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89年的一天,英国女王正在礼堂里进行着她的生日授勋。女王身着紫色外套,脸上挂着标志性的微笑。光是每年超长的授勋仪式,就足以挑战女王的耐性。
此时女王的面前出现了一个头发花白的小老头。老头脸上既没有获得勋章的喜悦,也没有参加典礼的严肃,他一溜迈着小短腿来到女王面前。
等他走近以后,女王惊讶地发现,这个老头身高居然比自己还矮。在这极短的时间里,老头接近了女王,对女王说了一句话。这句话说完,女王露出了发自内心的笑容,直到今天,也没人知道老头当时究竟说了什么。
冒险少年
1915年,多米尼克·布鲁斯出生于英格兰北部达勒姆郡的一个神奇的家庭里。布鲁斯的老爹威廉是一个动手能力极强的煤矿工人,在当地还享有“北英格兰脾气最暴躁之人”的名声。
从小布鲁斯4岁开始就不停地对他进行物理上的鞭策,但是布鲁斯的母亲玛丽是个善良的女子,一直热心慈善事业,被人们赞为“赫伯天使”。所以布鲁斯一家展现出了非常缝合的状态。
父母在教育孩子时经常打配合,每当布鲁斯因为害怕父亲而跑路时,母亲总是温柔地呼唤布鲁斯回家,让老爹关起门来好好打。8岁那年,小布鲁斯决定逃离老爹的“残酷统治”,他将积攒的零花钱换成一张火车票,毅然决定成为一名“伦漂”。
在算准父母的出门时间后,小布鲁斯的逃亡计划非常成功。坐着火车,布鲁斯顺利地到达伦敦。可刚到火车站,一名警察便迅速将小布鲁斯拦住。第一次逃亡的布鲁斯被临时借调给伦敦火车站的姑父当场拿下。几天后被押送回老家,结束了他第一次的逃亡旅程。
从此以后,布鲁斯开始意识到自己身上的一个特点,无论自己跑多远,都会回到原点。
时间来到1927年,12岁的布鲁斯已经升入中学。但是进入中学的布鲁斯很不快乐,因为他身材矮小,又是个外乡人,总有同学欺负他。布鲁斯不怂,逢敌必亮剑,但奈何先天条件太差,由于物理战力不足,布鲁斯开始改为魔法攻击。
布鲁斯在与同学们的一次次“交锋”中,语言能力得到了飞速的提升,在骂人方面更是花样百出。或许是平日里在“语言战斗”中耗费了太多精力,布鲁斯在中学里念了八年才毕业。以他惨不忍睹的成绩,上大学自然是无望了,想要谋得一份生计,似乎唯有参军这一条路可走。
可悲剧的是,就算以当时英国征兵标准的严苛程度,布鲁斯也未能通过审核。征兵官毫不留情地对他说道:“就您这身高,哪怕放在女兵队伍里都算是矮的。我们倒也不是心疼那一份军饷,主要是怕将来敌人笑话我们大英帝国用童工。”征兵官的这番话让他瞬间破防。
面对布鲁斯的愤怒,征兵官给他指了一条明路,让他去空军试试。事实证明,征兵官的建议果然靠谱。布鲁斯在1935年顺利加入皇家空军。经过训练,布鲁斯被分配到第214航空中队,开启了他的军人生涯。
空军生活
在航空中队里,布鲁斯的岗位是枪手,他的机组由莫顿中尉领导,主要飞哈利法克斯型轰炸机。此时二战尚未爆发,机组的工作基本是日常训练争第一,迎来送往接飞机。
由于工作轻松,小组中也是“人才辈出”。比如组长莫顿就以在酒后拉着公墓守夜人在墓地蹦迪而闻名,部队在这种领导的带领下,口吐芬芳的布鲁斯在机组里如鱼得水,整个机组都拥有一种严谨老实的可靠气质。
1937年3月,莫顿机组接到一个小活,他们需要从诺夫克郡的空军基地出发,去赫特福德机场接收一架新飞机。早晨8点,机组正式起飞。在一路的欢歌笑语后,上午10点,机组抵达终点上空。
