悬疑小说:还魂

魔鬼小肥妞 2023-11-21 22:21:17
引子

丈夫出轨了,张卓娅一点也不意外,令她意外的是,丈夫出轨的对象,竟是一个像陈年核桃一样干瘪的年过七旬老太太……

记不清这是第几次了,张卓娅半夜醒来,发现丈夫林峋又不在身边,她伸手摸进身旁的被子,冰凉一片,看来丈夫离开的时间已经不短了。

张卓娅知道,丈夫林峋又去了三楼走廊尽头的那个房间。

自从嫁给他,搬进这栋别墅,她就不止一次看到,林峋总是在夜半时分,偷偷溜到那个门口,轻轻敲两下,那门便吱呀一声开了,像海兽一样,张开大嘴,将林峋吞了进去。

第二天清晨,阳光洒进窗子,林峋总会重新出现在张卓娅身边,眼神无辜,一脸的宠溺地吻上她的脸颊,仿佛他从未消失过一样。

这天夜里,张卓娅蹑手蹑脚下床,没有穿拖鞋,缓缓移步到三楼,她倒要看看,林峋到底去那里做什么。

可能是光着脚的缘故,越往里走,这条走廊仿佛就变得越长,离那个房门越近,越觉得一股彻骨的凉气从脚底升上来,爬上后背,爬上肩膀,张卓娅甚至冷得打了个哆嗦。

然而更让她哆嗦成一团的是,到房间门口停下时,里面竟传来阵阵女人空灵缥缈的笑声!

张卓娅周身的寒气顿时化为火苗。可恨!林峋果然出轨了!

可他竟然如此张狂,还把别的女人领到家里来!而且就把人安置在这个屋内,但这么久以来,她张卓娅竟毫不知情!

“把我当成什么了?你和小三地下情的忠实观众吗?”张卓娅咬牙切齿地攥紧拳头,正想一脚踹门,大脑中一盆冷水迎头浇下。

她猛然想起,来到这个家的第一天,林峋就告诉她:“这幢别墅是我爸妈留下的,任何地方你都可以随意进出,唯独这个房间,绝对不行。这是我家的保姆间,除了保姆,谁都不能进。我家保姆脾气不大好,进去了,就别想活着出来。连我都不敢靠近呢!”

林峋说这话的表情,有一种令人不寒而栗的威压感,张卓娅有些害怕,也不敢再追问。

想到这儿,张卓娅刚抬起的脚又放下。

对,她不敢。

对于林峋,她向来是说一不二的,因为她爱他。尽管她早就怀疑,林峋到底爱不爱她,爱她多少?

张卓娅的婚姻,像是老天爷用一张剥皮大馅的大馅饼,对准了她的头砸下来的。如今这样阔太太的生活,是她从前想也不敢想的。所以,她用力所能及的所有感谢,来回报林峋。

那时候,张卓娅还是个小职员,负责承接一个项目时,跟好几个像模像样的大公司竞争,可万万没想到,客户作为一个大集团的项目经理,竟让选择了自己这家小公司,而且点名要张卓娅跟进。

合作顺利达成,正当老板要提拔她做主管时,酒桌上,客户却突然拉起张卓娅,当着众人的面宣布,她不干了,要做他的全职太太。随即,对方拿出一枚钻戒,在一片惊愕中将它戴在了张卓娅的手上。

这个人,就是林峋。

林峋是那种随时随地都能闪闪发光的男人,俊朗,多金,重要的是,顶着一个集团总裁大公子的身份,走到哪儿都有一群富家名媛趋之若鹜。

张卓娅被这公然的示爱砸得晕头转向,二话没说就跟林峋领了证,办了婚礼。

张卓娅第一次被林峋领进这幢别墅的时候,感觉自己就像童话里的公主,想到以后能住在这么豪华的城堡里,而且衣食无忧,吃喝不愁,觉得自己真是太走运了!

