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世47:用眼泪换回我生命的犟大姐,母亲过世后却与我少了往来

子民看情感 2024-06-12 07:31:50

母亲常对我说,我是大姐哭活的,我的命是大姐捡回来的!

那是我两岁的一天夜里突然多发起高烧,家里一贫如洗,根本没有钱买药,急促的高烧让我奄奄一息。那年头,生活的穷苦使得人们对生命也变得淡漠了,谁家随便死一两个孩子都是很平常的事。母亲就准备放弃我的生命,用烂布包了扔进“死娃渠”(村子死去的小孩最终的归宿地)。

大姐不接受这个结果,坐在我身边一直嚎啕大哭,哭了好长时间。也许我命不该绝,当哭着的大姐睁开眼看我时,激动地向母亲欢叫:“妈,你娃活着呢,眼睛睁开了!”母亲果真看到我紧闭的眼睛睁开了。就这样我回到了人世间,又开始吃起母亲的奶水。

大姐一直很爱我,大姐对我有恩。在我的记忆里,大姐最爱和二姐打架,但是她从来没有动手打过我。其实在我之前,母亲还生育了一个女儿,不到四岁就夭折了,母亲说我是那个姐姐转世的。

大姐脾气犟,气大爱哭 ,我小时候叫她“气筒子”,家里人称呼她“犟拐拐”。犟拐拐的意思是说大姐的思想不会转弯,她想做的事情,谁也拦不住,就是犟。哭也一样,哭得天昏地暗,哭得声嘶力竭。

大姐受到委屈就是哭,她可以哭一天,农活可以干,可以不吃饭,哭是停不了的。她和二姐一直就合不来,她俩经常打架,我常常帮着二姐,二姐受一点委屈就是大喊大叫。“会哭的孩子有奶吃”,二姐能哭到点上,最后受母亲打骂的是大姐,于是大姐就哭,没完没了的哭,鼻子出着粗气,又不住的擤着鼻涕。我就躲在院子里的杏树上叫她“气筒子” “犟拐拐”。

就是这个“犟拐拐”大姐,从小就知道为母亲分担家庭的重担,将许多不该她做的活都自己扛起来。

家里穷,每年都要养一头猪,全家人一年的希望都寄托在猪的身上。那时根本不可能给猪吃粮食,全靠找野草喂养。大家都养猪,要寻找猪草也是很困难的事情。二姐激灵,会使脑子,出去给猪打猪草,赶回家打不满猪草就会在笼底支一些树枝条,看起来一笼猪草就满满当当。

大姐不同,她不但要提最大的笼,而且会将猪草压的上笼畔,非到我们都吃过饭才等到她回家。大姐打的一笼猪草连母亲都扛不动。在她还在读书的时候,每个周末都是她最忙碌的日子,她会将猪一周的猪草都打够,以减轻母亲的负担;有时她甚至利用放学吃饭的时间打猪草。

一年秋季,大姐为了多给猪找到食物,她就要去沟边的一棵杏树摘杏叶。这棵树根下就是几百米的深沟,没有人敢去捋树叶,所以树叶繁茂。母亲知道后,不让大姐去冒险,但“犟拐拐”大姐还是偷着去了。

大姐在沟边竭力身子前倾够树枝,没想到脚下一滑,辫子就挂在了一根树枝上。在这一刹那间,大姐跳到一处平安地,但树枝硬生生的将大姐的一缕头发就拉掉了——不是树枝这么一挂,大姐就肯定掉下了深沟。几年后,那颗杏树上还飘着大姐的头发。

还有一次,大姐到远离村子的山沟里去打草,天黑还没有装满草笼,犟大姐就继续在寻找着。当她抬起头时,一头瘦狼正在距她几十米的地方看着她。大姐不知所措,就这样呆呆地和狼对峙着。这狼在等待着时机,它估计好长时间没有吃过饱饭了。幸亏有放羊的村民从这里经过,在他们的吆喝下,那头狼落荒而逃;大姐又一次死里逃生。

大姐因为心里老装着家庭的生计,在学习方面并不出色。她看起来学习很用功,一直也没有得到过奖励。我记忆很深的是在大姐班的教室里,我陪她在汽灯下写字上自习;她写的字一直不是很刚劲,笔画斜斜的。

