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亲八年后，当我满心欢喜回到故国时。
母后含冤而死，她的侍女成了皇后。
嫡亲的妹妹被父皇嫁给了蛮夷，谷道破裂而亡。
所有人都无视了我的怒火。
朝臣斥责我以身侍敌，不配回归故土。
后宫欺辱我只是一个孤苦无依的可怜虫。
父皇又要将我送去蛮夷和亲，他说有人还能要我，是我的荣幸。
既然如此，那就都下去陪我的母后和妹妹吧！
1、
当我满心欢喜回到大羽时。
羽都城门口却无一人相迎。
可我明明早已密信告知母后我要回来。
「怎么是盛国的装扮，大羽不欢迎！赶紧滚！」
马车外的守城卫看到轿帘的盛国花纹，粗鲁地驱赶着我的马车。
我皱眉掀起轿帘：「本宫是萧白鱼。」
守城卫嘲讽道：「大公主八年前就送去盛国和亲了，不算做我大羽人，也不能进羽都。」
身旁的人影提剑就要冲出去，我连忙拉住。
这时，马车外传来刻薄的女声：「萧白鱼？被送去和亲的公主竟敢私自回国！」
「这是破怪两国友好的大罪！还当自己是那尊贵的大公主呢？」
我探出头看了一眼。
一张熟悉的芙蓉面引入眼帘。
是我的死对头-赵晴雪。
以前我在大羽时，处处压她一头。
她恨我入骨，仗着自己的宰相爹时不时与我作对。
我能被送去和亲，她撺掇她爹可是出了不少力。
我之所以没对付她，乖乖去和亲。
是因为我享受了百姓给的尊崇。
就有庇佑百姓的责任。
但她显然没明白这个道理，还在为我被和亲幸灾乐祸。
看到她这幅蠢样，我就烦：「滚开！」
赵晴雪气得跺脚：「萧白鱼！你就是个被大羽抛弃的弃子！你也敢在我面前叫嚣！你给我跪下道歉！」
「晴雪，你干嘛呢？王皇后的百花宴要开始了，我们可别耽误时辰！」
一名清丽少女突然走过来，亲密地挽住了赵晴雪的胳膊。
她的话落入我耳中，引得我心头颤栗。
因为我的母后不姓王，姓沈。
2、
赵晴雪神色变得有些怪异，慌忙吩咐守城卫。
「将她赶出城！」
然后急忙拉住清丽少女往回走。
此时，清丽少女认出了我，眼神怨恨：「萧白鱼！」
这一声怨恨让我也记起了她。
镇国将军宋镇雄的女儿宋妙语。
她因什么恨我来着。
哦，想起来了。
她爱慕的男人，爱慕我。
于是便对我心生恨意，与赵晴雪站在了一起。
守城卫见我发呆，欲要强行抓住我。
我后退一步，眼神冷冽。
「本宫和亲八年，时间久了些，也难怪你们忘了，当年本宫在大羽的凶名了。」
我从前在大羽是出了名娇蛮任性、心狠手辣。
比如赵晴雪和宋妙语这种心机绿茶若恶心我，我上前就是一马鞭。
比如某些纨绔子弟总爱油腻着一张脸，强抢民女，我关进地牢就是一顿毒打。
偶尔下手狠了，人也就断气了。
……
我之所以这般无所顾忌，是因为我有位了不起的母后-沈如墨。
她师从鬼谷一派，一路辅佐平庸的父皇登基，并帮大羽摆脱了盛国控制。
现在大羽国力强盛，与盛国已不相上下。
而且我还有一个优秀的妹妹-萧白月。
不出意外，她将是大羽未来的女帝。
不过，眼下为何母后没来，妹妹也没来？
护卫闻言有些惧怕，停在原地不动。
宋妙语见状，冷笑道：「你以为你还有沈如墨撑腰啊？她如今废后一个，生死难料，连萧白月都护不住，还能护你萧白鱼？」
