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身患小儿麻痹症,必须依靠拐杖走路的漂亮女人,居然在三年内先后整死了自己的丈夫和男友。
据说,她长了一双勾人心魄的媚眼,能操控男人心智任其摆布。这起案件当年在台湾掀起了轩然大波,本案的女主角被媒体冠上了黑寡妇的称号,成为台湾历史上最歹毒的杀人犯之一。
那么这个叫潘明秀的漂亮女子,究竟有何魅力?她又为什么要屡次对情人痛下杀手?让我们一起来揭开真相。
1.神秘尸体
1995年10月13日,台北士林区警局接到报案,一名登山客在剑南山密林深处的垃圾堆旁,发现了一具焦黑的尸体。警方很快赶到现场,发现死者为男性。全身被泼洒强酸、下体部位几乎腐蚀殆尽。员警由此猜测,该男子是否因品行不端而招人报复?
知名法医杨日松检验后发现,受害人颈部有勒痕,食道和胃部检验出了酒精及安眠药的成份。死亡时间大约是半夜12点到凌晨1点左右。警方判断死者是喝了掺有安眠药的啤酒,然后被人勒颈窒息而亡,接着,又泼硫酸再弃尸。
虽然尸体被毁坏得特别严重,但法医还是细心地采集到了一枚未被腐蚀破坏的指纹。警方由此确认了受害人身份,他叫徐志忠,22岁,今年4月刚刚服完兵役、生前在一家汽车公司担任销售员。经过走访调查,员警从他父母和公司主管黄主任的口中得到了一条重要线索:
徐志忠向来单纯、没有不良嗜好,也从不让家人担心,唯一让父母不满的地方,就是和一个叫潘明秀的女人纠缠不清;12日傍晚,他原本是和黄主任一起值夜班,后来突然说有三个客户要买车,就离开了公司。当晚9点多,两人通电话的时候,徐志忠说自己和女友还有那三个客户在KTV唱歌。之后,就再也没有他的消息。
于是警方开始调查潘明秀,当时她在台北士林区摆摊做刻印生意,面对问询潘明秀说自己的确去过KTV,但9点多以后便回家了。并且徐志忠只是她普通朋友,关系并不紧密。而且徐去服兵役后,两人的联系就更少了,并不存在交往一说。但这个说法与徐家父母及黄主任的证词有明显冲突,那么到底是其中存在一些误会,还是潘明秀在撒谎呢?
警方找到潘明秀居住大楼的管理员询问,得知她是在13日凌晨2、3点左右才回家。不久之后,员警在台北市长春路与新生北路交叉口的一家KTV附近,找到了徐志忠的摩托车。监控录像显示11月12日当晚8点20分,徐志忠和两男两女一起进店,其中就包括潘明秀;直到凌晨12点16分,另外两个男人架着喝醉酒的徐一起出门,潘明秀则紧随其后。
很明显,她之前的话完全是在撒谎!不过,这起案件似乎还牵扯到更多的人,架着徐志忠离开的两个男人是谁,离开之后他们去了哪里?和潘徐二人一起进入KTV的三个人又充当着什么样的角色?为了避免打草惊蛇,警方选择秘密监视。
隔天,他们监听到了两通可疑电话,是潘明秀打给那天带走徐的两个男人的。内容分别是:“我有急事,你在家里等我”,以及“如果有警察来找你,就说什么也不知道”。很快,警方就将当晚出现在监控中的几人拘留,开始隔离审讯。几个小时后,此案宣布告破。
原来,当晚进入KTV的一共有7人,其中3人是潘明秀的朋友:卢正雄、周俊吉还有许素芬。而另外两个男人则是她的弟弟潘明鸿和情人郑连金。徐志忠本以为到KTV是商量买车细节,却不知自己正一步一步落入了心上人为他设下的圈套中。
2.暗藏杀机
潘明秀在招供时说:“我恨他,杀了他并不后悔”。
潘徐二人相识于3年前。那时,徐志忠常常到她的摊位刻印章,久而久之两人便熟悉起来,开始有了更多的互动,比如一起吃饭、看电影等等。由于她行动不便,徐志忠也会在需要的时候提供帮助,包括抱着她上下车。
