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全职支持李如侃骑行七年

他卫冕冠军后，我递上了离婚协议书

他的冠军生涯止步于此

我能送他上巅峰，自然也能再送别人

直到我挽着男友出现在他面前时

他才知道，不是他不要我，而是我不要他了

01

我出电梯时，正好看到李如侃下午卫冕冠军的消息。

几小时前，白芷的小号更新了一条：

「陪着哥哥再战巅峰，我们的爱情进一步升华！」

配图是被模糊掉细节的金牌，和一双十指相扣的手。

我一眼就看出，那双大手是李如侃的。

没什么感觉了，因为我包里正好装着拟好的离婚协议书。

进家门时，玄关停着好几辆公路自行车。

我绕了过去，这才发现不光李如侃回来了，还有白芷和另外两个队友也在。

见我进门，他们停止了欢声笑语，李如侃皱眉看着我。

「你去哪了？电话也不接，我不是说了我要回来吗？」

我一脚踢开地上的锁鞋，换上拖鞋「我去健身了。」

「那也要和我说一声啊，我打了两个电话。」

他粗声粗气的，转头往客厅里走。

「山猫他们过来吃个便饭，做个海鲜煲吧。」

以前隔三差五的，李如侃也爱领骑友回家吃饭。

我为了让他和骑友打好关系，每次都亲力亲为下厨，又把残羹垃圾收拾得干干净净。

现在居然变成了理所当然，做饭很省力吗？找厨师来做一顿饭还要几百元呢！

「我今天练了背，做不动了，你们点外卖吧。」

我拒绝了他，自己坐在餐桌前，打开色彩鲜亮的轻食吃了起来。

「你怎么回事？」李如侃凑到我身边，手还准备在我脸上摸两下。

我一筷子打开他的手「别打扰我吃饭。」

「那我去给你们做吧。」白芷见气氛有些僵，主动请缨走去厨房。

「哎哟哟，这多不好意思麻烦我们白大小姐。」李如侃立马走过去靠在门口，和她斗嘴。

白芷看着冰箱里的东西傻眼了。

「燕窝、海参、牛排……」

她一边掏出鸡蛋牛排，一边嘲笑李如侃「嫂子就给你吃这些啊？还不如路边摊香呢！」

这话对于专门全职照顾李如侃饮食起居的我来说，有些难堪。

李如侃看了我一眼，明明看到我不高兴了，还是依旧转过头去和她嘻嘻哈哈。

「没错，你们都说卉卉是贤内助，其实是母夜叉，天天逼我吃健康食品，哈哈哈。」

他对我的沉默习以为常。

山猫看我面色不对，连忙上前转移话题。

「侃哥有嫂子照顾还在这嘚瑟，身在福中不知福，快点做吧，我要饿晕了。」

他们一伙人都挤在厨房热热闹闹的，我三下两下吞完饭，一个人进了书房。

说是书房，其实更偏向工作室。

里面除了李如侃的骑行用具，还有好多手办和3D打印模型。

每次我们手上攒下几万块钱，他就会发展一个新爱好。

久而久之，满屋都被他的各种东西填满了。

除了一些温馨的日用品，这家里并没有什么我的痕迹。

对外时，什么他都能聊上几句，H市骑行圈盛传李如侃是富二代，玩的都是富人玩具。

可在他专业骑行之前，家庭收入大半都是我的工作室在支撑。

过了好一会，有一丝焦味顺着门缝飘了进来。

我听见白芷的尖叫声和嘻嘻哈哈声，紧接着李如侃就开门走了进来。

「白芷不会煎你那牛排，你去弄弄呗。」

「不去，我有事。」我冷冷道。

他走到我身边，看着电脑屏幕皱眉。

「你怎么又在弄建模？家里那些工具都没了，你还想做蛋糕？」

他有些不耐烦。

「早就跟你说了，专心负责照顾我就好，你低头做一天，不抵你老公接个广告。」

似乎看出我情绪不好，李如侃语气温和了些。

「怎么了？是不是累了？」

我甩开他搭在我肩上的手「你出去和他们玩吧。」

李如侃的耐心这就告罄了。

「干嘛呀？」他提高了声音。

「我一天天在外面累死累活骑车，回来热饭也没一口，我才拿了冠军，你还在这给我甩脸色。」

我被他吼得一抖，眼眶倏然红了「李如侃，昨天是我三十岁生日。」

他一下安静了下来，眼里有几分无措「我、我给忘了。」

我轻轻擦掉泪，没关系，我早就习惯了。

习惯了他一次又一次发脾气后的道歉、一次又一次忘记曾经我们郑重记录过的一切。

02

其实我掉泪不是气李如侃不记得我的生日，我早就不爱他了，也对他没有了期待。

我只是哭那个傻乎乎付出了七年的自己。

收拾不完的家务、杂乱无章的工作间、杯盏狼藉的狐朋狗友、丢下车呼呼大睡的丈夫……

我忍了。

呼来唤去的呵斥、寂寞枯燥的生活……

我也忍了。

因为爱，我成为了一个婚前我最不愿意成为的人。

懦弱的家庭主妇。