3、
我内心狂跳，浓烈的窒息感扑来。
母后被废？！
护不住妹妹又是什么意思？
我快速抽出腰间缠绕的长鞭，将宋妙语一鞭子卷到了跟前。
「我母后和妹妹究竟发生了何事？」
宋秒语动弹不得，气得直骂：「萧白鱼你个烂货，也敢对我这个镇国将军之女不敬！我要杀了你！」
赵晴雪也愤怒地瞪着我：「你已送去和亲，现在算是盛国人。」
「你胆敢在大羽境内强抓大羽重臣之女，就算我当街射杀你，也是合情合理。」
「不过我念往日情分，只要你放开妙语，并朝我们磕十个响头，我便放过你。」
说完她得意地昂着头，仿佛要一洗长久积压在心里的怨气。
【咚……】
突然，响彻羽都的钟声响起。
一声、两声、三声……
整整六声！
是皇后去世的丧钟！
不可能是那还在举行百花宴的王皇后。
难道是母后！
我心里涌起浓烈的不安，驾着马车就往皇宫冲去。
守城卫们齐齐拦我：「擅闯羽都！按律当斩！」
我寒声道：「谢长渊，杀了他们！」
马车里一道矫健的身影飞出，很快将守城卫们斩杀。
赵晴雪与宋妙语连忙死死拉着我：「你竟敢公然杀守城卫！跟我去见官！」
我眉心紧蹙，彻底失去耐心。
我扬起长鞭，往两人身上抽去。
她俩躲闪不及，长鞭落在了她们脸上。
姣好的面容瞬间皮开肉绽，鲜血潺潺冒出。
我这长鞭上密密麻麻都是尖刺。
这一鞭子打在身上，可不亚于在刀尖翻滚。
两人痛得蜷缩在地，发出凄厉的惨叫。
「贱人！萧白鱼你个贱人！我要叫我爹将你碎尸万段！」
「啊！我的脸……！都是血！」
我冷眼看着她们，语气狠戾：「我母后和妹妹若有事，本宫必将你们这些人千刀万剐，挫骨扬灰。」
我驾着马车一路冲进了皇宫。
期间许多人想阻拦，皆被谢长渊打退。
终于，我到了母后的长垣宫。
长垣宫里破败不堪，枯枝落叶随处可见。
偌大的宫殿只有一名俏丽的小宫女正哭泣着挂白绸。
她很眼生，不是母后的贴身宫女王妙人。
「皇后娘娘怎么可能会与侍卫苟合呢？皇上怎么能不信皇后娘娘呢！还狠心将娘娘后位废除，定为罪奴，关在这长垣宫日日受辱。」
「如今死了，也算是解脱了。」
「就是可怜六公主被牵连被送给蛮夷和亲……」
母后果然出事了！
白月竟被送去蛮夷和亲？明明如今的大羽根本不需要公主和亲！
我悲痛欲绝，猛地吐出一口鲜血。
谢长渊茶色的眼眸波澜不惊：「内伤吐血，吃药。」
我摇摇头，擦干嘴角的鲜血，步伐沉重地走进母后寝宫。
寝宫内脏乱不堪，腥臭腐败的气味扑面而来。
乌黑发臭的床褥上躺着一名骨肉如柴、面如全非的妇人。
散落的长发包裹着惨白发青的面容。
肿胀的面容上还依稀可见数道巴掌印，毫无血色的双唇上还有着腐烂发黑的菜叶。
浑浊的糊状液体从嘴角缓缓溢出，落在她青紫一片的脖颈间。
此时的她身躯僵硬，瞪大的双眸再无任何生机流转。
仅一眼，我便知这是我那曾经姿容绝世，宛若神明的母后。
我上前颤抖着双手将她揽入怀中。
她双手无力滑落，扯落她单薄脏污的外衫。
露出了青紫交错无一片完好的身体。
我内心如刀割一般，颤抖地剥下她的衣衫。
瘦得跟皮包骨般的身躯上有烫伤、刀伤……
旧伤未去，新伤又起！
她的双腿间更有无数道尖锐的掐痕！
