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芮小丹当着丁元英的面,解开浴衣那一刻,他们之间的关系,瞬间升级到了一种全新的高度。在此之前,芮小丹已经明白她与丁元英的身份差距,她也知道这次或许是他们最后一次相聚,因此,她便放下了女人对于皮相的执着,也就是说,她很轻松就破了对贞洁的「相」,这些举动早已超越很多女性,她早已理解「皮相」不过是一种虚妄,是社会对女人的桎梏,所以,她愿意为了爱情付出一切,做到尽所能及之事,她因此破了内心的「我执」。
而这些对丁元英也是一次极大的考验,就像丁元英说的那样,女人是一种形式逻辑的典范,女人是行动先于思考的,而男人是思考先于行动,这里对应他目前的境界,他无法超越本能,只能做到「以律戒心」,而非「由心生律」,芮小丹恰恰相反,很容易就能做到「由心生律」。丁元英认为自己根本配不上她这块玉,也就是芮小丹那么高的境界,所以也根本不敢起雕琢之心,这也是芮小丹以形式主义,给他上的一课。
至此,我们已经明白,芮小丹是一个自性的人,她所做的一切都不会受到「相」的禁锢,她所做的一切事情都是顺应自然规律的,她是一个「不修」胜于「修」的人。
前面我们已经明白,芮小丹已经陷入丁元英的爱河,她不但愿意用豪掷20万去赌丁的人品,而且想更深入的了解丁这个人,于是决定要去找韩楚风,同时她也为丁赎回了所有的唱片。芮小丹是一个相信实践先于理论的人,所以她说到说做,于是便一个人驾车前去京城,会面丁元英的朋友,尽管这些于她而言,是不得体之举。
见到韩楚风以后,她才真正的认识到丁元英的实力。韩楚风是一个十分聪明的人,他明白芮小丹前来的目的,所以,他就用最高规格的方式,招待芮小丹,以一种无形的压力,摧残着芮小丹的自尊,同时也是在给芮小丹过筛子,他想通过这种阳谋,试探出,芮小丹到底是个爱贪小便宜的市井小侩,还是一个认为自己值这种规格的人。
对于芮小丹而言,根本不会有恰如其分的选择,可是面对如此碾压,芮小丹依旧做回本我,开始与韩楚风针锋相对,见招拆招,将自己丢掉的颜面全部捡了回来,最后韩楚风也不得不对她产生敬意,将关于丁元英的一切事情都告诉了她,并将自己赌局输掉的豪车,让芮小丹帮丁带回去。
芮小丹通过此次之行,她彻底从骨子里认识了丁元英,也明白这是一个自己高攀不起的人,韩楚风的话彻底破灭了她的想法,但是她仍旧不甘心就这样结束,她想要的是一段纯粹的爱恋,所以她想用最原始的方式,去争取自己心中的所爱,因此,她觉得自己必须走完最后一段程序。这个程序对于丁元英是一种考验,于是便有了开头那一幕。他们都是聪明人,至少知道游戏规则,所以并没有捅破最后的窗户纸,又各自退回自己的世界,各自享受着属于自我的孤独。
对于芮小丹而言,这场心动之恋来得很急,却结束的很快,可是那晚她被淋湿的心,却一直是潮湿的。芮小丹原本以为自己争取过,就不会再有遗憾,也会慢慢放下,可是那一份深沉的爱,却难以退散,反而不断在内心野蛮生长。她没法忘记过去的一切,也无法抹除那些挥之不去的烦恼。
02
三个月之后,芮小丹在一次出警行动中,她果敢、勇猛和干净利落,可还是踏入了歹徒的陷阱,被王明阳从后脑指着她的脑袋,这或许是她离死亡最近的一次,当时王明阳已经扣动扳机,她差点就此丧命,幸亏是一枚哑弹,她才逃过一劫。
这场劫难,彻底击溃了她的内心,她能想到的第一个人就是丁元英,她立即给丁元英打电话,将事情的前因后果说了一遍,这或许是他们内心最近的一次触碰,也是她第一次,将自己的心交给了丁元英。当丁元英赶来时,芮小丹穿过大雨,奔赴到他的怀里,那天雨很大,让人已经无法分清,芮小丹脸上的水珠到底是眼泪,还是雨水。
至此,他们两个人放下所有隔阂和束缚,真心相见,灵魂契合。以最原始的方式,交流着双方的爱意,他们的感情犹如那流入水渠的水,一切自然而然,如其所是。通过这段时间的亲密交流,他们的感情也变得更加深刻。
在此之前,芮小丹对待这份爱,还是保持着小心翼翼的心态,她心中所想,都是丁元英在乎的东西,甚至当她拿出烟时,都想到对方不太喜欢自己抽烟,所幸就将烟和烟灰缸都扔了。回过神来,她又审视了一遍的自己行为,觉得自己太在乎丁元英的看法,于是她又恢复成我行我素的样子了,她不想让自己为了一个男人,而失去自我。