每个人都夸我好。

我确实太好了，也太傻了。

李如侃在我的照顾下简直成了一个自信满满的成年巨婴。

他以为他一身引以为傲的荣耀都是自己挣来的？

没有我七年如一日地跟在他身后负责他的每一场比赛、每一次商务合作，他怎么能够心无旁骛地以往如前？

我心疼我这喂了狗的七年。

李如侃还想哄我，我推开他的手，递给他一个文件夹。

「什么东西？」他打开一看，倏然变了脸色「你要跟我离婚？」

离婚协议书被扔到了地上。

也许以前我的沉默是懦弱，但今天，我的平静是清醒。

「林卉，我们结婚七年，日子越来越好，你要离婚？」

他伸手指着我，像七年来每一次无端责怪我那样。

「我们的日子越来越好吗？是你越来越好，我可还是七年如一日地在当你的老妈子。」

我平静地反问他，他似乎听到了天大的笑话。

「你不用上班，不用去职场里勾心斗角，只用做做家务，这是当老妈子？」

他脸上露出肆意的嘲讽与得意。

「我已经卫冕冠军了，你知道我的商业价值多高吗？你现在和我离婚，什么都分不到。」

我看着他的眼睛，一点也找不到以前那个珍爱我的少年了。

「李如侃，我和你结婚时没有在乎钱，现在也不会在乎。」

「阿侃，快来吃饭了。」白芷甜甜的声音在门外响起，我和他都止住了话语。

不给外人看热闹，是彼此最后的默契。

「卉卉，你不要冲动，等晚上我们好好聊聊。」李如侃似乎恢复了一点理智，语气软和了下来。

「我去吃饭，你的生日明天我给你补过。」

说完他就出去了，门打开时，我看见白芷仰头对他笑着，露出两个小酒窝。

手机提示有新消息，我点开一个电子符号的头像。

看到我昨晚发的生日祝福和蛋糕图片下多了一句回复。

「谢谢，你也快乐。」

我露出一个笑容，没有再回复，而是点进朋友圈，打开一条博士毕业典礼的视频反复观看。

等我出书房时，他们早已散了。

出人意料的是，白芷还坐在客厅里。

「卉姐。」白芷从来不向其他人一样喊我嫂子。

「宿舍已经宵禁了，能不能收留我一夜呀？」

我看向死了一样的李如侃，他直接挥手「这还要问？你不睡我们家睡哪儿去。」

白芷立刻跳起来去拧开次卧的门。

打开门后她欢呼了一声「这是给我都准备好了吗？阿侃你真好！」

李如侃愣了一下，转头看着我尴尬地说「那是你嫂子睡的。」

「啊？」白芷夸张大叫「你和卉姐不睡一起啊？」

她好像一点也没意识到这是非常隐私的事。

李如侃脸上闪过一丝不自然，我笑着走过去解释。

「他天天早上五点晚上十点地骑车，我哪受得了那个作息。」

这只是一个原因，李如侃借口骑行太累，已经两年不和我亲密接触了。

最初我也闹过，后来就麻木了。

「不好意思，我们家的房间都没空的了，你去住酒店吧。」我顺手关上了次卧的门，不给她窥探我卧室的机会。

李如侃连忙说「没事，她一个女孩子住酒店多危险，让她睡我的床，我睡沙发。」

我垂眸没有说话，多少个夜晚他在外地比赛，我去给他负责后勤，为了让他睡得好，都是自己单独开一间房。

怎么从来没有担心过我的安危？

见我脸色变了，白芷赶紧给了他一肘「开啥玩笑呢，我睡沙发就好，就一晚上。」

看得出李如侃很心疼，但他不敢做得太过火。

当晚我先进了房间，李如侃和白芷在客厅不知道在笑什么，总之他似乎忘了离婚的事。

我也不急，悠闲地打开二手网站看了看。

那辆李如侃给我买的公路车已经有人拍下了，卖了四万。

我转手就搜索了另一个用户的ID，在她的主页下单买了一个二手包。

正好四万。

03

「卉卉，你睡了吗？」

手机显示夜晚一点，李如侃却偷偷摸摸地在门外叫我。

我在黑暗中没有出声，他以为我睡着了，转身向沙发走去。

我掏出手机查看监控软件。

客厅里白芷伸出双臂搂住他，他低头吻她，两人跌在沙发上纠缠起来。

如同两只野狗，特别恶心。

自从半年前胖咪呕吐了一次后，为了查看小猫，我在客厅装了个隐形监控。

李如侃不爱听我说一些鸡毛蒜皮的琐事，我也就没有告诉他。

谁知两个月前我无意中回看了一次监控录像，发现他竟然和白芷站在我们家里拥吻。

在我亲手挑选的地毯上。

我一夜没合眼，连夜找出了这对鸳鸯的情史发展。

居然已经三个月了。

原来趁着我出门买菜、在厨房做饭、为他们送洗公路车的时候，他们居然能背着我做这么多事情。

我没有伤心、没有愤怒，只有一种感觉。

脏。

太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