家里穷,大姐几乎很少交到朋友。学校要班费,不过几角钱,犟大姐就是向母亲不开这个口。她每次回家都将要说出口的话又咽了回去;她知道说了只是增加母亲的烦恼,她宁可受到同学和老师的谩骂,宁可向自己最好的朋友借钱,再利用假期挖药材卖的收入还给人家,从来不主动给母亲要钱。

初中毕业时,同学们相互送礼品。那时的礼物就是几分钱的年画,主要是领袖像。大姐并不为接到礼物而高兴,她最头痛的是收到别人的礼物而没有东西去还人家。大姐就有了一个主意,她一边哭一边将张同学送的年画上的签名细心的涂掉,然后再写上王同学的名字送出去。即使这样,也总有还不了的情,就有同学为此还记在了心里,抱怨她不知道人情世故。

大姐在学习上不能有建树,她就对我的学习很重视,认为家人的希望就在我的身上。七六年,三个伟人相继去世,中国人在悲痛之后,终于明白地球还是照样在转动。对伟人的崇敬在民间悄悄兴起了“请三老”之风气:将有三老的图画摆放在桌子中央,将自己的心事告诉三老,三老一定会给你答复。这段故事,请阅读人世44https://m.toutiao.com/is/i83RBNo7/ 人世44:母亲的古历生辰,很巧合与伟人诞辰同日 - 今日头条

大姐承担起家庭的重担,她与听力残疾的二哥默默的为这个家庭付出着。大哥、二姐和我生活在空隙中,没有为家做出过多少贡献。大姐她倔强、勤劳而勇敢,她是我们家除二哥外最有勇气的。二哥毕竟耳聋,惟有大姐担得起勇敢二字。虽然书没有读完,她却是我们姊们几个中口才最厉害的。她从来不服输、不怕恶。对于母亲的软弱与忍让,大姐气急了,常数落母亲:“怕有什么用!有理不怕坏人。我如果生为男人,我非让这些蛤(坏)人得到报应!”我相信这句话!

一年,缺吃少穿的大姐联系几个女同伴,偷偷去偷生产队的苜蓿。那个饥饿的年代,苜蓿都有专门人来看管。大姐他们刚揪了不到半笼苜蓿,看管的人跑来抓他们。其他孩子家里有父亲、有依靠,看管人就只盯着大姐奔过来。他抓住大姐的笼畔,大姐以她小小年龄和体力不依不饶的用两只手和他死死相夺;这是一家人能吃饱的希望呀。

大姐毕竟年小体弱,没有夺回自己的菜笼,就一路伤心的哭着回家,整整在家里哭了半天,饭也不吃。还是母亲亲自去看管人的家说尽好话,要回了菜笼。那个人对母亲诉苦,说大姐就是不松手,在推搡中伤了他的手背,絮说大姐的韧劲和不屈不挠,言语中既有气愤又有敬佩!还好,他总算没有将这件事情告诉队长,否则母亲又不知挨多少次的谩骂和批斗。

再一年,生产队的红薯获得了丰收。在刨过红薯之后,大家就偷着将红薯蔓给给各自家背——红薯蔓可以用来喂养猪。就是红薯蔓,生产队规定也不准私人背走。生产队队长是我本家的一个叔父,一直对我们家仇视,不仅从来不帮顾过我们孤儿寡母,反而经常落井下石。

大姐看到别人都在背红薯蔓回家,她也也背了一捆红薯蔓。谁知大姐在回家的路上被队长挡住了。大姐就和他争论,质问他凭什么别人可以带我们就不能带,说他不配做大大。虽受到了谩骂和威胁,大姐还是把红薯蔓背回了家。

母亲知道这件事后,吓得簌簌发抖,骂大姐惹是非,要她把红薯蔓送回去。大姐就是不送回,鼻子出着粗气对母亲哭诉:“我连狼都不怕,还害怕这些蛤人吗?我一人做事一人当!我如果生为男人,我非让这些蛤人得到报应!你们一家窝囊废!”我和二姐只有恐惧和担忧,什么忙也帮不上,害怕队长给家里找事情。后来也不见队长大会点名骂我家,但大姐见到这个队长叔父,从此再也不打招呼。