豆大的泪珠不自觉地滑落。
我痛不欲生地抱着母后喃喃自语。
「母后，鱼儿回来了。」
「可是鱼儿好像来迟了。」
我卷起衣袖轻轻地颤抖地替她擦拭身上的脏污。
「我的母后爱美又爱干净。」
「怎么能……」
「怎么能……」
我嗫嚅着双唇再也说不出完整的话语。
最终，只能埋首于母后的发间撕心裂肺地嚎啕大哭。
4、
小宫女走进来，跪在我面前磕头。
「大公主！奴婢是六公主的贴身侍女翠玉！」
「求公主救救六公主！蛮夷素来残暴，父子兄弟共妻！若不及时救六公主，奴婢怕……」
我的指甲狠狠掐进肉里，疼痛将我从失控边缘拉回。
这时，寝宫外有人正大声叫嚣。
「沈如墨这不要脸的女人终于死了啊，她可算死了，脏的连皇宫的空气都浑浊了。」
「正好，她女儿也被人玩死送回来了，啧啧啧，这都被人玩烂了。」
「母女俩不愧都是下贱的娼妇，死都死一天。」
……
外面污言秽语不停。
我将母后尸身放好后，眼神杀人地拿着长鞭走了出去。
寝宫外，年约四岁的男孩正在摆弄身前白布遮盖的女尸。
女尸蓬头垢面，发丝上还有许多发黑发黄的牛羊排泄物。
她的面容沾满了黑红的血迹。
一张脸已经看不出原来的样子。
她的嘴唇被撕裂出一道口子。
露出森森的白牙与血色翻滚的皮肉。
脖颈间有一圈勒痕，想来是生前被人绑住了脖颈。
细细看去，她的四肢都有一圈勒痕。
我在不由得想起有某些特殊癖好的变态。
心里猛然升起一股恶心。
但男孩却是带着不符合他这个年纪的下流。
直勾勾地盯着女尸，手上动作也越发放肆。
很快，女尸便衣不蔽体。
露出伤痕累累的胴体。
女尸的胸口有道熟悉的梅花胎记！！
这是我的妹妹！！！
白月！！！
我根本无法想象，我聪慧可人的妹妹究竟受了多么可怕的折磨。
怒火与恨意在心中肆意奔走。
我怒火中烧地扬起长鞭，狠狠抽在了男童身上：「把你的脏手拿开！」
「啊啊啊！好痛！你个贱人竟然打本皇子！我要母后杀了你！」
「杀本宫？」
「敢亵渎我妹妹！侮辱我母后！那本宫先杀了你！」
我挥起长鞭锁住了他的脖子。
长鞭收紧，尖刺齐齐刺进。
一会儿，他的脖子便喷洒出一股股鲜血。
我猛然收鞭。
他便尸首分离。
他的随侍被眼前一幕吓傻，回神后便开始大叫。
「 你竟为两个娼妇杀了十四皇子！！！」
「纵容王皇后伺候过你那下贱母后！但现在她才是皇后！你怎么敢杀她的十四皇子！」
「来人来人！把大公主抓起来！交给王皇后处置！」
怪不得刚刚不见王妙人。
原来竟是取代了母后。
随侍的叫声吸引了不少侍卫。
侍卫们纷纷涌入长垣宫。
真可笑啊，母后死的时候，宫里只有一人。
如今死了个皇子，倒来的满满当当。
我用长鞭卷起十四皇子的头颅，对身后的谢长渊命令道：「他们，都杀了。」
得令的谢长渊以凡人难看清的速度将他们一剑封喉。
鲜血蔓延了整个长垣宫的地面。
仿佛在静静洗刷这座深宫掩埋的罪孽。
5、
我将白月的尸首抱到了母后身旁。
翠玉哭得不能自己。
「可怜的六公主，明明有能力逃跑，却为了娘娘甘愿和亲。」
「天杀的陛下明明答应六公主善待皇后。」
「可等六公主一走，他便废了皇后，将皇后软禁在这宫里受尽折磨！」
我捏紧了长鞭，死死咬住下唇。
母后便是被这么折磨死的吗？
