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29岁,一个26岁,生前爱而不得,死后并肩同穴

紫荆斋 2025-01-03 17:10:23

石评梅第一次遇到高君宇,是1920年,在北京召开的山西同乡会上。

彼时的高君宇是北大的学生,也是中共早期领导人李大钊的得力助手。在五四运动爆发时,高君宇作为北大学生会领导者之一,曾带头火烧了北京赵家楼的曹汝霖住宅。

对高君宇这个来自家乡的五四健将,石评梅早就闻其大名,且仰慕有加。后来,石评梅在与高君宇的交谈中,还惊喜地得知,高君宇还是父亲石铭的学生。

高君宇生于1896年,是山西静乐人。

高君宇在进北京读书之前,家里曾经逼迫他娶了李姓女子为妻。对于这门婚事,高君宇曾经做过激烈的反抗,甚至把老父亲气倒晕厥。

被迫与妻子拜过堂之后,高君宇就离家到了北京,他先是考上了北京大学理科预科班,后来又考上了北大地质系,然后参与并领导了五四运动中北大学生的反帝反封建行动。

石评梅、高君宇相识后,二人时常通过书信交流一些共同关心的话题。高君宇注意到石评梅经常在书信中流露出伤感、彷徨的情绪,进而了解到石评梅曾经的感情伤痛后,他就有意识地多带她参加一些社会活动。

彼时的高君宇作为邓中夏平民教育讲演团的骨干和领导成员,经常在山西同乡会或者陶然亭等场合发表演讲。

有时高君宇特意邀请石评梅前往参加自己的演讲活动,有时是石评梅主动前去听他演讲。

在书信交流与日常接触中,石评梅越来越敬重高君宇的才华和人格魅力,她因渣男吴天放伤害而紧闭的心扉开始有了一丝缝隙。

1922年,到莫斯科参加了远东各国共产党重要会议的高君宇回北京后,特意抽出时间去看望了石评梅。

彼时的石评梅已经从北京女师体育系毕业,到女师大附中任教并担任一定的领导工作。

石评梅在北京学习或任教之余,还一直利用业余时间写作。

早在1921年12月,石评梅的诗歌《夜行》就在山西大学的学刊《新共和》上发表了。

1923年9月,石评梅的长篇游记《模糊的余影》在《晨报》副刊连载。

从1924年起,石评梅又与好友陆晶清开始在《京报》上合编《妇女周刊》。《妇女周刊》的编辑工作还受到了鲁迅的大力支持。

总之,石评梅在学习或教学之余,还做了大量的文化宣传工作,她既是创作者,也是报刊编辑者,因此石评梅的才女之名在北京文化圈也流传开来。

咱们还回过头来说高君宇与石评梅的交往。

从莫斯科回来的高君宇,有许多工作要处理,但他急于见到一别数月的石评梅

再次见面,高君宇似乎有太多的话要同石评梅讲,但千言万语堵在心头,又仿佛不知从何说起。

高君宇也说不清楚,到底从什么时候开始,他对石评梅,产生了同乡关系、学生与恩师的女儿关系之外的情愫。

高君宇欣赏石评梅这个小妹妹的才情,也关心她是否快乐安康。石评梅仰慕高君宇出色的才华和组织领导能力,也担忧他作为革命者的安危。

然而,石评梅顾虑高君宇是结过婚的人,对他或明显或含蓄的爱的表示从不明确回应。

高君宇大概猜到了石评梅的顾虑,就在一次的书信中,向石评梅详细介绍了自己的身世、理想追求,以及被父母强迫成婚后即离家求学的经历,意在表明自己与原配妻子毫无感情。

石评梅收到这封信后,虽然感动于高君宇的赤诚,但曾经在感情上受过伤害的她依然没有接受他的表白。

1923年10月,高君宇因为从事革命工作长期的辛苦奔波,积劳成疾,不得不接受组织安排在北京西山养病。

病中的高君宇看到秋风中的满山红叶,难抑相思之情,于是有了上篇文章中提到的他写给石评梅的那封红叶书信。

但是石评梅独身主义执念已深,再加上高君宇已婚的事实,还是忍着热泪回绝了高君宇的表白。

1924年春天,身体一向羸弱的石评梅突然得了猩红热。猩红热是一种传染性极强,可能危及生命的疾病。

病中的石评梅曾连续几天处在昏睡之中,当她终于醒来时,她发现高君宇就在身边,还一直紧握着她的一只手。

彼时的高君宇形容憔悴,眼睛里布满血丝,但他看到石评梅终于从昏睡中清醒后,脸上露出了温柔的微笑。

后来,石评梅从好友口中得知,正在被敌人通缉的高君宇是冒着大雨赶到医院的,他还不顾传染的危险,一直守在她的身边几天几夜……

1924年5月,高君宇受中共北京区执行委员会委员长李大钊的派遣,回山西创建山西省第一个共产党组织——中共太原支部,并顺便办了一件私事---做通岳父和妻子的工作,解除了封建包办婚姻。

也是在这一年,因为国共统一战线的形成,高君宇接受党的派遣,到广州任孙中山的秘书。

在广州繁忙的工作之余,高君宇购买了两枚象牙戒指,一枚自己戴在了手上,另一枚寄给了在北京的石评梅。

这年10月,高君宇随孙中山北上抵达上海,然后回到了北京。长期紧张又危险的生活,让高君宇的肺病再次复发,他不得不再次住院治疗。

在高君宇住院期间,石评梅戴着高君宇寄给她的那枚象牙戒指,对他进行了精心的照顾。他们默默憧憬着,在不久的将来,两人能真正地牵手。

然而,两颗终于靠近的心却没有等到真正牵手的那一天。

1925年3月1日,高君宇出席了孙中山召开的国民会议。

2日,高君宇开始腹痛,但他仍然没有离开工作岗位。4日,高君宇被紧急送往北京协和医院做了急性阑尾炎手术。

6日凌晨2时40分,年仅29岁的革命健将高君宇死于术后大出血。

高君宇的溘然长逝,让石评梅陷入了空前绝后的悲痛之中,但她强忍悲痛处理了高君宇的后事。

高君宇长眠的地点,是他生前喜爱并经常在此演讲的陶然亭。

在高君宇的墓碑上,石评梅特意镌刻了他的一首诗:

“我是宝剑,我是火花,我愿生如闪电之耀亮,我愿死如彗星之迅忽。”

确实,高君宇短暂但却伟大的人生既像闪电一样耀亮,又像彗星一样迅忽!

失去爱侣的石评梅虽然坚持了教学与文学创作、编辑工作,但始终沉浸在巨大的悲痛之中无法自拔。

她经常到高君宇的墓前悲悼哭泣。这对于身体本来就羸弱的她来说,无疑是一种巨大的身心消耗。

1928年9月30日,年仅26岁的石评梅因患急性脑膜炎在北京协和医院去世。

石评梅死后,人们把她与高君宇合葬在陶然亭,还在合葬墓前树立了二人并肩而立的汉白玉雕像。

这一对历尽波折的恋人,就像梁山伯与祝英台一样,虽然生前不能同衾,却做到了死后同穴。(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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