深夜之中,她翻来覆去,怎么也无法入眠,于是她仔细复盘了前一段的时光,自认为,不管丁元英是魔还是鬼,不过是思维逻辑和价值观与常人不同,地狱之门,大不了就是,不同价值观的两种人产生冲突,所带来的痛苦,如果你真的值得我爱,那就放手去爱,如果不值得爱,那交往的过程,只是鉴别的过程,转身离去也没什么可怕的。
自从她想明白这些问题之后,就放下了自己内心的执念,也能以平常心对待这份感情。宽衣解带是她对这段感情的争取,也是一种考验,她以最简单直接方式,本要结束这段畸形的关系,却没想到,至始至终,却无法从其中走出来,这里也应验了亚文那句「地狱之门」的魔咒。
幸运的是,芮小丹在经过死亡的洗礼之后,她与丁元英彻底产生了深度结合,无论从灵魂,还是肉体上,都已经步入一个全新的高度,她是一个真诚的人,为了让丁元英深度了解自己,便将关于自己小时候的一切资料,都给了元英。
而自己穿上衣服,前去警局上班。可是被关入监狱的王明阳,显然是一个高智商犯罪分子,他对自己的过去只字不提,只是用沉默对抗着一切的审问,在他的内心中,或许有一个这样的想法,反正横竖都是死,而警察这群人根本无法理解自己,说了也是白说。所以,从始至终,王明阳都是以一种居高临下的姿态,审视着监狱里的一切,并认为这里没有一个人可以和自己对话。
03
芮小丹为了解决这个问题,她便请教丁元英为自己点化思路。丁元英一语击中要害,明确地告诉芮小丹:这个人需要一个句号,你可以帮他画上一个。这里的句号,是指人灵魂的归宿感。他根本需要忏悔,他只需要一个忏悔的理由,因为他本就是一个「非人」。芮小丹在接受丁元英的点拨之后,她越发得从骨子里,对这个人产生敬仰之意,她心中明白,这个人迟早要走,是自己无法留住的人,所以她会珍惜两人在一起的每一刻。
芮小丹来到监狱以后,她已经对这次审问,做足了准备,于是见到王明阳那一刻,她能游刃有余地坦然面对。她第一句话,就套出了王明阳的逻辑支撑,原来王明阳不想招供的原因很简单,他只是出于职业道义,不想出卖同伙,对于他而言,这是死后唯一的灵魂归宿。芮小丹随口一句话,就否定了他所谓的道义,并非真正的道义,那种道义只会让他加入「非人」的行列。而自己前来的目的,也不是为了审讯,只是出于人道主义的关怀,给王明阳的灵魂,寻找一片净土而已。
两人首轮交锋,明显芮小丹处于上风,但这些大言不惭的话,让王明阳感到十分不舒服,并且王明阳还站在道德的制高点,数落了她一顿。而芮小丹接下来一段话,却震住了他。芮小丹说,我认为,强盗的本质是破格获取,破格获取和直接获取,是两个不同的概念。你们没有自信和强者在同一规则下,公平竞争。这只能说明你是弱者,因为弱势文化,所追求的最高价值,就是破格获取。所以强盗的逻辑从本质上讲,是最懦弱的生存哲学。所以,你不算好汉。
芮小丹通过与王明阳的多轮论道,两人最后终于统一思想,王阳明也摒弃了江湖道义,选择了更宏观意义上的「人性」,他们一致认为,神不过是人类创造的概念,是不存在的,而真正的神便是自己,神即道,道法自然,如来。原来唯一能救赎自己的神,就是自己,自己开悟即是神。
这段时间,芮小丹觉得自己,对丁元英的了解越来越深刻,认识这个人,确实为自己打开了一扇门,让她变得开始沉迷于思考。
回来之后,芮小丹决定,再也不能让丁元英闲下去了,必须让他在古城做一些什么,留下一些念想,成为他们爱情的共同故事,于是她便想将丁元英接了出去,想一起去一个二人世界约会。
在前往约会的路上,丁元英再次点透芮小丹,说出了全剧最经典的一句话:你不知道你,所以你是你;如果你知道你,你就不是你了。这段话其意味十分深长,我们后续再详细分析。
随着他们关系的升温,芮小丹就以要礼物的名义,让丁元英去王庙村扶贫,并在那里续写一段神话。
她绝不是简单地让丁去扶贫,她是想让丁,去改变王庙村的文化属性,因为这里的人,都是依托弱势文化在生存,她真正的意图是让丁,将这个村子改造成,依靠强势文化生存的理想国。
从此,王庙村三人组,在丁元英的助推下,便走向一种不可控的发展,这一切也是本剧故事的真正开始,或许后来的「杀富济贫」成功了,可是有些人,只是攀在井口看了一眼,又掉了下去,虽然没有人是命定的草芥,但是从骨子里改变一个人,绝对是这个世界上最难的事,也是介入他人因果之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