但母后明明有一身好武艺啊。
「她武功被废了。」
谢长渊出声解了我的疑虑。
我急忙抓起母后的手探查。
果然经脉尽断。
这时，妹妹的臀部溢出乌黑发臭的鲜血。
我连忙给她擦拭身体。
脱下衣服的那刻，我内心发寒，脚下一软便瘫坐在了床沿。
妹妹的身体比母后还要凄惨。
深深的牙印遍布在她的身体上。
腹部下方更是折磨得没有一处完好的皮肤。
甚至还被人用刀刻了字【大羽娼妓】
她的臀部下方裂开成了一个洞。
我顿时气血翻涌，又吐了一口鲜血。
我的妹妹，竟是因谷道破裂而亡。
那群蛮夷畜生！！
谢长渊蒙住了我的眼睛，替我擦干了嘴角的血迹。
他一贯清冷的面容有了细微的波动。
仿佛在为我难过。
但他又好像不理解我的情绪。
半响，他挤出了一句。
「你好像很生气很难过。」
「要跟在盛国那样，都杀了吗？」
我紧紧握住谢长渊捂住我眼睛的手。
脑中浮现了与他一起从盛国携手作战的画面。
我深得母后真传，鬼谷纵横之术用得出神入化。
而找上我的谢长渊，武功深不可测，一人抵千军万马。
我与他联合，盛国皇室简直不堪一击。
我拉下谢长渊的手，对着哭泣的翠玉道：「我母后和妹妹最爱漂亮了，你把她们收拾干净好不好。」
「我去帮她们报个仇。」
然后拉起谢长渊的手，往门外走去。
「走，一个一个算账，一个一个杀。」
6、
我找到了王妙人的凤栖宫。
宫殿奢华至极，整座宫内摆满了奇花异草。
山珍海味、金银玉器更是堆满桌子。
此刻，里面阿谀奉承此起彼伏。
「皇后娘娘，您就是太心善了，非要替沈如墨那娼妇求情，让她偷活了这些年，要我说啊，她就该跪在您面前对您感恩代谢，偏生她不识抬举，每次板着一张死人脸！摆着一副冰清玉洁的模样，在床上不知多放荡呢！」
「是啊，娘娘你就是太念旧情了！沈如墨都没皮没脸跟侍卫睡一起了，离她近点我都能闻到骚味，您还每日去看她，您可是千金之躯，那下贱货属实祖上积福，遇到您这样的菩萨！」
……
我怒不可遏，杀意四溢。
我的母后受尽折磨，含冤而死。
我的妹妹惨死归国，只得白布裹尸。
背叛者却踩着她们的尸骸，享受尊崇。
她真该死！
「你是哪家的奴婢，竟敢挡在凤栖宫门口？」
「身上怎这般脏污！成何体统！」
熟悉的面容闯入我的眼中。
是她！
我的闺中密友。
镇北侯嫡女-许嫣然。
我不信她认不出我。
于是便似笑非笑看着她。
她微张着红唇，神情惊讶，仿佛才认出我一般。
「是白鱼啊，你是和亲公主怎么能擅自回大羽呢？到时候盛国不满，引发战事，大羽的将士和百姓将为你的任性付出血的代价！你担得起吗？」
这时，她看到了我身后的谢长渊，面露鄙夷。
「哦，原来是私下有人了啊，白鱼啊，你倒是一如既往的肆意妄为啊。」
「说来好笑，你母后仗着自己辅佐君王有功，养着侍卫在宫里苟合，听说抓奸时，还是你母后放荡地将人压在身下，如今你又养个面首，私奔回大羽。」
「你啊可尽得你那淫荡母后真传，勾搭男人的本事学了个十成十，这可能就是母女同心，真是如出一辙地淫贱放荡啊！」
我眼里寒光四起，恨不得一刀结果了她。
我的母后敢爱敢恨，若是真的心属他人。
必然会与父皇和离，光明正大地奔赴心上人。
断不会行如此荒唐之事。
