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文章获奖了,并且是一等奖。
我兴奋。我制公文、写新闻、弄文学,艰难地“爬格子”几十年,市级以上的奖很少获过。这次准全国级的奖,且是一等奖,能不兴奋。
写这篇文章出于无奈。这篇文章的获奖也属意外收获。
市主管领导要召开全系统领导班子建设座谈会。“一把手”必须发言且要有文字发言稿。我根据多年领导工作的实践写出了一篇自我感觉良好的文章,严阵以待等开会。上午通知了会议,上午又告知因故开会时间推辞,具体时间另行通知。后来主管领导调整了工作,再没人提及这档子事。我的这篇精心撰写的得意之作将胎死娘腹了。
我苦闷。我不忍心。我将此稿分别寄往几个不同级别的编辑部。两个月后收获季节到了。市级有两个刊物采用,省级有两个刊物采用,特别是有个在全国很有影响的领导科学方面的刊物隆重推出。接着我收到了众多读者来信和来电。一位新疆某军分区的政工干部同我通话。一位本省外市专业银行的负责人将我的文章加了编者按用通报形式通知下属行领导班子认真学习,且要写出体会文章,再专题开会交流。再后来全国形形色色的征文活动组委会通知我获奖、入集的信函络绎不绝。真是有心栽花花不开,无心插柳柳成荫。我有些头重脚轻飘飘然起来了。
一封来自山城的信函特别引起了我的注意。我的文章获了一等奖,邀我在规定的时间去参加颁奖会,专家讲课、论文交流,隆重颁奖,文章入集,游山城,还可参加游三峡。我思忖:山城我还没有去过,很想到红岩村和渣滓洞集中营参观一下,尤其是大江即将截流,半年后就是另一番景象了,稍纵即逝呀。另外会议费报到时交,没让先汇款。报到地点,联系电话和接站人手机号都赫然地印着。能会骗人吗?
我一次就拨通了接站人的手机。不假,心中的疑虑减轻了不少。我问:获奖的有多少人?答:不多。我又问:获一等奖的有多少人?答:三四人吧,准确数记不准了。我想获一等奖的只三四个,不多,我是其中之一。去领奖花点钱值得。
我坐了24个多小时的卧铺车。终于到达了山城。出站时瞪大眼睛搜索举牌接站人。还真有人接站,笑脸相迎,慌忙提包引领。不大一会就坐满了一车人。车上一群陌生人很少说话,都小心地护着自己的背包。上坡下坡转弯,车子停在了豪华的四星级宾馆门前。还真是通知上说的那个宾馆。报到、交费者人头攒动,工作人员彬彬有礼地让大家坐在沙发上品茶、等候。半个多小时我交了费、领到了餐票和房卡,且预订了游三峡后在宜昌的返程火车票。你骗不了我了。一颗忐忑不安地心该静一下了。
在豪华舒适的房间坐下。同室者是一位萧山机场的干部。饭后躺在床上抽着烟闲聊。我得知他也是获的一等奖。我饭间又同四五位老乡攀谈,竟然都是获的一等奖。第二天上午是一位全国知名的经济学教授讲长江资源开发。讲得虽然很好,但我还是找缝插针地同周围的人询问他们获奖的情况。使我惊愕的是不论问谁都是获的一等奖。看下午的吧,二三百人,如果都是获一等奖,看你们怎么发。
下午会议按时开始。先是论文交流,除点名者外,自报奋勇上台交流者接连不断。从打印分发的与会人员花名册上看,全国除台湾和港澳地区之外,各省基本都有人参加,各色人等五花八门。
已快到晚餐时间了,主持人说,要求发言者还很多,时间关系不再发言,请大家到门口照合影相,然后乘车品尝山城火锅。奖品和纪念品随后由工作人员送到每人的房间里。一天的正式会议结束了。我不知道我的一等奖夜里能否领到。
品尝完火锅,又去三个景点观夜景,回房间已是夜间近十时了。回到房间我急切地察看,并无奖品和纪念品。骗人能这样直露吗,我看你们明天怎么办,不闹得你们一塌糊涂不算完。
工作人员的敲门声终于把我们唤醒。热情洋溢的问候后,每人分发一个礼品袋。证书,奖牌还有两包特色辣椒酱。我急不可耐地拨通了十多个房间的电话,都是领的一等奖。
我不幸,我烦恼,但我无言。
两个多月过去了,我还没有收到获奖作品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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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 者 简 介:王士敏:男,汉族,出生于1953年,秣坡村人,中共党员,大学本科文化,曾任睢县县委常委、宣传部长、组织部长和商丘市文联主席等职,系河南省作家协会会员、河南省书法家协会会员。先后在《人民日报》、新华社、《河南日报》、中央人民广播电台发表新闻稿件百余篇。在国家和省、地报刊发表文学作品百余万字,多篇中篇小说陆续在省级《莽原》杂志发表,出版了个人散文集《柳笛·槐花》甜花生·苦花生》,小说集《错位》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