潘明秀说,徐志忠并不像其父母说得那么单纯,他不仅兼职做牛郎,还有暴力倾向。两人相处时常常发生争执,对方父母也不同意两人在一起。并且在徐服兵役期间,潘明秀与已婚人士郑连金,产生感情开始交往,于是她便提出了分手。徐志忠自然不肯答应,不仅威胁要杀她全家,还经常用拐杖施暴。
内弟潘明鸿对徐志忠的表现非常不满,有次三人一起出游,他与徐爆发争吵,砍伤了对方头部。由于当时还身背一项抢劫罪、正在假释期间,如果徐志忠执意起诉,潘明鸿很有可能会再度入狱服刑。
徐志忠便以此作为要挟,说如果潘明秀和他分手就去报案。姐弟二人无奈只好暂时答应了下来。但后来徐志忠觉得气不过,出尔反尔坚持要去起诉,于是潘明秀便杀心渐起,决定联合潘明鸿、郑连金干掉此人。
据潘明秀供述,她的三位朋友并不知道杀人一事。之所以将他们牵扯进来,是因为徐志忠身强力壮,服兵役的时候还曾在特种部队里接受训练,想要在他清醒的时候动手并不容易,最好的办法是在他不省人事的时候挥下屠刀。
于是,她向三人抱怨自己被徐志忠纠缠,希望他们能够帮忙做一个局。将徐灌醉后拍下裸照,以此来威胁对方不要再骚扰自己,三人听后爽快地答应了。
第一次做局是在11月6日,由潘明秀牵头,几人一起在中成路啤酒屋喝酒。没想到徐志忠千杯不醉,还没等他倒下自己这边就不行了。潘明秀只好另做打算,她让许素芬事先将12颗安眠药、磨成粉末,准备到时候放进徐的酒杯里。
11月12日傍晚,卢正雄三人假装去店里看车,并以商讨购车细节为由,约徐志忠去KTV喝酒唱歌,他没有怀疑,很自然地叫上了潘明秀同去。这次有安眠药的加成,他很快便昏睡过去。
早已在KTV守候多时的郑连金和潘明鸿,现身将其带走。此时卢正雄三人只觉得是帮了朋友的一个大忙,然而他们并不知道,自己已经成为了这起谋杀案的帮凶。
另一边,将徐志忠带走的几人,驱车直奔外双溪剑南路山区。潘明鸿和郑连金将徐拖出车外剥光衣服,放在事先准备好的铝梯上。之后,两人拿出一条毛巾合力勒死了他;接着,郑连金又取出一瓶硫酸反复浇淋尸体;最后,他们抬起铝梯合力扔到了山沟中。
整个过程,潘明秀一直在旁边默默地望着。看到这里,大家是否发现了这样一个细节,在谋杀徐志忠的时候,郑连金显得特别地残忍,这背后似乎藏着一些不为人知的过往。
3.硫酸事件
四个月前,台北士林区先后发生了两起泼硫酸事件,受害人则是郑连金的妻子王美慧。第一起发生在7月4日,郑携同妻女刚出家门,就被泼了硫酸。幸亏对方并未泼准,只溅了一点在王美慧的肩背,由于处理及时只受了轻伤。
然而就在一个多月后的8月16日,有个电话打到郑家,声称是送货上门、需要有人签收。王美慧没有多想,径直打开家门,没想到一瓶硫酸迎面泼来,她躲闪不及,整张脸都被灼伤。在医院休养了一个多月,王美慧面容尽毁、头发几乎被烧光,如果不是治疗得当,甚至有失明的风险。
面对如此惨剧,郑连金自然对泼硫酸的人恨到了骨子里,当时他也曾报警追查过此事,但始终没有理出头绪。直到后来,潘明秀告诉他这两起案件的凶手,很有可能是一个绰号叫“疯狗”的男人,也就是徐志忠。因为他不满潘郑二人交往,所以就将怨气发泄在郑家人身上。
郑连金此前并不知道徐志忠就是潘明秀的男友,只把他当作一个喜欢骚扰的仰慕者。如今妻子又因为他受尽折磨,自然也就萌生杀意。在潘明秀的诱导下,他决定参与谋杀一事。或许也正是因为如此,在处理尸体的时候,郑连金选择泼硫酸报复。
王美慧
然而,事实真如潘明秀说的这样吗?