走到后花园,张卓娅感到身后有人在盯着她,回头看又什么都没发现。

“你是谁啊?~”一个阴冷又苍老的声音从背后传来,张卓娅吓得九魂丢了七魄。

回头是个七旬的老太太,佝偻着腰,骨瘦如柴,脸上皱纹密布,都快看不清五官了,重要的是她的眼睛,像是个根本没有任何感情的机器人。

“哦,别怕,这是我家的老保姆,看着我长大的,你知道,我爸妈常年在国外,都是这位婆婆照顾我的。”

林峋又对老太太说:“婆婆,这是我妻子,卓娅,以后你们相处的日子多着呢。我太忙,我太太就交给您了。”

老太太没有理他,瞅了张卓娅半天,转过身去继续干自己的活了。

张卓娅跟着林峋来到三楼,林峋指着走廊尽头的那个房间说:“宝贝,那个房间是保姆房,给婆婆住的,你也看见了,她性格比较古怪,她的房间你可不能去哦,这是我们家的禁地,进去了,可别想活着出来哦!除了她那个屋,任何地方你都可以随意进出。记住啦?”

张卓娅乖乖点头。

本以为,美好的人生就此开启,没想到,从这天开始,张卓娅每晚都做奇怪的噩梦,梦里,似乎总有个女人在啃食自己的皮肉,啃完又开始不停地说“对不起,对不起”。

清早起来,她浑身的骨头像是被抽散了一样,说不出来的疼痛感袭遍全身。

虽然每天吃得很好,穿的戴的都是顶尖的时尚名牌,再也不用上班,但张卓娅的黑眼圈一天比一天重,隐隐约约的不安感让她寝食难安。

因为结婚好几个月了,丈夫林峋还从未近过她的身。

张卓娅自认还算得上漂亮,别的男人看她一眼走路就会撞上路灯,可守着这么个钻石王老五这么久,自己还是个处子之身,说出去谁信呢?

张卓娅不止一次尝试着释放一些夫妻间挑逗的信号,特意买了专用制服,可林峋对她却总是熟视无睹,仿佛对女人根本就没有兴趣。

张卓娅甚至怀疑林峋是不是取向上有什么问题,但她马上就否定了,不,林峋这种谦谦君子,他一定是慢热型的!他们毕竟是闪婚,还需要时间慢慢磨合……

不久,她发现自己可能真的错了。林峋不是对女人没兴趣,而是对她这个年龄的女人没兴趣。

因为林峋已经不止一次地,趁她睡着后,偷偷去约见他的情人。

就像这天夜里,张卓娅在门外又听到了那女人的笑声,突然笑声戛然停住,里面那张老旧木床吱吱呀呀的响声也顿时没了。

张卓娅大惊,慌忙跑回自己床上,掀起被子就钻了进去,假装熟睡。

她能听到身后跟着一串沉重而苍老的脚步声,闭上眼睛,一股混杂着老年人独有的陈腐味道的冰冷鼻息,正凑近了她的脸颊,反复游移着。

张卓娅吓得屏住了呼吸,心中只求这老家伙赶紧离开。

不知过了多久,她听到房门又被轻轻关上,才长长舒了口气。

这小三也太大胆了,竟敢追到屋里来!难道这就是让林峋夜夜魂不守舍跑去偷情的女人?怎么会是那个阴郁的老保姆呢?林峋的口味也太重了吧?

哎,不对啊,我才是林峋的老婆,怎么反倒像个小三一样,被人家吓得抱头鼠窜?真是丢人丢到姥姥家了!这口气怎么能咽的下?

第二天一早,张卓娅像往常一样送林峋出门。林峋的车刚消失在路口转弯处,她就拨通了闺蜜何佳佳的电话。

“呦,卓娅姐?今天怎么有兴致想起我来了?”

“佳佳,你马上到我家来一趟,我感觉林峋有点不太对劲。”

“有什么不对劲的?他不是对你挺好的吗?你现在是有身份的人了,再跟我们这种小角色来往,不怕林大少生气吗?”何佳佳笑。

“少废话!姐们我现在有难,让你跑一趟就这么难?你可是我最好的闺蜜啊!”