许嫣然见我沉默，以为戳中了我的痛处，神情十分愉悦。
「如果我是你啊，我就自戕谢罪，而不是不顾脸面地回来，大羽皇室的脸面都要被你丢尽了。」
「萧白鱼，你不会是怕死吧？哈哈哈，那我给你出个主意。」
她指了指凤栖宫里。
「如今的王皇后与你母后曾关系密切，不如你去求她救救你？」
「当初你母后与侍卫苟合，要不是王皇后拉着陛下在龙床几夜，你母后恐怕早就是一堆白骨了。」
我一脚踹向许嫣然的胸口。
她如断了线的风筝直接飞出去，重重摔在地上。
她吐出一口鲜血，怨毒地怒骂。
「萧白鱼，你个贱人！你以为你还是那个尊贵的大公主？」
「你母后自私专横，独占陛下不成，就红杏出墙，现已是过街老鼠人人喊打！你妹妹身侍蛮夷被玩弄至死，你就是个无人可依的可怜虫。」
「如今你得罪了我！我定让你比她们惨上十倍！」
我抽出谢长渊的长剑，直接削去了她半张脸皮。
她的脸上白骨与血肉交错，十分可怖。
她痛得撕扯着自己的头发惨叫，望着我的眼神有了惧意。
百花宴的人被她惨叫吸引，看到了我。
在他们来不及反应前。
我将十四皇子的头颅扔了进去。
「本宫母后的能力和品性，轮得到你们这群垃圾在这里评头品足？！」
「当年本宫就跟母后说过，你们这群贱骨头要以强权镇压，她制止了本宫。现在母后不在了，这世上没人能阻得了本宫了。」
「你们啊，通通都要为本宫的母后和妹妹陪葬。」
说完，我挥起长鞭锁住了许嫣然的咽喉。
她痛得在地上剧烈痉挛，残破的面容血迹斑斑。
「你敢……咳咳，你竟敢！」
我将她大力拽到跟前。
她的脸重重摔在地上，发出清脆的撞击声。
我抓起她的头发强迫她看向我。
「这么多年，你还是不够了解本宫。」
「有母后和妹妹时，本宫还能勉强当当那尊贵的大公主。」
「没有他们，谁还跟你们玩公主游戏。」
「我们来玩杀人游戏！」
7、
我长鞭一甩，许嫣然便如十四皇子般尸首分离。
她的头颅滚落在我脚边。
我踩着她的头颅，想起和她的过往。
那时父皇刚登基，母后忙于前朝后宫。
我在御花园无聊闲逛时遇到了她。
当时她因瘦小干瘪被皇子们嘲笑，躲在角落大哭。
我知道后，带着许嫣然将嘲笑她的人都狠狠揍了一顿。
从此，我护她，宠她。
母后见我喜爱她，还封了她为郡主。
白月更是唤她为二姐姐。
可她却恩将仇报！
简直死不足惜！
「立儿！啊！！本宫的立儿！」
在这群被吓傻的人中，王妙人凄厉的叫声显得格外刺耳。
她冲到十四皇子的头颅前，痛不欲生地哭天喊地。
我瞧着王妙人如今的样子，与以前倒是大不相同。
没有那股毕恭毕敬地拘禁，变得沉稳大气。
原本娇美的面容因为执掌中宫，多了些上位者的尊贵气度。
看来，她这个皇后当得极为舒坦。
她怨毒地盯着我，咒骂道：「贱人！你竟敢杀我儿！杀镇北侯的嫡女！本宫要你不得好死！」
「来人！杀了她！给本宫乱箭射死！」
下一秒，便有数道箭矢飞来。
谢长渊快速挡在我身前。
我们周围泛起一层银白的光晕将箭矢挡了回去。
我拖着长鞭，居高临下看着王妙人。
「王妙人，有句古话叫做穿了龙袍也不像太子。」
「你如今穿上这凤袍也不像皇后，因为你骨子里流的是叛主求荣的卑贱血液。」