大姐与二哥那年参加水库建设,他们和本家的小头目“黑机枪”的斗争,也同样可以认为是我们家庭抗争命运的一次小胜利。二哥用木棒打伤了“黑机枪”的头部,大姐和他一直站在一起。在恶势力面前,大姐是大无畏的,她从来没有显示出她的软弱。

只有回到家后,大姐将自己一腔的委屈化为流不尽的眼泪。我们全家的软弱,让大姐一肚子的苦水无法诉说,只有哭这一个法宝。我想不明白,大姐眼中到底有多少泪水。她将她的苦、她的累、她为家人的忧虑和冤屈,全部化为滔滔不绝的眼泪流个不停。成年后大姐的眼病,我认为与她以前爱哭有关。

初中毕业后,大姐主动放弃了学业,她明白家里没有能力继续供她读书,她只能把机会让给二姐和我。放弃读书的大姐将重点转向了农活,开始和二哥携手帮母亲操持家计。然而大姐她决不甘平庸,她在找机会要闯出一片天地。

大姐得知公社要在邢家村成立农科站,她找到当时的站长(母亲的一个远房弟弟),以她的口才和勇气,终于成为农科站的一名职工。这个带有乡镇企业性质的单位,并不能搞出什么辉煌业绩,但也集中了一批有志青年。他们究竟做过什么,我现在不得而知。只记得有可以拾麦穗的麦田,母亲每年都去那里捡拾麦穗。

最难忘的是农科所曾经有过一台先进的压饸饹的机器,会加工出细而筋的玉米面饸饹。因为机器压出来的饸饹比我们农家的饸饹细,大家都称呼为“钢丝饸饹”。大姐就将給他人加工后的剩余的饸饹,积攒起来捎回家,从而給家人带来了好多天能吃饱肚子的食粮。那独特的风味,不仅我们家、那个时代过来人都不会忘记的!

两年后,农科站开始解散,人员四散而走,有的回到农村,有的有了公职。对于没有任何出路的大姐,她很舍不得这里。她留下来在这里还坚持了一段时间,终因为没有收入也回家务农。大姐还学习过画画,她模仿他人的绘画,将绘画交县文化馆,也得到一些奖励和表扬,还几次下县城开交流大会。在这方面,大姐也没有可能有成就,以我当时的眼光,大姐模仿的绘画,我会做得更好。

二姐从初中毕业后,婚事就提上了日程——姐夫的母亲去世了,家里极需要一个操持家务的女人。二姐对母亲的话从不抗争,况且她也喜欢自己的未婚夫,读书时就去过他家。

大姐还没有出嫁,所以对二姐的怨恨终要到来。她骂二姐不争气,用一句成语说就是“迫不及待”。二姐如果结婚,作为年长的大姐不成家别人就会有看法;这让大姐没有了退路。大姐的不嫁,让二姐还是走在了前边。这样,大姐对二姐怨恨又增加了不少。直到今天,这种阴影仍旧没有消失。

大姐对母亲最抱怨的一件事,就是母亲早早的将她和沟西御泉村的一个从未谋面的人许了亲。大姐潜意识中就反感沟西(与我们家隔了一条山沟)感觉那边,憎恨她从没有见过的那一家人。

提起婚姻这件事,大姐就有流不尽的眼泪,埋怨母亲将她卖了,把她推进了火坑。母亲无数次向她解释,许亲是为了家里人的每一张嘴,别人一次就给了我们家几口袋粮食,现在想反悔也来不及了,二姐也是早早就许亲的。大姐就是不听;甚至都埋怨说亲的人,见了人家就竖眉瞪眼。

其实那个姐夫高大英俊,我在大姐结婚后曾去他家见过他。他对我很和气,找来自己当民兵时用过的子弹让我玩。我不反感这个姐夫,犟大姐却从根子痛恨这个人、痛恨他的一家。大姐的不满意,在姐夫动手打了她之后,大姐离婚的决心就更坚决了。

大姐还是出走了,姐夫曾经在我们窑洞上面威胁谩骂过,找人给我们捎话要来杀我们全家。我们一家人在惊恐中度过一天天的时光,村子里的人也用异样的眼光看我们,我们都感到好像做了一件丢人的事情,走在路上都不敢抬头。谁也说服不了大姐,这就是她的犟,一根筋走到底。

大姐为了不连累一家人,在一个早晨,独自一个人离开了家。大姐永远不可能知道,望着她远去的背影,我流了不少的眼泪。我不知道未来会怎样,我觉得大姐那么可怜,她的出走是那样的悲壮!

