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大家的生活好了,觉得捡菌子的一大乐趣。其实在我们小时候,这是一种生存的方式。
80,90后的很多云南山村的孩子,暑假有两大噩梦:捡菌子和编烟叶!
一 捡菌子每年的六七八月份,随着雨季的到来,野生菌便成了是大自然馈赠云南人最珍贵的礼物。
靠山吃山,靠水吃水,这是人类最基本的生存法则。
捡菌子讲究天时地利人和。
下雨后的第二天,菌子们就像是听到了某一种指令似的,一夜之间的在树林里争相冒出。
青头菌,牛肝菌,黄赖头,奶浆菌,铜绿,红葱菌......要捡到的好的菌子,你要起得很早。
天刚蒙蒙亮,小孩还在梦中被母亲拉着脚后跟揪起来,多一个孩子出去捡菌子,就多一份收入。
孩子们的抱怨声和母亲几乎哀求的声音,在夏日的凌晨,显得格外的刺耳。
母亲每天清早也是她最煎熬的时刻,她不想让的孩子起那么早,但是在青黄不接的时节,卖菌子的收入是唯一能缓解家里的困境,她和孩子奔向不同山头,每个人对彼此充满着期待。
那时,自然环境较好,出去一早上,每个孩子都会背一箩杂菌回来。
但菌类的市场并不像现在那么大,除了干巴菌和鸡枞价格较好以外,其他都被统称为杂菌,杂菌并不值钱,一筐也就几十块钱。
干巴菌和鸡枞生长条件要求高,味道极为鲜美,但是很难捡到。
每个孩子都有自己的干巴菌窝,如果看到了,还太小还不能采摘,那么我们会用一些伪装术把它藏起来,一般我们都会死守着自己的窝点,除非要开学必须告诉母亲,其他时间都是保密。
靠着卖菌子的钱,今天九块,明天二十元,后天一百三十元.......就这样一个假期,积少成多,攒够了学杂费,买米的钱。
二采烟叶,编烟收烟叶的日子和捡菌子的时间是重合的,所有孩子不是帮家里收烟叶,编烟叶,就是在山上捡菌子,整个暑假没有休息的日子。
这是很多80,90后童年噩梦的主要原因。
捡菌子卖是副业,烤烟才是云南大部分山区的主要的经济作物。
种植烤烟的时间周期时间很长,从过完年到中秋节后很久采才能结束。
烤烟,不是一次性全部烤,根据烟叶的成熟度,每周每颗采两三片,一般要烤7,8次。
不管是否下雨,烟叶一变色,也要冒雨采回来,所以,我们那边小孩子很小的时候,膝关节里都有积液。
大人负责采,孩子来回跑负责运输,把烟叶收集在一起让大人装在车里。
编烟叶是最费工夫的,但最起码可以坐下来,把两三片烟叶放在一起,编在竹竿上。
小孩子是主力,因为手巧,一个人编三四十杆是常态。有时遇到种烟比较多的,烟叶成熟比较多的,一般干到晚上十一点也是有的。
编完的烟叶,要放到烤烟房里,这是体力活,基本都是男人干的较多,但我的母亲替我父亲承担了那一份,在那人堆里,她格外的扎眼。
我心疼母亲,收烟叶的活大家都是搭伙干,三四家一起,装烟是体力活,家里要是没有一个主力劳动力一起来完成,人家也不愿意。
这样的重担压在我母亲的肩膀上,我对父亲躲在后面的做法很是不满意,尽管是因为他称自己身体不好。
因为是几家人一起干活,一周有四家要帮采烟叶,有时还会有人来喊帮忙。整个暑假都是忙碌的,睡眠一直不够,着是我童年最大的噩梦。
年年种烟,没有见哪家富起来,除掉化肥钱,农药钱,所剩无几。
种烟的那些年,都没有人盖房子,后来,很多人开始外出打工,村子里的房子都起来了,真是心酸!
谨以此篇,献给所有烟农的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