“卓娅姐要我往东,我怎么敢往西呢?你给我发个位置,我马上到!”

这就是何佳佳,心眼子比水缸大,从小对张卓娅唯命是从,只要张卓娅给她贴上“最好闺蜜”的标签,这丫头就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张卓娅和何佳佳都是从山村里走出来的孩子,她们的友谊甚至可以追溯到穿开裆裤的年代。

不同的是,张卓娅相对家境殷实,何佳佳家境贫寒,张卓娅常常把自己的鸡腿分给何佳佳,何佳佳便从小就认定了这个姐姐。

年少时期,张卓娅成绩一向优异,一路上都跟“重点”两个字沾边,而何佳佳不是学习的那块料,成绩一掉再掉,无论卓娅怎么帮她,都毫无起色,后来只能上个职业高中。

从职高出来,何佳佳的人生一片迷茫,当时还在读大学的张卓娅告诉她:“女孩子,先得靠一门手艺养活自己,等你有了经济基础,那么一切好说。你家条件一般,去学个美容美发,开个发廊。记住,找几个颜值高的男孩子,打扮打扮,往门口一站,一口一个小姐姐地叫着,生意自然不会差。”

“可我上哪儿去找颜值高的男生啊?就我这样,吸引帅哥难点吧?”何佳佳畏畏缩缩看着张卓娅。

“不是难点,简直就是超纲!真笨哪你!多转几个健身房,还有附近的高校,里面帅哥多的是!”

“是是是,卓娅姐你真厉害!”

本来当初卓娅只是随口说说,没想到这傻丫头真按她说的做了,生意还真就出奇得好!何佳佳做上了老板娘,日子反而比日复一日辛苦打工的张卓娅更加滋润。这让何佳佳对张卓娅更加言听计从,她是真心把卓娅当成大姐看待的。

果然,不一会儿,张卓娅把何佳佳领到三楼。把所有的前因后果都告诉了她。

“就是那个房间,林峋说是保姆房,可那老保姆看着有七十多岁了,平时神龙见首不见尾,神出鬼没得很!而且林峋每天夜里都会进去,呆到天亮才回来!你说他是不是那方面,跟别的男人不一样啊?”张卓娅这回一反常态,六神无主的样子,何佳佳还是头一回见。

“他是你老公,我怎么知道啊?”

“趁林峋不在,你跟我进去看看。”

“我不敢。”

“有我在,有啥不敢的?”

“你刚还说,林峋说过的,进去了可能就……”

“何佳佳,你哪儿那么多废话?我叫你干嘛来了?”

何佳佳拗不过张卓娅,两个人手拉手小心翼翼挪向走廊尽头那扇门。

竟然没锁?门把手轻轻一碰,随着吱呀一声,门就开了。

卓娅摸索着,找到一个开关,灯亮了,但很昏暗,整个屋子没有窗子,外边的光线一丝也进不来,屋里充斥着陈腐的霉味,何佳佳忍不住在鼻尖扇了又扇。

房中只有一张大床,床边一个样式老旧的衣柜,床对面放着一张实木方桌,奇怪的是,桌上是一个颇有点年代感的木匣子,简陋的雕花上满是尘土,上面还贴着几道纸符,木匣子旁边有个小小的香炉,里面的香灰已经很厚了。

张卓娅仔细瞧着这些东西,不敢用手触碰,心想:这老家伙真是古怪,连件像样的家具都没有,偏偏弄这些稀奇诡异的东西。

“啊……”身后的何佳佳爆出一声惊叫。

“你干嘛?”张卓娅不耐烦地回头。

只见何佳佳哆哆嗦嗦指着床上一个东西:“那个……东西……”

张卓娅上前,用手指拎起的是一条红色的内裤,“没想到这老家伙玩得还挺嗨,难道林峋喜欢这一款的?这也没什么呀,连个蕾丝花边都没有。”张卓娅心里纳闷着。

“那是……凌茹的内裤!”何佳佳声音都颤抖起来。

凌茹!这个名字像一个炸雷,张卓娅像丢掉一颗炸弹般把“那个东西”抛得老远。

这时,她才看清,那条内裤特别小,根本不是成年人的,分明就是个孩子的!