大姐再回家时,骑回一辆半旧不新的自行车,也给我买回一台大的绿色收音机。这些东西,都是我们家从来没有的,给我童年的生活平添了不少乐趣。我在坡上割柴禾时,收音机播放着小说与歌曲伴着我。我在地里找野草时,身上也背着这台收音机。

大姐回家后,离婚的决心更大了,她开始写起诉书,决定拿起法律的武器。后来,就有穿着制服的工作人员来我们家,大姐气冲冲的哭诉她的不幸和遭遇。大姐终于如愿以偿的离婚了,她争取到了她的自由。

二次婚姻,母亲没有再干涉,大姐以自己的草率找到认为条件好、地势好的官庄村。结婚后她才明白,腿有残疾的姐夫其实什么事情也做不来,家里任何事情都要大姐做主;她还是逃不脱不了不幸的命运。母亲也常说,这是你大姐的命。

姐夫虽有一个当过局长的父亲,但他在这个家庭因残疾而显得多余,谁也不会同情他。他爱看书,家里农活却不好好干,说话处事也不明白。在许多事情上姐夫都缺乏主见,为此也让大姐吃了很多苦,受了很多气,自己常常暗暗流泪——这次婚姻她不能埋怨别人!

那年因为林特税没有及时交上去,乡政府赶走了大姐家的一头猪。姐夫吓得不住抱怨,整天说说道道。大姐去乡政府闹了几次无果后,直接去咸阳市政府上诉。大姐质问政府人员:凭什么没有按时交税就一定要拉农民的牲畜?这是共产党统治还是国民党统治?政府人员张口结舌,下文件要求乡政府将大姐家猪及时退回,并向大姐道歉。这件事情在当时乡镇传为美谈。

大姐能嫁给姐夫的原因,也许与他们以前许诺的给姐夫找正式工作不无关系。姐夫学过医,有次大姐拉痢疾,他竟然说不要多喝水。就凭这点,我看到他的机械。大姐对姐夫心中有着很大的不满意,这次她能怨谁呢。只是姐夫人善良,尽自己的最大能耐劳碌着,对大姐也服服帖帖的,这点就够了。

不知从什么时候起,一直挚信菩萨的大姐开始迷上了信“神”,我说是基督教,她不承认,说他们信的神和基督教没有关系。每次见到我们回家,她都要给我们说一通信神的好处。神能让人不生病、不买药、生财运、精神好......我曾经反驳过她:如果神有那么大的能耐,西方的医院早关闭了,为什么还那么好呢!我觉得大姐信的是邪教组织,她不听劝说,说我对神的不敬。

母亲是大姐发展的第一个信徒,但母亲不迷信,有病也吃药打针,不像大姐那么痴迷。大姐为了她的信仰,经常奔波在各个村子之间,受着他人的非议和嘲笑,大姐不管,不屈不饶的走下去。大姐要打破东方的一切旧俗,不要偶像崇拜。她将家里的所有照片、挂像烧掉,为的是不搞崇拜。要崇拜,只能是耶稣基督。我为母亲买了一根拐杖,大姐费了好大力气将拐杖的龙头锯掉......

大姐动员二姐信神。二姐跟着她走,大姐就说她信心坚定,就高兴;二姐一旦有了怀疑,或者因农活忙不愿意外出聚会,大姐就骂她意志软弱,就生气——这成为姊妹两个又一新的矛盾。

姐夫终因身体差而病倒,姐姐在他身体浮肿、痴呆的时候,仍叫他祷告求神。姐夫还是走了。姐夫走后的百日,亲友应该去坟上烧纸祭奠。那天我与妻子买了白纸来到大姐家,却没有看到有祭奠的摆布。大姐让我们回家,说那些都是东方习俗,他们信神的人不讲究这些!

我不止一次的想过,如果大姐当年不执意离婚,她的人生可能完全不同。那第一个姐夫,因为离婚给别人做了上门女婿。但他的确还是一个能干的人,后来还成为村书记。

在亲朋的批评下,大姐曾一段时间停止了她的信仰,但不多久她又重装上阵了。大姐他们不为名利,只是为着一个伟大的理想:让神的力量充满人间 。他们那些人,风里来雨里去,不避冬夏、不畏黑暗,一天天的奔波着、劝告着。他们为了让一家残疾的夫妻信神,寒冷的冬天在他家肮脏的地面上跪了大半夜,女主人却没有挪开炕头一点位置......

