拿着王妃的钱滚蛋一年后，我再次见到了她。
「十万两黄金，可让你潇洒下半辈子了，只要你能把那小贱人从衡儿身边赶走！」
她还是一如既往的华贵美丽，狗眼看人低。
于是我微微一笑「二十万两。」
金灿灿的黄金入库，我施然起身，跟着王妃回京。
一个替身不足为惧，毕竟我可是齐衡的白月光。
白月光的含金量，不会有人不知道吧？
1
府邸来了位不速之客。
王妃穿着一袭绫罗绸缎，走着她那端庄的步伐，用嫌弃的目光将我的三进三出的院子打量了个遍。
「这样的地方也能住人吗？」
我翻白眼，我不就在这住着呢吗？难道我不是人？
见到我后，王妃嫌弃的神情稍稍收敛了些，不过还是一副狗眼看人低的样子。
「十万两，去把那个小贱人赶走。」
她还是一如既往的言简意赅，就像当年她让我离开她儿子齐衡一样，连开口的价钱都一模一样。
我微微一笑。
杭城虽然离上京偏远，可齐衡到底是皇亲国戚，他的事迹不用可以打听，都能多多少少听说一二。
更何况，他为这名女子一掷千金，已经达到了恋爱脑的程度。
而我也早就听说齐衡找了一个我的替身。
这女子和我长相七分相似，却比我还不懂规矩，且花钱如流水，每日就知道买一些脂粉涂抹，甚至为了一件衣裙豪掷千金。
我心里已经有了数，微笑说道：「二十万两。」
王妃的体面的面皮子差点没绷住。
「王妃别恼，当年您逼迫我和阿衡分手时，我是日也难寐。如今又让我做这伤另外一位姐妹心的事，我实在是心有愧疚，多出十万两，也不过是精神损失费罢了。」
我捂住心口，佯装难受。
王妃咬咬牙最终还是同意了。
金灿灿的黄金入库，我坐上了王妃回京的马车。
我这人做事向来有底线，只要拿到了钱保证完成任务。
替身是吧？
白月光的杀伤力也该领教一下了！
……
上京。
阔别一年，再次回到这里，竟是有了一种打胜仗的感觉。
过往的片段碎影，也在脑海里闪现。
曾经的我和齐衡的感情，也让上京不少官家女子艳羡。但如今，上京的茶楼餐馆里，都流传着他和那名女子的事迹。
「齐小公子为了让一青楼女子进门，竟将王妃气到晕厥……」
「齐小公子为了这名青楼女子，不惜和同僚大打出手。」
「王妃不让青楼女子进门，齐小公子就为这名青楼女子在闹市买了一座雅致的院子……」
我抬眸看着王妃阴晴不定的神情，有些想笑。
王妃这一次还真是被气极了，才会找到她那么厌恶的我来帮忙。
打到一个替身并非难事，但知己知彼，才能百战百胜。
为了能够完美的完成这次计划，来到上京之后，我花费了不少时间和心力，去调查了他们的信息。
虽然我离开只有一年的时间，可齐衡已经从一个闲散少爷，做到了督察院的御史。
虽不能算是只手遮天，却也越发有自己的胆识。
而齐衡身边的这位青楼女子英娘，就是他在办案时机缘巧合救下的。
因与我有这相像的容貌，让齐衡心软了。
于是他一掷千金，直接为英娘赎身。
这样英雄救美的桥段也让英娘心动不已，打定主意要一生一世跟着齐衡。
从那之后，齐衡也就跟中了魔似的，只要英娘撒撒娇，那么她想要的，他就会用尽所有帮她得到。
物质上的给予，精神上的陪伴，以及不分场合的高调双双现身，齐衡温柔的替她拂去肩膀的落花，丝毫不嫌弃她曾经是青楼女子的身份。
这样的做法，以至于让所有人认为齐衡肯定爱惨了她，也包括英娘自己。
2
回京后第一次见到齐衡，是在侯爵夫人举办的马球会上。
这样的场面，英娘一个无名无分的青楼女子，实在是不该出场的。
可齐衡还是带着她来了。
两人一现身，就吸引了不少人的目光。
只见齐衡穿着一件黑色的长袍，英娘小鸟依人的陪伴在她的旁边。