“这怎么可能?”

“凌茹死的那天,穿的就是这条内裤,还有,还有穿着那条红裙子!”

“凌茹?她都死了十几年了!她的东西怎么会在这儿?”

“我天生胆小,凌茹死了,我吓得半个学期没上学,她捞上来的时候,什么都没穿,就穿了这条红内裤,我记得清清楚楚,不会错的!”何佳佳解释道。

儿时的回忆突然间涌入脑海,张卓娅这么多年拼命想忘记的那个人,又出现在眼前。

山村里的童年,枯燥而漫长。那年暑假,是记忆里最炎热的一个夏天。

闭塞的乡下,刚上初一的姑娘们发育得较晚,还不懂得打扮,但凌茹和她们不一样,她很小就知道自己天生是个美人坯子,成天穿着最爱的红裙子,招呼着一群同龄的女孩们出去玩。

何佳佳和张卓娅,虽然也在这支队伍中,却与其他几位姑娘不大合群。

学校里,如果说有谁能与张卓娅分庭抗礼,就只能是凌茹了。

除了学习成绩不如张卓娅,其他方面,凌茹完全不输她。她是文艺委员,能歌善舞,阳光热情,在“一起上厕所就是好姐妹”的年纪里,身边总围绕着一群小女生,大家都不自觉地把凌茹当成“大姐大”一般的存在。

表面上一团和气,实则暗流涌动,站在张卓娅这边的也不少,而且都是年级里的尖子生,老师格外喜欢的类型。

村镇里的孩子,没什么娱乐,女生通常爱搞个小团体,论资排辈。

阵营分开,两边谁也瞧不上谁,各为其主。凌茹和张卓娅,也有一种“既生瑜何生亮”的感慨。

那天,凌茹招呼大家去水库玩,一呼百应。张卓娅和何佳佳也想去沾沾水,去去暑气。

当地的水库是个挺大的湖改建的,浅滩附近有些农家乐,景色不错。姑娘们在这里划船,游泳,释放少女独有的蓬勃朝气。

张卓娅想到山脚下的深水区去试试,就振臂一呼:“谁跟我去山那边游会儿?”一些水性好的,都跟着走。

人被带走了一大半,凌茹不乐意了:“你说去哪儿就去哪儿?凭什么要听你的?”

何佳佳上前道:“凭卓娅姐是我们大姐!”

凌茹那边的阵营有人反对:“要论二中的大姐,凌茹才是实至名归!她是公认的校花!”

何佳佳来了斗志:“呦,拍马屁也不看看对象!当大姐凭的是实力,得有胆有识!不是凭她有个当镇长的爹!”

“我爹是镇长咋啦?碍着你什么事了?”凌茹暴怒,说着就要冲上来打。

何佳佳赶紧往张卓娅身后躲。

两拨人都剑拔弩张,张卓娅始终没吭声,凌茹拿出个大姐的气势说道:“行了行了,既然你们不服,那我就陪你玩玩。谁能去深水区游个来回,以后谁就是二中的大姐!张卓娅,你敢吗?”

张卓娅抱了双臂:“谁怕谁啊!走!”

凌茹走在前面,先一步下了水。众人在岸上计时。

张卓娅从小在这湖边长大,一头扎进水里拼命游,大人们的嘱咐早就抛到了脑后。

当她走上岸的时候,还笑嘻嘻地对何佳佳:“今天没发挥好,那边起浪了……哎,凌茹呢?还没上来呢?”

张卓娅回头看湖里,不远处那个女孩还在奋力游着,她笑了笑,坐下来休息。

少女们嘻嘻哈哈,都在讨论着,新学期张卓娅要占上风了,一向不甘人后的凌茹一定会很难堪。

过了一会儿,张卓娅已经擦干了头发,还是不见凌茹上来。

有人惊呼:“凌茹!凌茹不见了!”

