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个世纪二三十年代,张宗昌和韩复渠先后主政山东,因两人不学无术,闹出了许多笑话,因此被人称为“绝代双骄”。尤其是张宗昌,还酷爱写诗,诸如“大明湖,明湖大,大明湖里有蛤蟆,一戳一蹦跶”等诗句都出自他的手。有人说他的诗粗俗不堪,但鄙人以为他的诗朴实无华,不矫揉造作,诗风更胜贾浅浅。
【张学良(右)身高为1.71米,张宗昌(中)身高1.90米,比前者高了一个头】
世人都以为张宗昌斗大的字不识一个,其实不然,他上过私塾,连他的名字都是私塾的先生祝修德给取的。可以看出,张宗昌至少是识字的,于旧学也有一定的基础,能读能写,这也为他后来写诗打下了基础。
除此之外,张宗昌还能说一口流利的俄语,因为他在19岁时曾在中东铁路当筑路工。张宗昌身材高大,能干重活,又讲义气,在工人中很有威信,连俄国人也得依靠他。后来到西伯利亚淘金,他还出任总工头。正因为如此,后来他拉起队伍时,队伍里有许多沙俄白军成员。
【站在张作霖身后的张宗昌,确实高人一头】
张宗昌原来隶属于直系军阀,后来在南下江西作战中被打得全军覆没,在直系待不下去了,只得跑到奉天投靠了张作霖,摇身一变成了奉系军阀。
张宗昌主政山东时,据称有三不知,即不知道自己有多少兵,不知道自己有多少钱,不知道自己有多少姨太太。他的姨太太据说有名有姓的就有50多位,其中有村姑、杂耍艺人、花鼓戏艺人、技师、别人的老婆等等。
【张宗昌送给齐白石的照片,可以看出他是会写字的】
因为姨太太多,所以儿子也多,为此他写了一首诗,名为《无题》:要问姨太有几何,俺也不知多少个,昨天一孩叫俺爹,不知你良是哪个?
山东是孔孟之乡,张宗昌觉得自己成了孔圣人的父母官,不能有辱斯文,所以在家里憋了几个月,憋出了一本诗集,名曰《效坤诗钞》,大家耳熟能详的“名句”悉数收录在其中。比如:
大明湖
大明湖,明湖大,大明湖里有荷花,
荷花上面有蛤蟆,一戳一蹦跶。
咏闪电
突然天上一火链,莫非玉皇想抽烟?
若非玉皇想抽烟,怎么又是一火链?
咏雪
什么东西天上飞,东一堆来西一堆,
莫非玉皇盖金殿,筛石灰呀筛石灰。
游泰山
远看泰山黑乎乎,上头细来下头粗,
若把泰山倒过来,下头细来上头粗。
求雨
玉皇爷爷也姓张,为何为难俺老师,三天之内不下雨,
先扒龙皇庙,再用大炮轰你良。
【同样是写雪,就感觉《雪天》比《咏雪》在意境和格局上差了十万八千里】
有人说他的诗粗俗不堪,狗屁不通。但其实他的诗在打油诗中算是相当不错的。诗的内容大多是眼前之景,信手拈来,贴近生活。语言土味十足,但不矫揉造作,充满生活气息。虽然和雅不沾边,但也比某些人通篇“尸(米水比)”的无病呻吟要强得多了。
他的思路开阔,天马行空,想象力丰富。比如看到闪电,就联想到玉皇想抽烟,看到下雪就联想到玉皇要盖宫殿在筛石灰等等。因为其书读得少,反而少了思想桎梏,不拘泥于修辞和手法,读起来别有一番趣味。
【张宗昌不是个好人,但这里只说他的诗】
任何事情就怕对比,张宗昌的诗长年被人视作等而下之,是人们茶余饭后的笑料,但若和某些人的诗作比起来,忽然就变成了精品。实在是令人唏嘘,难道真的是诗坛今不如昔了?
最后,附上张宗昌在齐鲁大学的土味演讲(一说是韩复渠的,这二人本是结拜兄弟,又并称“绝代双骄”,是谁的已经不重要了):
“诸位,各位,在齐位,今天是什么天气?今天是演讲的天气。开会的人来齐了没有?看样子大概有个五分之八啦,没来的举手吧!很好,都到齐了。你们来得很茂盛,敝人也实在很感冒。今天兄弟召集大家,来训一训,兄弟有说得不对的地方,大家应该互相谅解,因为兄弟和大家比不了。”
“你们是文化人,都是大学生、中学生和留洋生,你们这些乌合之众是科学科的,化学化的,都懂七、八国的英文,兄弟我是大老粗,连中国的英文也不懂。……你们是笔筒里爬出来的,兄弟我是炮筒里钻出来的,今天到这里讲话,真使我蓬筚生辉,感恩戴德。其实我没有资格给你们讲话,讲起来嘛就象对牛弹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