作为主驾驶的莫顿中士或许是想要炫耀一下自己高超的飞行技术。他一个猛冲,降低了高度,准备以超低空的状态寻找机场。正当大家惊叹于莫顿中士的技巧时,在观察窗边的布鲁斯却表达了自己的疑惑:“对面过来的好像是一列火车……”布鲁斯的话还未说完,飞机便以 60 英里的时速从一列高速行驶的火车车顶上呼啸而过。
在剧烈的摩擦中,火车餐车的车顶瞬间被完全掀飞。车厢内的厨师一脸茫然地望向天空。在摩擦后,飞机翻滚着扎向了田野,布鲁斯当场就晕了过去。好在几个战友非常靠谱,带着他逃了出去。
在住院期间,布鲁斯听到了最终结果,坏消息是飞机彻底报废,火车也遭受了重创,机组也因此就地解散。不过好消息是餐车里的厨子安然无恙。
1938年6月,布鲁斯伤愈归队。这一次,他被分配给艾德森中尉的机组,担任无线电操作员。相比于不靠谱的莫顿中尉,新领导艾德森是一位严肃谨慎的人,他对总是口无遮拦的布鲁斯进行了严格的管理。但这并不代表布鲁斯从此安全。
1938年10月6日,在一次夜间训练中,艾德森机组驾驶着轰炸机在西约克郡上空盘旋,突然一道惨白的光线点亮了整个机舱。一声巨响过后,布鲁斯便听到了艾德森中士的大声咆哮:“飞机被闪电击中,主发动机熄火了,我已经打开逃生舱,大家赶快跳伞,飞机马上就要坠毁了!”
作为无线电操作员,布鲁斯赶快向地面通报紧急情况,背起降落伞就往逃生舱口跑,结果却发现机组里的一群新兵都站在门口,犹豫要不要跳,把路给挡死了。布鲁斯气急败坏,一边骂着脏话,一边奋力挤到舱门口,毫不犹豫地跳了出去。
谁能想到,他降落伞的袋子挂在了活动舱门底部的钩子上。布鲁斯跳出去了,但挂外面了。其他成员本来被布鲁斯激励着想跟着跳出去,可看到布鲁斯像风筝一样被飞机狂甩,大家赶快对驾驶员说:“不好了,布鲁斯挂在舱门上了,赶紧想办法啊!”
艾德森中士此刻也彻底崩溃了,他急忙按下舱门的控制按钮,舱门快速合拢。紧接着众人震惊地看到,布鲁斯被舱门狠狠地甩进了飞机内。但是由于大家太过震惊,没有一个人把他放下来。所以在舱门再次打开时,布鲁斯又一次被甩了出去,然后驾驶员又一次升级了舱门,这一次布鲁斯又被甩了回来。
布鲁斯终于从舱门上下来了,他赶快带着其他成员跳伞。幸运的是,在他英勇的带领下,全机组除了他外无人伤亡。
作为航空史上唯一一个出舱三次才落地一次的传奇人物,布鲁斯后来获得了空军勋章。
由于这次跳伞对他造成的心理阴影太大,之后的布鲁斯开始潜心研究起了飞行技术。在二战爆发时,布鲁斯已经成为了哈维皇家空军基地的教官,如果不出意外的话,他应该未来会在二战空军战场上大展身手。
在钻研了几年空军技术后,迎来了二战的布鲁斯发现,他学习的那些技术全没用上。
意外着陆
随着战争的深入,布鲁斯教官已经无法从容地在后方工作。1940年5月,他被要求驾驶轰炸机去法国轰炸德军。布鲁斯的队伍连续出击数次,虽然据他吹嘘,他的飞机曾经趁夜晚飞到过柏林,但结果是,空军的行动完全无法挽回地面的颓势。
1941年春天,布鲁斯正式晋升为少尉军官。当年6月,他的中队接到命令,出动轰炸机飞越北海,对比利时海岸的德国船只进行攻击行动。目标虽然简单,但在参谋部天才们的设计下,这个简单的任务却有几个小亮点。