张卓娅在湖面上寻觅凌茹的身影,可除了水,她什么也看不见。

姑娘们开始慌了,拼命喊凌茹,何佳佳已经有了哭腔。

张卓娅又一头扎进湖里,她凭感觉在水中拼命摸索着,呼叫着,却没有任何回应。

她反复回到岸上,希望能看到那张骄傲的脸,可来回几次,凌茹再也没有出现过。

直到夜色漫上来,得知消息的大人们把凌茹软绵绵的尸体捞上来时,所有的姑娘们都惊骇得不知如何是好。

何佳佳抓着张卓娅的胳膊,哆哆嗦嗦地念叨着:“红内裤……红的……”

凌茹下水时穿的红裙子早已不见,冰冷苍白的少女之躯只剩下一条红色的内裤,仿佛一条白色的鲤鱼被一条红色的毒蛇紧紧缠绕而亡。

张卓娅双目无光,全身僵硬像块石头,早已说不出一句话。

一个中年肥胖男人颤巍巍拨开人群,趴在女儿尸体上哭得昏天暗地,再也摆不出平日里的官威。

突然间,男人猛地跳起,揪住张卓娅的头发,死命地向湖中拖拽,嘴里还不停地嘶吼:“你去死!去给我女儿陪葬!凭什么?凭什么死的不是你?”

张卓娅只觉得头皮都被撕裂了,又觉得整个脑袋都跟身体分了家,根本没什么知觉了。

一群大人们拼命阻拦着,张卓娅才捡回一条命。

警方认定,凌茹是意外溺亡,推测是由于裙子被什么东西钩住无法脱身,与其他人没有直接关系,不予立案。

从此,那个水库再没有人去游泳,张卓娅何佳佳也随家人离开了那个山村,升学,远走,再也没有回去过……

何佳佳面色苍白,看来是吓得够呛。

“卓娅姐,怎么办?凌茹,凌茹来找我们索命了!”

“胡说什么?”张卓娅决定先送她回家。

车上,卓娅告诉何佳佳,自己自从入住了林家,每晚都做奇怪的噩梦。

“这个林峋真的很不正常,那个保姆也不正常,谁会用那么老的人当保姆啊?那栋宅子也不正常,卓娅姐,你赶紧跟他离婚吧!”

“离婚?天上掉馅饼的事,可不会天天发生。我张卓娅的男人,凭什么让给那个老太婆!”

卓娅看了一眼佳佳:“如果梦里的那个女人真是凌茹的话,那她为什么不停地冲我道歉呢?”

一周之后,老保姆说要回趟老家,林峋也忙工作去了,张卓娅又一次打电话,要何佳佳再跟她一起到那个房间里,调查其它地方。兴许衣柜里、床底下还有什么没发现的东西。

何佳佳这次却说什么也不答应:“卓娅姐,我可不敢了,上次看到的,已经够我受的了。”

“哎,怎么每次用得上你的时候,你总是做缩头乌龟啊?你说说,从小到大,我求过你什么?只不过是帮我壮壮胆而已,你还是不是我的好闺蜜了?”

“可是,我真的很怕……”

“当年那件事,要不是你拱火,激怒凌茹,凌茹也不会非要下水跟我比试啊!”

“可……可是,卓娅姐,这毕竟是你和林峋之间的事,我实在不好插手啊……就这样啊,我这儿很忙,拜拜,挂啦!”

关键时候总给我掉链子!张卓娅只好硬着头皮自己上了。

房门又没锁。

张卓娅在屋子里来回转着,床下空空荡荡,打开衣柜,里面只是一些土得掉渣的老年人的衣服,散发着令人难以靠近的味道。

突然,门外有说话的声音由远及近,张卓娅隐约听出,是林峋和……另外一个女人?

慌乱中,张卓娅看到那个巨大的衣柜,一闭眼钻了进去。

她被破旧的衣服包裹着,凝神屏息,外面显然是一对熟识已久的男女辗转缠绵的声音,他们就在那张大床上展开“肉搏”,张卓娅平日里听到的巨大的“吱呀吱呀”的响声,就是出自于这里。

其实,林峋出轨,张卓娅一点也不意外,但她不能接受的是,那个女人的声音,竟然是何佳佳!