一年不见，只觉得齐衡又帅气了不少，眉眼中似乎带着冷意。
入场的一瞬间，齐衡便看到了站在王妃身边的的我。
目光相撞的那一瞬间，他的眸底的情绪晦暗不明，但终究只是淡淡的回避了我的视线，短暂的停留也只是看到了多年不见的熟人般，没有过多的情绪。
他这样的反应，倒是让我心里没谱了。
我皱了皱眉，继续按兵不动。
作为齐衡的身边人，英娘即使身份不入流，身边的人多多少少也会王府几分薄面，很多女眷更是主动与她攀谈。
英娘也是一副未来王府儿媳的姿态。
我斜眼看王妃，果然看见她咬紧牙关，正在极力的控制着自己的怒火。
曾经在王府当过几年丫鬟，我深知王妃脾性，她是个很要面子的人，怎么能容忍一介青楼女子，打着王府的旗号交际。
要知道当初她看见齐衡送我定情玉佩时，可是直接上了家法，狠狠拿藤条打了齐衡一顿，我扑上去被齐衡死死护住，也还是挨了两鞭子。
现在那疼到昏厥的痛感，提起来我就觉得难受。
而现在的英娘可是身份比我还低微，还花钱如流水，最重要的是，一点都不惧怕她王妃的身份，这样的儿媳妇，王妃怎么能接受的了？
果然没一会儿，王妃就忍不了了，主动发难。
「这样的马球会，来的都是达官显贵，衡儿，你是怎么想的，怎么能带着这样上不了台面的人来参加。」
在场的人都是官家女眷，深宅大院里讨生活，这种当众打脸的话，一时间也很少有人附和，只是私下默默交换着眼神。
面对王妃这毫不客气的话，如果是我，可能会当众掉小珍珠了，但是没想到英娘可不是一般人。
她毫不客气的挽住了齐衡的手臂：「是啊，我这样的身份来了，那不是给王妃丢人吗？我和阿衡说了不来不来，可是他非要我来，这可怎么办呢？王妃娘娘。」
这番话直接把王妃的脸气得红一阵青一阵。
好歹是当了这么多年的主母，什么样的场面没见过，被一个小辈呛到说不出话，还真是不容易。
看到英娘如此硬气，突然感觉我之前是不是太怂了。
不过王妃到底是王妃，很快就调整过来了情绪。
她冷笑一声将我拽到前面「你这样的身份能得到我儿喜欢，不过是因为长得和如月有几分相似罢了，如今正主回来了你还能蹦跶多久？」
突然被拉到众人面前，我有点不好意思。
挠挠头，想从齐衡的脸上看到点不一样的情绪。
可一直沉默的齐衡听到这话，却冷声说道「娘，别再说了。我心悦英娘，与身份无关，请您不要再当众说这样的话，让她难过。」
言语之间完全忽略了我，好像我这人从来不存在。
王妃显然是被气到了极致，因为极致的隐忍，身子，甚至在控制不住的轻轻颤抖。
英娘也在适当的时候煽风点火「正主？我听说曾经也是王府里的丫鬟，比起身份，都是伺候人，谁又能谁高贵呢？更何况，阿衡现在的心上人，是我。如月姑娘，没有人会一直在原地等你，当初你不告而别，难道现在你回来，阿衡就会回心转意吗？你对他对你的爱就这么有信心？」
此话一出，我紧张的手心都捏了一把汗。
毕竟当年我和齐衡那点事也算是闹得人尽皆知，齐衡年轻气盛时还曾经为爱绝食过。本以为会是一段真爱抗衡权利的佳话，谁我却选择了不告而别。
如今白月光与红玫瑰对上了，大家都很好奇，齐衡究竟会做出怎么样的选择，而我面对着一连串的质问，又会做出什么反应。
但是在这么多眼神的注视下，我突然间也不知道自己应该做出什么反应了。
我应该一言不发，倔强的看着齐衡落泪。还是应该找回自己的体面，和英娘继续呛下去。
但是无论哪一种，似乎都会让我第二天成为京城的笑柄。
于是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