首先,英军的轰炸时间选择在了白天。其次,为了便于搜索,轰炸机小队要一路沿着德国控制的法国海岸向东飞行。最后,本次行动没有一架战斗机护航这种自杀式的行动计划很快得到了一个自杀式的结果,布鲁斯的飞机刚飞过海峡就被两架德军战斗机缠住,很快就被打得起火。
飞行员阿诺德在燃烧的驾驶舱里坚持把飞机拉到低空,在稳住飞机后让机组成员依次跳伞逃生,而阿诺德自己却失去了逃生的机会,最终跟失控的飞机一起沉没进了海里。
但是阿诺德牺牲自己给战友们争取的也不过只有一线生机,在二战中跳伞入海是个非常危险的行为,而布鲁斯恰恰又不会游泳。果然,布鲁斯一进水面,马上就要沉底。绝望地扑腾几下后,布鲁斯感觉自己这辈子基本上就要这样结束了。
而此时,飞机上的炮手巴克斯从天而降,一把他给拉了上来。巴克斯是游泳健将,拽上了布鲁斯后,他找了一块木板跟布鲁斯一起抱着漂浮。在漂浮中,俩人合计着靠自己游回去不太现实,只能期盼一下基地派人捞他们。但是俩人在海上漂了四五个小时,也丝毫没有得救的迹象。
在这种绝望中,俩人突然听到了汽艇的声音,然后就得到了一个好消息和一个坏消息。好消息是汽艇确实是过来找他们的。坏消息是来找他们的是德国人。在空战发生后,德军就派出了搜救船,果然在大海上捞到了这哥俩。难得的是,德军把布鲁斯他们送进医院进行了治疗。
几天以后,出院的布鲁斯就被送往了斯坦根伯格城堡战俘营。虽然同样是城堡,但相比于科尔迪兹战俘营,斯潘根伯格战俘营的条件不甚理想。这里主要关押的是英法的飞行员,基本是卫生糟糕,环境差,守卫凶恶。围墙高耸难逃跑,物资缺乏卖高价。
布鲁斯来到这里的第一天就跟守卫发生了冲突,但并非是因为守卫故意找茬,而是当看到身高只有1米6的布鲁斯时,守卫凭着良心开始痛斥英国不做人,连这么小的孩子都抓来上战场。这种正义谴责让布鲁斯破防,他愤怒地痛骂守卫,但守卫却没有报复他,理由是自己不会跟孩子过不去。
进入关押区后,布鲁斯先通过红十字会给家里写了封信,告诉媳妇确定自己牺牲后再改嫁。然后他开始跟营地里的其他战俘们打听情况:你们被俘虏了这么久,咋不越狱呢?
听了这句话,与布鲁斯一起被关押的飞行员滕斯托尔苦笑着回答道:“你以为我们不想吗?我是工程师出身,刚来这里的第一天就想着挖地道逃跑。可是问题在于,挖地道的技术我倒是有,但是这城堡实在是太小了,挖出来的土方根本没地方藏啊。”
为了解决这个问题,布鲁斯潜心观察几天,发现城堡广场上堆的木头箱子是中空的,挖出来土堆放那里边不就好了?但是布鲁斯此时提出了第二个问题:出去以后怎么回英国呢?滕斯尔表示,咱们都是飞行员,出去以后随便找架飞机就行了。
他研究过德国机场分布图,距离他们北方30公里的卡塞尔就有一座规模巨大的飞机场,进去偷架飞机就行。可布鲁斯不懂德语。无可奈何之下,滕索尔找来了懂德语的飞行员尤斯塔尔·纽伯恩,两个懂德语的掩护,万一碰见人,布鲁斯就跟在后面装哑巴。
计划确定后,三个人开始为逃亡准备物资。某一天,他们在城堡里意外闯入一个空房间,发现这里原来是一个宿舍。屋里有便服军官制服手枪、地图、指南针等一大堆物资。看到这些布鲁斯突然意识到,靠这些物资就可以直接混出去。
滕斯托尔完全同意他的看法,三个人开始观察城堡的守卫,发现红十字会每次进出营地时只需要军官带领就可以,哨兵不会查问,而他们现在就有军官制服和便装。