如果徐志忠想报复,泼硫酸的对象应该是抢走女友的郑连金才对,为何要将矛头指向无辜的王美慧,毕竟她也是几人混乱关系中的受害者,而且将其毁容貌,岂不是让潘更具优势。
因此,警方推测硫酸案的幕后黑手很可能是潘明秀,而徐志忠只是一名执行者。在1995年5月前后,潘曾向郑提出,如果想要继续相处下去,就必须和太太离婚。但郑连金却不想放弃家庭,便决定和她分手。
潘明秀对此怀恨在心,于是让徐志忠去给王美慧泼硫酸。这个计划可以说是一举两得:首先,她针对郑连金提出分手而进行了打击报复;其次,潘明秀又将消息透露给郑,让他记恨徐志忠,成为日后谋杀的帮凶。这个计划可谓是阴险毒辣。
不过大家可能会产生疑惑:徐志忠为什么要对潘言听计从?这样做对他又有什么好处呢?
事实上,徐的行为的确是损人不利己,他之所以这样做,唯一可以解释的是,潘明秀是徐的白月光,能为对方奉献一切,甚至是做出伤天害理的事情。毕竟,这已经不是第一次了。
4.为情杀人
徐志忠案被媒体公开后,一对老夫妻来到警局,希望警方能帮他们找到失踪的儿子。此人名叫周俭,警方发现,他正是潘明秀的前夫。
两人境遇相似,周俭也患有小儿麻痹症、腿部有轻微残疾。1986年,他们在同一个残障技艺训练班学习刻印章。都是天涯沦落人,两人很快就坠入爱河,相识的第二年他们就结婚了,还生下一个女儿,取名周孟君。
婚后,两人各自开了一间刻印摊。潘明秀个性开朗、能言善道,加上她姣好的容貌吸引了很多顾客,生意非常火爆。据媒体透露,每月收入可达10万台币。相比之下,周俭的经营则惨淡许多,最后只能被迫转行,从事派发快递、收账等工作。
1992年底,周俭突然失踪、杳无音信。当时潘明秀也曾报案,称下班回家后没有发现丈夫的踪迹,并且也没有留下任何讯息。
警方在周检家中找到了一个他工作时携带的皮包,皮包里有一张客户在收货时的签收单,时间是1992年12月24日。按照快递公司规定,客户签收的单据必须交回公司存档。钱包里留有这张单据,说明周检很有可能是在送完货,尚未回到公司之前就失踪了。
但由于缺少线索,警方追查了很久,一直没能找到周检。
隔了一年,潘明秀以周俭恶意遗弃家庭为由,向士林法院诉请离婚、并获得准许。她放弃了女儿的抚养权,将其交给了公婆。此后,她便一人独居在台北市的北投区。
此次,周俭父母重提儿子失踪一事,士林警方开始重新追查、并将潘明秀列为主要嫌疑对象。但提审时,她完全否认丈夫的失踪与自己有关。
然而这次,警方找到了一个关键证人:据周的一位前同事说,1992年12月24日晚,他和周俭,潘明秀、潘明鸿还有徐志忠,在士林中成路的一家啤酒屋里吃饭。周俭喝醉后,潘明秀等人以送他回家为由先行离开,此后便失去了音讯。
之前被捕的郑连金也向警方透露,潘明秀曾说过,前夫也是她杀害的,尸体就埋在高雄的老家。
但是,潘家姐弟一口咬定,周俭的失踪与他们关系。直到警方设了一个圈套,大意的潘明鸿才说出了真相。
当晚,在台中念书的潘明鸿到台北找姐姐。潘明秀便已为弟弟及其同学接风为由,约周俭去喝酒。当时和周一起参加饭局的,还有他的一位同事。酒过三巡,徐志忠就和潘明鸿将喝醉的周拉上车,用绳子勒死了他。之后几人开车到高雄老家,将尸体埋在后院,一埋就是三年。
如果潘明秀杀掉徐志忠是因为对方的威胁恐吓,那么她又为何要杀掉自己的丈夫周俭呢?