「为我母后求情，呵，你指的是爬上龙床吗？」
「后宫里最卑贱的奴才都知道不能背着主子爬龙床，你连他们都不如啊。」
王妙人面色惨白，嘴唇嗫嚅半天也蹦不出一个字。
片刻后，她淬毒般地眼神直勾勾盯着我，笑了。
「公主殿下依旧这般牙尖嘴利，不过公主误会本宫了。」
「这件事是你母后生性放荡所致，本宫曾经劝她多次，但你母后说她不能没有男人，失去男人她就彻夜难眠，她啊，就是个天生淫贱的破烂货啊。但她曾是本宫的主子，本宫最是念情，就算她自甘堕落，本宫还是不忍心拉了她一把。」
「此事你该夸本宫高义！何况不是本宫，你母后得罪那么多人，早就被整死了。如果你内心还有点良知，就该自我了断在我面前谢罪！只要你了断谢罪，本宫便大发慈悲将你们母女三人合葬在一起。」
我嗜血一笑，扬起长鞭。
在王妙人惊恐万分的神情中问道：「王妙人，我母后真的偷人了吗？」
王妙人蓦然起身，将侍女挡在身前。
侍女面容毫无血色，闭着眼睛颤抖地立在原地。
我手微微一动，长鞭从她耳侧滑过。
「大公主！皇后娘娘是被陷害的！奴婢找到了娘娘写的信。」
翠玉红着眼跑过来将信递给我。
我打开信，信上有些许暗黑的血迹。
母后笔锋凌厉，字字泣血诉说着自己的遭遇。
【王妙人的一碗汤羹开启了我的噩梦。我还记得她当时恶毒的眼神，以及做作的尖叫。几乎在瞬间，皇上便带着众妃嫔、朝臣冲了进来。他们问也不问便定了我的罪名。我瞬间就明白了，这是一个针对我的阴谋。】
【王妙人何德何能啊，请得动皇帝、嫔妃，朝臣……】
【真可笑啊。王国需要我时，我是贤明能干的皇后，是与帝王最相配的帝后。王国安稳后，我便是牝鸡司晨，威胁江山的妖后，个个都想要除了我。】
【但他们又不敢除了我，他们受不住百姓的怀疑，背不起后世的骂名。于是啊，他们就折磨我。】
【利用许嫣然，给我下软骨散，让宋镇雄废了我的武功。】
【王妙人还带着嫔妃们每日肆意打骂折辱我，给我吃潲水，让我学狗叫……】
【这些我能忍的，因为我与白鱼的大事还差最后一步，我对白月的培养也差最后一步。】
【皇帝和朝臣竟设计白月去和亲！他们容不下女子，更容不下一个出色于他们的女子！！！】
【我要月儿逃，但她为了我坚决去了。她说，我们一起等着鱼儿胜利。可我的鱼儿，一人在他国步步为营，前路又如何呢？】
【我错了，我不该自信于鬼谷传人能拯救这个烂透的国家。我害了我自己一生，害了我女儿们一生。】
【可我真想给天下女子一个机会啊。她们不该禁锢于高墙内院，她们其实亦可遨游于宗庙朝堂。】
【我也想给天下水深火热的百姓一个机会，愿天下合一，再无百里硝烟，百姓安居乐业，人间炊烟不断，千里绵延。】
【我做不到了，也不想做了。】
书信戛然而止，我紧紧将信捏入手心。
不过寥寥数语，道尽了母后多少苦难折磨与不甘怨怼。
我不敢想象，曾经的母后身处怎样的地狱。
我仰天发出痛苦地悲鸣：「母后！！！」
我双目一痛，竟是流下血泪。
王妙人抓住时机，抽出袖中的匕首朝我刺来。
「去死吧！贱人！」
「跟你那荡妇母后和人尽可夫的妹妹一起下地狱去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