张卓娅恍然大悟:怪不得我怎么叫她,她都不肯来!原来是做贼心虚!

明知道我在这里,还敢如此放肆,她是从什么时候开始不把我放在眼里了?

这对狗男女!

当她想冲出去时,衣柜里的衣服却像有了灵魂,将她紧紧包裹着缠绕着,怎么也找不到一丝光亮,摸不到衣柜的门,仿佛当年凌茹在水中挣扎时一般。

一股莫名的恐惧袭遍全身,黑暗中,张卓娅奋力扯掉面前的衣物,冲着一个方向猛撞过去,晕眩之间,她冲出了衣柜。

张卓娅喘息着,奇怪的是,昏暗的房间中,竟然空无一人!可刚才翻云覆雨的声响又是从哪儿来的?

张卓娅彻底懵了,突然,身后似乎有响动,张卓娅回头,身后那个干瘪的老太婆正在用仿佛从地狱中透出的阴冷目光紧盯着她:“少夫人,你在这儿干嘛?”

张卓娅一声尖叫,头也不回地冲出门去……

张卓娅觉得好像悟出了什么,何佳佳,从小跟她一起长大。同样是从山村里出来的孩子,她张卓娅可以一路顺风顺水,平步青云,钓到林峋这样的金龟婿。

何佳佳只能对她亦步亦趋,永远呆在她光环的阴影下,这样长达十几年,是个人就会心有不甘,何况何佳佳打扮起来,姿色也并不比张卓娅差多少。

既然林峋的出轨对象是何佳佳,张卓娅向来不屑做挡道的狗,那就成全他们!

她决定跟何佳佳摊牌,只要林峋觉得跟何佳佳在一起更幸福,她愿意退出。

当晚,林峋需要出差,张卓娅给何佳佳拨通了电话,请她来家里吃晚饭。

何佳佳本想推脱,张卓娅说:“我不会再去研究那个房间了,你放心,今天就只是吃饭,我们姐妹好久没聚了,难道你不想跟我说点什么吗?”

“说什么啊?”

“别废话了,限你一个小时,立刻出现在我家楼下!”说完,张卓娅便挂了电话。

张卓娅执意要送林峋去机场,临行前,林峋在卓娅额头上留下深深一吻,卓娅的眼圈红了。“宝贝,只去两天而已。”

卓娅紧紧抱了抱林峋,转身离开。

果然,张卓娅到家时,何佳佳来电话说自己已经在楼上等着了,毕竟这么多年的“大姐”不是白叫的。

张卓娅深吸一口气,尽量让自己保持平静,然后进门,上楼。

她本以为,老保姆会招呼何佳佳在客厅里等她,可整个别墅黑漆漆地像个魔窟,空无一人。

张卓娅找遍整个别墅,只有三楼那个房门缝隙里透出光亮来。

张卓娅轻轻推开门,发现何佳佳正襟危坐在那张大床上,一动不动,头低垂着,额前的碎发挡住了她的眼睛。

“佳佳?”叫了她好几声,都没有反应。

张卓娅小心翼翼地推了推她,何佳佳的头以一种很诡异的角度抬起来,面如死灰,喃喃道:“凌茹,凌茹回来索命了……”

张卓娅吓了一跳,急忙往后退:“不,不可能,凌茹是她自己淹死的,跟我们有什么关系?她是自己……”

正说着,何佳佳缓缓抬起一根手指,指向张卓娅的身后,张卓娅哆嗦着向后转身,一条鲜红的裙子迎面飘过来,她顿时觉得灵魂撞开了天灵盖,被那飘动的红裙吸走了,连声音都发不出来。

凌茹……凌茹……

突如其来的窒息感,让她抓向自己的脖子,那条红裙已经变成一条赤红的毒蛇,将她的脖子死死勒住,越缠越紧,张卓娅越发动弹不得。

黑暗处,一个熟悉的声音徐徐走来:“张卓娅,没想到吧?你也有今天!”

