毛泽东在学生时代从17岁开始学习英语,到战争年代断断续续地自学,再到晚年有老师辅导比较正规地学,毛泽东的英语水平究竟达到了什么程度呢?
根据多方情况分析,由于基础不牢,毛泽东的英语能力远没有达到像其他方面知识那么深。到晚年时,毛泽东借助字典可以比较顺畅地阅读英文政论文章和理论书,至于英语会话,因为年事已高,乡音难改,他只能说几句简单的应酬话,用英语对话还是不行,与外宾谈话时,中间常常夹杂一些英语单词或短语,属“洋泾浜”档次。但作为一个日理万机的新中国领袖,一个饱读中国史书、古典诗,同时又深研过马列著作的老人,能做到这一点就已经是很不容易了。
毛泽东曾经这样说过:“读书是学习,使用也是学习,而且是更重要的学习。”“学习的目的全在于运用”。他是这样说的,更是这样做的。在一些特定的场合,毛泽东把所学的英语派上了用场。“文革”以后他虽然没有怎么再学英语,但是他却常常在接见外宾的谈话中掺入几个英语单词。
1970年12月18日上午,毛泽东在中南海游泳池住处会见美国记者斯诺,海阔天空的谈话持续了整整5个小时,宾主谈笑风生,兴致颇高。在这一次谈话中,毛泽东一共用了20个英语单词,尤其all-around civil war(全面内战)这个词用得很地道,显示了毛泽东的英语词汇功底。
在毛泽东与斯诺谈话仅仅半年之后,1971年7月9日,美国总统国家安全事务助理基辛格博士秘密访华,叩开了中美之间尘封20多年的大门。基辛格先后5次见到毛泽东。美国政府后来解密了这几次会见的谈话记录,人们得以了解冷战时期大国之间合纵连横的往事,也使人们对毛泽东学习英语的心态略见端倪。
1973年2月17日晚11时35分至次日1时15分,毛泽东在中南海游泳池住处会见基辛格。谈话中,基辛格问:“主席现在正学英文吗?”毛泽东予以否定:“我听外面传说我在学英文,都是谣言,我连听都不想听,我认识几个英文字母,但不懂文法。”基辛格也不放过任何一个恭维毛泽东的机会:“主席发明了一个英文单词。”对此,毛泽东爽快地承认了:“是的,我发明了一个英文词汇paper-tiger。”基辛格马上对号入座:“纸老虎。对了,那就是我们。”宾主都大笑起来。
能够把美帝国主义斥为“纸老虎”,还高高兴兴地“认账”,全世界唯毛泽东一人!这里说的是1946年8月6日,毛泽东在延安杨家岭会见美国女记者斯特朗,同她就国际国内形势作重要谈话,毛泽东在谈话中提出了“一切反动派都是纸老虎”的著名论断。由“纸(paper)”和“老虎(tiger)”这两个单词组合,临时造出的一个英语中没有的复合词“paper-tiger”就出现了,实际上是硬译。毛泽东高兴地笑了,用带着浓重湖南腔的英语说:“拍拍,太根儿!”“paper-tiger”后来便随着毛泽东的著名论断在全世界广泛流传了,它也成了毛泽东最喜欢说的一个英语单词。
1975年10月21日晚,毛泽东在中南海游泳池住处最后一次会见已为美国国务卿的基辛格。基辛格关心地询问82岁高龄的毛泽东的身体状况。毛泽东说:“一句话,我的身体状况不好。”然后又笑着补充说:“我是为来访者准备的一件陈列品。”毛泽东继续泰然自若地说:“我很快就要去见上帝了,我已经收到了上帝的请柬。”毛泽东说完,衰老而且有些浮肿的脸上迟缓地透出一些笑意来。基辛格笑着答道:“不要急于接受。”由于不能连贯说话,毛泽东便在一张纸上费力地写出几个字来表达自己的意思:“我接受Doctor的命令。”Doctor在英语里有“博士”“医生”两义,这是一个双关语。后来,布什在他的自传中说,听到世界上最大的共产党国家的领导人说出这样的话,真令人震惊,让他不得不佩服毛泽东那少有的气度。
基辛格点了点头,然后改换了话题。谈到中美关系,毛泽东说:“以前的对头,现在我们的关系是叫什么,friendship(友谊)。所以就这样(把两只手握在一起)hand-in-hand(手握手)!”毛泽东还说:“我非常重视我们之间的关系。”基辛格后来说:“中国方面说军事力量不能决定一切,中美双方有着共同的对手。”毛泽东用英语回答“Yes(是)”,并且写在了纸上。基辛格马上恭维说“我看主席学习英文大有进步”,并要求毛泽东把这个字条送给他,毛泽东马上爽快地答应了。这张小小的纸条,应该是毛泽东流传于世的唯一不在书上的英文手迹,而目前存在美国人手中。
在多次会晤中,基辛格发现毛泽东具有哲人的睿智和机辩,深为其人格魅力所折服,“我从来没有遇见过一个人像他具有如此高度集中的不加掩饰的意志力”,他在回忆录中写道,“他身上发出一种几乎可以感觉到的压倒一切的魄力。毛泽东的确能让人体会到力量、权力和意志的共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