1941年9月3日,又一次红十字会来访日,三人组出发了。在营地里,军官带着两名便服的工作人员走出了大门。在靠近哨兵时,军官向主治医生用德语抱怨时间太晚了。主治医生边抽雪茄边点头示意身边的助手加快脚步,而助手则用德语嘟囔自己很累,没有吃午餐等等。
面对着上级军官,德军哨兵标准地敬了个军礼,三个人大摇大摆地走出了城堡,赶快向卡塞尔出发。很快,城堡里的德军就发现了三人的越狱行为,赶快派出了搜索队。布鲁斯等人还没来得及准备,就跟德军搜索队在路边撞上,德军搜索队径直冲他们而来。
停车之后,几名德军下来打量了三人一会,看到滕斯托尔的军官肩章后,他们客客气气地询问:请问你们三位是否在这附近见过三名逃犯?滕斯托尔回答说:没有,完全没见过。然后德军说了句打扰了,上车就走了。
打发走搜索队后,三人一路狂奔,在第二天就抵达了卡塞尔机场。本来在他们的计划中,偷架飞机应该不难,滕斯托尔的是中尉制服,镇住现场的小兵们足以。结果那机场中偏偏冒出一个上尉,还拦住他们要求检查。
众人见状,扭头便走,他们一边朝着一座建筑物走去,一边朝着中尉呼喊:“我们有紧急任务,别耽误我们的时间。” 可没过几分钟,机场的广播便拉响了警报。
这三人组之所以被识破,一方面是因为他们的心虚致使神情太过异常,而另一方面,也是主要原因,德军实在想不通为何会有军官前往废品站执行紧急任务。好在机场拉响警报之时,已经明白计划失败的三人组提前开溜了。
离开机场后,哥仨决定往比利时边境走。
虽说此时纳粹已四处张贴海捕文书,但这却并未给他们的行程造成阻碍。他们一路摘水果、偷面包,上树掏鸟蛋,穿过村庄,进入城市,就这样在德意志的土地上奔跑。在获取食物的过程中,还被当作小偷揍了好几顿,但神奇的是,三人组竟从未被怀疑成是逃犯。在路过埃德尔河时,他们还抽空去参观了河上的大坝。
然而此时有个德国姑娘不知道看上三人组的哪一个,开始一直找他们聊天。担心暴露的滕斯托尔赶忙忽悠这位女士:“那两个人不能跟你说话。” 姑娘满脸疑惑地问道:“为啥?” 老腾回答:“他们被捕了。” 然后赶忙给布鲁斯使眼色,示意他装流氓。
又晃荡了一周后,因为食物耗尽,他们决定就地取材,准备找个农场拿点。农场很快找到了,只是潜入的过程不太顺利,这个农场的看守格外森严。好不容易趁着天黑摸了进去,三个人在仓库里饱餐了一顿,准备第二天继续赶路。
可没想到,第二天布鲁斯刚走出仓库就愣住了。原来这不是农场,是个劳改营。滕斯托尔保持镇定,准备穿上军官制服混进去。从理论上讲没有问题,如果不是那个劳改营的哨兵,就是之前在斯潘根伯格执勤的哨兵,还碰巧认识滕斯托尔的话,他们仨没准就出去了。
所以几分钟后,装成军官的滕斯托尔在门口偶遇故人,三个人被押回了斯潘根伯格,通通关了禁闭。在小黑屋里由于过于无聊,布鲁斯只能每天骂哨兵来打发时间,反正德国人也听不懂,权当是练嘴皮子了,就这样一直熬到禁闭结束。
在得知两个兄弟可能被处决后,布鲁斯继续尝试越狱,又失败了几次后,战俘营的指挥官成功被激怒,直接把他扔到了瓦尔堡。相比于之前的战俘营,瓦尔堡的条件要差一些,不仅位于深山之中,而且营房还是木屋。
更要命的是,这个营地还是个烂尾楼,布鲁斯被转移过去的时候正值冬天,德国人摆明了是想把他冻死。不过,抵达瓦尔堡后,布鲁斯发现这里的守卫简直松懈得离谱,于是决定给他们点颜色看看。有一天,布鲁斯伪装成一名勤务兵,轻而易举地离开了营地。然而离开营地后,布鲁斯才明白守卫松懈的原因。