其实,两人在刚结婚的时候,日子过得也还不错。但随着他们刻印摊的生意差距越来越大,周俭就逐渐染上了酗酒、赌博的恶习,还经常吸食违禁品。不仅如此,还经常家暴。潘明秀曾提出过离婚,但周俭开口就要500万台币,否则绝不同意,尽管刻印摊生意很好,但500万对她来说依旧是一笔巨款。
潘明秀无法忍受这种暗无天日的生活,经常向朋友哭诉遭遇,说自己真想杀了他。1992年,19岁的徐志忠正年轻气盛,不忍看见心爱的女人遭此折磨,于是他对潘说:“我可以替你做掉周俭”。
于是,一个谋杀计划酝酿而成。后来潘明秀也承认,谋害徐志忠很大一部分原因,是他经常把周俭的事挂在嘴上,以此相要挟。
潘明鸿背姐姐潘明秀出庭
5.众说纷纭
案情公开后,错综复杂的人物关系和匪夷所思的作案动机,让媒体大众瞠目结舌。然而,相比之下大家更关注的,却是潘明秀的女性魅力。这个身材瘦小、行动不便的女人,其吸引力似乎异于常人,能够让众多男人围绕在身边、受其驱使。
潘明秀刻印摊附近的店家说:“很多男孩子都会去找她聊天,大家都很喜欢她。徐志忠当兵的时候,一天一封信,都挂号寄到我们这边”。媒体报道称,在监狱服刑时甚至还有人给她送鲜花和巧克力。
一名当年参与审理此案的检察官,也曾在社交媒体上发布千字长文,称认识潘明秀后,“才知道武侠小说里所谓,勾魂夺魄的眼神是怎么一回事”。虽然这个说法比较夸张,但其魅力可见一斑。
天使面容、蛇蝎心肠,这是很多媒体对潘明秀的定义。毕竟,在这三起案件中,她虽未直接动手,可确实是幕后的主导者。身边的男人要么死于她的计谋,要么为其遭受牢狱之灾。除了前面提到的周俭、徐志忠、郑连金外,还有一个名叫冉超群的前男友也被她告发强奸,最终入狱服刑。
也正是因为这些男人的悲惨下场,潘明秀才被冠为“黑寡妇”的称号。产于南美洲的黑寡妇是一种攻击性极强的毒蜘蛛,雌蛛再与雄蛛交配后,会立即吃掉对方来补充营养,这一点与潘明秀利用完男人后,将他们弄死的行为如出一辙。
有媒体将她的人格根源,归结为成长背景:潘明秀幼年时,父母离异,姐弟四人跟着母亲住在外公家。但外公从事的却是风俗行业,潘明秀从小就看尽了风尘女子的送往迎来,导致她对男女关系比较开放。想得到的男人,一定会不择手段,想甩开的汉子,也不惜杀人灭口。
虽然这样的说法不太准确。潘明秀设计杀人、显然并非纯良;但要说是穷凶极恶、只为情欲就痛下杀手也有些夸张。
周俭和徐志忠尽管罪不至死,但他们的确都曾以暴力威胁、迫害过潘明秀。在他们相处的过程中,带给她的,是沉重的心理压力和伤痕累累的身躯。
不过,在潘明秀复仇的过程中,也有一些无辜的人受到了伤害。所以无论她有多么情有可原,都需要为自己的过错承担责任。经过两次庭审,潘明秀被判处死刑。但终审时,高院法官认为,她对于所犯过错表现出了悔过之意,尚有教化的可能,所以罪不至死。最终改判其无期徒刑。2011年,在服刑了16年后,她已经假释出狱。
然而天理昭昭,因果不爽。尽管她逃脱了死亡的惩罚,但却付出了最为惨痛的代价:2006年12月24日,她的女儿周孟君,在人生最美好的年纪,选择了父亲忌日的这一天跳楼自杀。现场没有留下遗书,但据专家分析,周孟君应该是得知了自己身世,因无法接受事实,所以才自寻短见。
而潘明秀对于女儿的印象,也永远地停留在3岁那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