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天的午后，阳光透过老旧的窗帘洒在地板上，母亲倚靠在沙发上，手中握着一杯温热的茶。她的思绪飘回了过去。大儿子结婚那年，她咬紧牙关给他付了首付；小儿子创业时，拼命攒下的钱都借给了他。现在的她，唯一的依靠就是那点每月到账的养老金。

电话铃声打断了她的思绪，是大儿子。

“妈，最近孩子上学的费用有点紧，能不能先借点钱？就当帮我们应个急。”

母亲握紧了电话，内心一沉。“你们俩都这么大了，怎么还是......”

她没说完，心里却已经有了答案。或许，他们不仅仅是惦记这笔小钱。

挂掉电话后，母亲坐在沙发上，盯着那张已经泛黄的老照片。照片里，是她带着两个年幼的儿子，站在旧家的门口。那时，她刚刚失去了丈夫，一个人带着两个孩子，吃尽了苦头。可她从不抱怨，她相信只要自己努力，儿子们一定会有光明的未来。

可如今，两个儿子都已经成家立业，为什么他们总是有这样那样的理由向她借钱？她从来没抱怨过自己吃苦，攒钱买房，给他们提供最好的一切。可是，自己该怎么办？老年生活的那点积蓄，还能撑多久？

她忍不住给邻居阿姨打了电话。阿姨是她的老朋友，总是能看透她的心事。

“你就这么一直给他们钱，自己怎么办？”阿姨语气里带着一丝无奈，“养老金可是你最后的依靠啊，万一他们真把你养老的钱也拿走了，你自己呢？”

“我也知道啊，”母亲低声回应，“可不帮他们，我也过不去心里的坎儿。他们都是我带大的，都是亲骨肉，我怎么忍心不帮？”

阿姨叹了口气，“甘心不甘心是你自己的事儿，可是你总得为自己想想。他们的日子再苦，能比你还难？我看呀，是因为你一直给，他们也就习惯了，从没想过你会拒绝。”

母亲沉默了。她知道阿姨的话有道理，儿子们似乎早已习惯了她的无私奉献，甚至没有想过她可能也需要为自己打算。可是，每次儿子们开口，母亲总是下不去狠心。

那个周末，大儿子带着一家人来母亲家吃饭。小儿子也赶了过来，大家其乐融融。席间，大儿子装作不经意地提起：“妈，你每个月的养老金还够用吗？你要是有多的，给我拿点出来周转一下，省得我们为生活发愁。”

小儿子接着说：“是啊，妈，反正你以后也用不上那么多，我们兄弟俩还可以替你打理。”

母亲手中的筷子一顿，心头突然一股怒火上涌。

“你们俩，真是把我当成提款机了？”母亲抬起头，声音有些颤抖，眼神里却透出一丝从未有过的坚定。

餐桌上的气氛瞬间变得凝重。大儿子和小儿子互相看了一眼，试图打圆场。

“妈，我们也是为你考虑。你将来不也得靠我们养老吗？现在先拿点出来，帮我们度过难关，大家一起好才是真的好。”大儿子笑着说。

“你们说得好听，难关、养老……”母亲的声音突然提高了八度，手中的筷子重重地放在桌子上，“这些年，为你们买房、创业，我自己手里还剩下什么？你们还要惦记我那点养老金！”

小儿子也试图安慰：“妈，别生气，我们只是想着，反正以后这些钱也是给我们用的。”

“以后？”母亲冷笑一声，“你们还想着以后？我现在老了，难道就不需要保障自己了吗？你们有没有为我想过，我要是没了这些钱，怎么生活？”

大儿子和小儿子被母亲的话堵得哑口无言，家里的气氛瞬间变得冰冷。母亲的怒火在这一刻彻底爆发，她终于意识到，多年来她无条件的付出换来的，不是感恩，而是无尽的索求。

那天晚上，两个儿子尴尬地告别了，家里恢复了安静。母亲坐在沙发上，望着天花板，心情却无比清明。她终于明白，自己已经为儿子们付出了足够多，现在是为自己活的时候了。

第二天，母亲去了邻居阿姨家。阿姨听完她的决定后，欣慰地笑了笑：“你终于想通了。孩子是孩子，但你的晚年也该为自己想想。”

母亲点了点头，心里轻松了许多。她明白，儿子们的生活是他们自己的责任，而她的未来，也该掌握在自己手中。

从那以后，母亲不再轻易答应儿子们的请求，养老金依然是她的保障。虽然偶尔还会有些内疚，但她知道，这一次，她做了正确的决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