第二天,一场暴雪来袭,差点被冻死的布鲁斯赶忙回去自首了。再次被关禁闭后,布鲁斯打算等天气暖和了再来一次变装越狱。他从荷兰战俘那里搞来一块布,做起了裁缝。结果大样还没裁好,就被守卫发现了,又喜提一周禁闭,变装计划再次泡汤。布鲁斯又把主意打到了运货火车上。
他心想:“要是能卡好时间跳上去,不就能跟着火车一起逃出去了?” 几天后,布鲁斯尝试了一次,可惜准头差了些,越狱差点变成卧轨自杀,他又一次被关了禁闭。在他被关禁闭的这段时间里,布鲁斯的创意启发了其他人。一个波兰战俘用同样的方法成功逃脱了。
事实上,这已经不是布鲁斯第一次启发其他战俘了。
在斯潘根伯格城堡,他用木箱藏人的方法被其他战俘效仿,成功挖地道越狱。而伪装成红十字会人员的创意后来也被别人学去,一年后就有人靠着这招回到了祖国。布鲁斯不断地尝试逃亡,瓦尔堡的指挥官终于怒了1942 年3月,经过严密的转运,布鲁斯最终被送到了纳粹帝国最残酷的堡垒 ——科尔迪茨战俘营。
科尔迪茨
在科尔迪茨,他设法接近了一位大人物 —— 英王乔治六世的堂兄拉塞尔子爵。当时,无聊的子爵大人已经被关了一年多,面对能说会道的布鲁斯,两人很快就成了朋友。
相处了一段时间后,布鲁斯无意间提到自己在看报纸时知道的一个冷知识:德国那帮人做了采样调查,智人的平均寿命是 41.2 岁,平均身高 5 英尺3英寸。子爵觉得这个调查很有意思,很快就分享给了他那些上流社会的小伙伴们。
经过多次分享后,终于有人提出疑问:“话说布鲁斯的身高好像就是 5 英尺 3 英寸吧?” 从此,布鲁斯在科尔迪茨又有了个新绰号,“人类中等身高男子”,或者再简化一点,叫 “中星军官”。一段时间后,出于与 “中星军官” 的友谊,子爵在给国内的信中为布鲁斯申请了中尉军衔。
于是,1942年4月,布鲁斯在德国的战俘营里成功晋升为中尉。在升职的激励下,营地里的越狱行动布鲁斯自然也不会落下。对于他这种人来说,反正已经这样了,大不了就是一死。在科尔迪茨,他今天踹牢门,明天偷件制服,反复摸索着越狱的方法。折腾了一段时间后,营地里的安全主管普利姆不干了。
虽说科尔迪茨允许越狱,但这并不意味着可以随意破坏营地的财物。
越狱合法,但踹坏牢门和偷制服属于侵害国家财产,得赔钱。所以普利姆决定对布鲁斯进行制裁,他起诉了布鲁斯。为了证明自己的清白,布鲁斯从监狱里给自己请了一名律师。双方一番唇枪舌剑后,布鲁斯被无罪释放。
1942 年9月,营地的新主管埃格斯上任。上任后的埃格斯要求严格管理战俘的个人物品,多余的东西必须装进箱子,统一送到城堡外围的仓库保存。埃格斯这么做,一是为了方便管理,二是因为上级领导沃尔夫将军要来参观,为了给领导留下好印象,整顿一下也是必要的。然而,布鲁斯那高大的身材在这时却派上了用场。
在收集物品时,布鲁斯硬是带着床单把自己塞进了装物资的箱子,被一起送到了仓库里。当天晚上,布鲁斯留下一张纸条:“我不喜欢科尔迪茨的空气,再见。” 然后就把床单编成绳子顺着爬下去跑路了。
第二天早上,上级沃尔夫将军前来参观,营地里的守卫们,既没发现少了个人,也没看到那条在风中摇晃的床单。直到沃尔夫将军参观到中午,整个营地都没人察觉到这件事。最后,还是一位营地外的家庭妇女看到了飘扬的床单,守卫们这才发现有人逃跑了。
