,林正英和蔡澜、黄炳耀合开大路制作影视公司,首部作品《一眉道人》诞生。这是林正英首次当导演,由于经验不足,他为追求完美,导致制作费超支,整部电影花费约 1000 万,虽然票房有 1100 多万,没亏本,但林正英还是把责任都揽到自己身上,带着自责离开了公司。令人意外的是,他执导的第二部电影《驱魔警察》并非僵尸片,这部电影曾有李小龙出演的同名好莱坞电视剧,林正英借此向偶像致敬。此后,林正英继续在僵尸电影领域探索,还从大荧幕转战电视剧。1995 年,他与亚视合作的《僵尸道长》播出,他塑造的茅山道长毛小方再次成为经典角色。
也是在这一年,43 岁的林正英迎来了爱情。在《僵尸道长》剧组,他结识了苑琼丹。林正英的魅力深深吸引了苑琼丹,她主动追求林正英。起初,苑琼丹拍完戏想送林正英回家,被林正英一句 “我有脚,我会走” 拒绝,但她没有放弃。随着相处,两人感情越来越好。《僵尸道长》最后一集有场吻戏,原本安排了替身,可林正英还是亲自上阵,却 NG 多次。最后苑琼丹直接抱住林正英的头亲了上去,两人也正式确定恋爱关系。苑琼丹还搬到西贡和林正英一起生活,他们一起逛花市、吃大排档,计划着开铺子。
然而,幸福戛然而止。1997 年,筹拍《僵尸道长 3》时,林正英因长期劳累加上爱喝酒,被查出肝癌,只能终止拍摄。当时他和苑琼丹已到谈婚论嫁的阶段,为了不拖累苑琼丹,林正英坚决提出分手。他把财产分给子女和苑琼丹后,搬到了一个没人知道的地方,住院期间也不让苑琼丹去看望。多年后,苑琼丹接受采访时说:“他不想让人看到自己生病的样子,更不想我看到后伤心。他是那种愿意为你挡刀的人。”
1997 年 11 月 8 日,林正英在香港九龙圣德勒萨医院病逝,年仅 45 岁。葬礼上,成龙、洪金宝、狄龙等众多好友为他扶灵,苑琼丹以未亡人身份出席,悲痛万分。林正英去世后,香港僵尸片彻底衰落,再无人能重现昔日辉煌。香港亚视在他去世一年后制作了《我和僵尸有个约会》,开篇就致敬林正英。还有影迷为他写了一首诗:半碗清水照乾坤,一张灵符命鬼神。脚踏阴阳八卦步,手持木剑斩妖魂。挥泪洒酒英灵地,浩气长存天地人。红绳糯米今犹在,不见当年林正英。
林正英虽已离去,但他塑造的经典形象和留下的僵尸片传奇,永远刻在了观众心中,成为了影视史上难以磨灭的印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