张卓娅双手胡乱抓着,却怎么也够不到眼前的林峋。

林峋递给她一个诡谲阴鸷的笑容:“还没想起来吗?这裙子是谁的?”

张卓娅想象不到,她在人前风光无限的婚姻背后,隐藏着怎样的阴险手段。

她想质问林峋,但此刻却什么也做不了。

“儿子,放开她~”又是那个沙哑的声音,仿佛在颤抖。

儿子?!

老保姆干瘪而满是褶皱的脸出现在眼前,张卓娅大惊。

老太婆笑道:“你没见过我,我却见过你。当年,如果不是你,我女儿凌茹怎么会死得那么惨?如果不是你,我丈夫怎么也都会跟着跳楼自杀?我们全家落到今天这个地步,都是拜你所赐!”

张卓娅感觉脖子又恢复了知觉,终于能顺畅呼吸了。

“你是……凌茹的……那……林峋……”

“没错,我儿子其实本名叫凌峋,为了你,可是大费周章!找了这么多年,你可是越混越好了,出息了哈?我女儿要是活着的话,哪儿有你逍遥快活的份儿?”

老太婆围着张卓娅绕了一圈,指着柜子上那个贴着符纸的木匣子说:“看到了吗?那就是我女儿的骨灰,我在这间屋子里,天天用我的血供养她,让她化成厉鬼,日日夜夜纠缠你!想解脱吗?别急,这就成全你!”

林峋转动衣柜上的一个开关,大床缓缓缩入墙中,地板上出现一个巨大的浴缸,里面的水明显是放置了好久,水面上一层土,都有些微微发绿了。

“不,凌茹不是我害死的,是她自己要去深水区的……不关我的事……”张卓娅已经猜到这对母子想要干什么了。

林峋不由分说,像当年他父亲一样,揪着张卓娅的头发死命往水里按,张卓娅拼命挣扎。

自从那年凌茹出了事之后,张卓娅对水就有种莫名的恐惧。现在,这恐惧正在被日夜睡在身旁的男人无限放大。

“妈,你们到底要把女儿逼到什么时候?”一个缥缈的声音仿佛是从另一个维度的时空传来,却清晰有力,震耳欲聋。

老太婆和林峋都一怔,纷纷回头,发现说话的不是别人,正是何佳佳。

何佳佳还低着头,嘴巴在动,但声音不是她的,而是当年那个殒命水中的小女孩的。

“妈,我知道你想为我报仇,但我真的不恨她。或许,我应该恨的是你,你和爸爸,哥哥,从小你们就教育我,要做人上人,要把别人踩在脚下才算成功,所以,我才会明知道自己水性不好,还要去冒险逞能。”

老太婆身体僵硬着,已经完全忘了张卓娅,她试探着往前挪了几步,伸出颤抖的双手想要抚摸什么。

大概是何佳佳的相貌与凌茹相差太远,巨大的违和感终究让她退了回来。

“凌茹,凌茹……我的闺女啊!”老太婆放声痛哭。

“妈,我一直没走,不是不想走,是你们不让我走啊!你们处心积虑唤醒我,让我能看到你们,我很开心,但我并不希望你们为了我,永远生活在仇恨中!妈,放过她吧,也放过你们自己!”

老太婆还在哭着,林峋也在抽泣,张卓娅也愣在原地,一道白色的幽光从何佳佳身体中缓缓抽离,隐入那个小小的骨灰盒中。

何佳佳突然如梦初醒般望着眼前湿漉漉的张卓娅,然后扑进她的怀里,瑟瑟发抖。

一周后,张卓娅和林峋离了婚,这才得知,这幢别墅是林峋的养父母名下的房产,林峋也是一年半以前才把自己的母亲接过来,让她颐养天年的。

清晨,林峋把行李箱递给张卓娅,两个人礼貌性地拥抱了一下,互道珍重,张卓娅擦掉眼角的泪,转头消失在街角。

他们身后,何佳佳站在三楼的阳台,唇角勾起一丝诡谲的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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魔鬼小肥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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