鲁子高游赵。平原君①客有邹文、季节者,与子高相善。及将还鲁,诸故人决②,即毕,文、节送行三宿③。临别,文、节流涕交颐④,子高徒⑤抗手⑥而已。
分背就路,其徒问曰:“先生与彼二子善,彼有恋恋之心,未知后会何期,凄怆流涕。而先生厉声⑦高揖⑧,此无乃⑨非亲亲之谓乎?”
子高曰:“始焉谓此二子丈夫尔,乃今⑩知其妇人也。人生则有四方之志,岂鹿豕⑪也哉⑫,而常聚乎?”
其徒曰:“若此,二子之泣非也?”
答曰:“斯⑬二子,良人也,有不忍之心,若于取断,必不足矣。”
其徒曰:“凡泣者,一无取乎?”
子高曰:“有二焉。大姦⑭之人,以泣自信。妇人懦夫,以泣著⑮爱。”
——出自《孔丛子·儒服》
注释平原君:指赵胜,战国四公子之一。
决:同“诀”,离别,告别,特指长别。
宿:古代官道上设立的住宿站。
流涕交颐:泪流满面。涕,眼泪。颐,颊,腮。
徒:只,仅仅。
抗手:举手,示意告别。
厉声:高声。
高揖:双手抱拳高举过头作揖,古代作为辞别时的礼节。
无乃……乎:固定用法,表示“难道不是......吗?”
乃今:而今,如今。
豕(shǐ):猪。
也哉:语气助词,表感叹。
斯:指示代词,这,这个。
姦(jiān):同“奸”。
著:显露,表现。
译文鲁国的子高去赵国游历。平原君赵胜的门客邹文、季节和子高相处的十分融洽。等到子高要返回鲁国时,各位老朋友相互道别,告别后,邹文、季节又送行了好几十里路。将要分别时,邹文、季节泪流满面,子高只是举举手而已。
分别后上路,子高的学生问他:“您和这二位先生要好,他们有依依不舍之情,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见面,悲伤得流泪。而您高声说话,抱拳作揖,这难道不是和朋友不亲近吗?”
子高说:“开始时我认为他们两个是大丈夫,如今知道他们像女人一样。人生要有远大的志向,哪能像鹿和猪一样,经常聚集在一起呢?”
子高的学生说:“如果是这样,他们的哭泣是不对的吗?”
子高说:“这两个人,是好人,有仁慈的心肠,可是对于决断,必定是不够了。”
子高的学生说:“凡是哭泣的人,没有一个是可取的吗?”
子高说:“有二种人是可以的。奸邪的人,通过哭泣来相信自己;女人和软弱无能的人,通过哭泣来表现自己的爱。”
说“徒”:“徒”的本义是“步行”。
“徒”在文言文中有以下常见释义。
指“步兵,兵卒”。如“徒卒”即“步兵”,“徒卫”即“卫兵”。
指“门人,弟子”。如《论语·先进》:“非吾徒也。小子鸣鼓而攻之,可也。”
指“同一类或同一派别的人”。如《五人墓碑记》:“凡富贵之子,慷慨得志之徒”。
指“只,仅仅”。如上文中的“子高徒抗手而已。”又如,成语“家徒四壁”。
指“白白的,平白”。如《长歌行》:“少壮不努力,老大徒伤悲。”
文化常识:战国四公子战国末期,秦国越来越强大,各诸侯国贵族为了对付秦国的入侵和挽救本国的灭亡,竭力网罗人才。
他们礼贤下士,广招宾客,以扩大自己的势力,因此养“士”之风盛行。
当时,以养“士”著称的有齐国的孟尝君田文,赵国的平原君赵胜,魏国的信陵君魏无忌,楚国的春申君黄歇。
后人将四人称为“战国四公子”,也称为“战国四君”。
启发与借鉴所谓志向,就是人生目标,就是人生航程的灯塔,指引着我们前进的方向。每个人的学识、阅历不同,志向自然也会不一样,但都应该有所追求,不能饱食终日,无所用心。
正如这句流行语:“梦想还是要有的,万一实现了呢?”
(本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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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丈夫志在四方,城里的那个漂亮姑娘就由我来保护吧。古人的情斗文化之一。不完全是,志在四方对于大丈夫来说没错,对于能量足的人,四方林子大。开个玩笑,网络要风趣点,不要太严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