家里农活繁重,大家劝大姐再找一个伴。她口里答应着,却迟迟没有行动。也许她是在婚姻方面受伤害太深了,她心里就有太多的顾虑和希望。眼看曾想与她成家的男人一个个都有了家庭,生活幸福美满,我们对大姐真的失望了。

舅舅曾生气地对母亲说:“你女子就是受苦的命!老实的她看不上,机灵的她怕受骗。”我心想,以大姐的脾气,以她的信仰,有一个本分的人就可以了;但这些话我如何说得出口。大姐仍忙着她的事情,不紧不慢的做着家里的农活,没有显示出急躁,更没有显示出痛苦。也许小时候的苦已经吃尽,现在的苦根本不算什么。

大姐有四个女儿,她在女儿的教育方面,沿袭了母亲的远见,无论生活如何艰苦,她都要女儿读书上学。两个女儿高中毕业,两个女儿大学毕业。大姐的四个女儿,都像大姐一样本分善良,他们也常常喜欢来我家,来了就帮家里的忙,我们一家都很喜欢他们。

对于女儿的婚事,大姐延续了她的犟性格,以“非神家的不嫁”挡了许多好家庭的驾。大姐境界很高,只有女儿嫁给神家,她一分钱彩礼都不要。大家都骂大姐傻,今天的彩礼都涨到了什么地步!她的大女儿真的一分钱彩礼也不要,甚至连一身像样的结婚衣服也没有,嫁到了旬邑县一个信神的家庭。

因为我不信大姐的神,外甥女结婚时,大姐都没有通知。两个孩子就是在包办婚姻中结婚的,当天没有举行结婚仪式,只有他们一帮信神的弟兄姐妹去送嫁。大姐真的看错了人,女婿的懒惰无能在婚后暴露无遗,最终女儿还是离了婚。

在打破东方一切旧俗方面,大姐在这件事情上以自己的行动是做到了!

2015年,大姐从农用车上跌落下来,将左胳膊摔骨折了。我们都劝她去医院治疗,但大姐坚决不去,说自己通过祷告就可以痊愈。大姐就这样忍受了半年的疼痛,最终落下了一条伸不直的胳膊。即使这样,大姐还是不醒来。

母亲在世的时候,大姐无论多忙,她也经常回老家看望母亲,给母亲买吃的东西,帮二哥干农活。冬季时,大姐提前接母亲来她家住上一段时间。母亲冠心病发作,我带母亲住院,大姐就生气,说只要给母亲祷告就可以好。

2017年母亲突发脑溢血,生命垂危。从医院拉回老家的路上,我打电话给大姐,她让将母亲拉到她家,她一定会给母亲祷告让母亲平安。我没答应,大姐就不来我家。直至母亲走的那一天,我骗大姐说母亲已经清醒,她才来到家里。来后,大姐就口中不断祷告……

埋葬了母亲,要打破东方一切习俗的大姐,在母亲的烧七、百日、周年、二周年、三年的日子都没有前来祭奠母亲。因此,我从母亲百日后一直没有再联系大姐,也不再去她家。我觉得大姐忘恩负义,连同自己深爱的母亲也忘了,信神已经到了走火入魔的地步——其他信神的人都不是这样!我们姊妹从此好像成为陌生人,我心里恨大姐。虽说恨她,但时常梦里梦见最多的却是大姐!

我是大姐哭回来的,是大姐给了我又一次生命。今天在写这篇文章,满含热泪的我却不知道如何评价大姐!

大姐如果在读书方面能够继续,凭她的勇气、能干和口才,她一定会成为一个了不起的人才!上过大学的我,也没有大姐走过的地方多,没有她的洒脱和斗志。大姐说过,可恨的是她不是男人——这就是命运的安排!但大姐今天走上了迷信邪教这条道路,作为一位明白国家宗教政策的国家干部,我却对她无能为力!我相信大姐不会害人,但我不能让她清醒。

人生的路已经不长了,我与大姐都在进入晚年生活。我不知道我们姐弟的血脉之情能不能恢复到从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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