当然,布鲁斯的好运并没有一直持续,他很快就回到了科尔迪茨。原来,他出去后因为在客轮上逃票被人发现,被人扭送到了警察那里,所以很快就被送回了科尔迪茨。
回到科尔迪茨后,布鲁斯被关了禁闭。与其他地方暗无天日的小黑屋不同,科尔迪斯的禁闭相对宽松,简单来说,就是住单间,该有的放风、娱乐活动一样不少,居住条件甚至比普通牢房还要宽敞。所以,这种惩罚对于越狱的战俘们来说,几乎等同于无罪释放。
布鲁斯根本不怕关禁闭,不过营地里的措施也并非完全没有威慑力,由于此时布鲁斯已经积累了超过10次越狱记录,安全主管埃格斯放出狠话:谁要是发现布鲁斯越狱,可以直接开枪。有了这个命令,布鲁斯原本放下的心又悬了起来。
为了保证自身安全,布鲁斯决定学些德语。他四处向战俘们打听德语的 “我投降” 怎么说,几名精通德语的战俘很快就教会了他。经过反复练习,大家都对布鲁斯的语言天赋赞不绝口。
有了正宗德语的加持,布鲁斯的越狱行动更加从容。回顾自己的越狱经历,布鲁斯觉得自己已经挖过地道、变过装,是时候考虑翻墙了。在一个月黑风高的夜晚,布鲁斯行动了,他趁着夜色一路翻过了栅栏,来到营地边缘的铁丝网前。
就在他与铁丝网较劲的时候,一束探照灯突然照向他,紧接着一连串的子弹射了过来。被发现的布鲁斯果断放弃,字正腔圆地喊出了那句德语,效果出乎意料的好,看守们不但停止了射击,还笑得前仰后合。
后来他才知道,那句话的意思并不是 “我投降”,而是 “全体注意,我宣布个事”,这让布鲁斯有点哭笑不得,转而又开始挖地道。其实,此时经过英、法、波兰三国战俘的共同努力,大家都公认科尔迪茨的地道是挖不通的。但布鲁斯却固执地认为有一条隧道还有希望,因为这条隧道连接着下水管,说不定什么时候就能通出去。
几个月后,在下水道里埋头苦干的布鲁斯收到了埃格斯的罚款通知:“阁下因损坏城堡公共排水管道,必须缴纳 100 英镑罚款。”
还是那句话,科尔迪茨允许越狱,但破坏财物就得赔钱。
反复这么折腾下来,就连科尔迪茨的守卫们也有点受不了布鲁斯这股执着越狱的劲儿。又一次把布鲁斯抓了个现行后,埃格斯宣称要枪毙他,一群士兵押着布鲁斯在城堡里游街,然后在城堡外墙附近朝着他放了一通空枪。
时间来到1944年,科尔迪茨的战俘们接到盟军的命令:现在盟军形势大好,不要再尝试越狱了,即将战败的德国人可能会铤而走险。科尔迪茨的战俘们经过商议后决定不再越狱,一方面是不想再刺激看守,另一方面是城堡里的物资已经严重短缺。
由于不像过去那样衣食无忧,大家也没什么精力再逃跑了。布鲁斯和战友们与埃格斯达成和解:“我们保证不再找麻烦,您这边也尽量维持现状,最好我们都能熬过这场战争。”
1945年4月,已经饿得双腿发软的布鲁斯突然听到城堡大门那边传来一阵欢呼:“我们解放了,我们自由了!” 然而,面对盟军的解放,布鲁斯却没有表现出丝毫的激动,他一把抢过看守的手枪,冲进厨房,用枪指着厨子的脑袋,让对方给自己杀只鸡吃。
营地里的德国厨子哭笑不得:“别说鸡了,营地里连耗子都快饿死了。不过,你要是能找盟军要来鸡肉,我倒是可以帮忙烹饪一下。” 就这样,经历了五年战争的布鲁斯结束了他的战俘生涯。
在这五年里,他前后一共进行了17次越狱,却没有一次真正成功。
被盟军解救后,布鲁斯回到了英国。在伦敦火车站,妻子带着两个他从未见过面的小男孩在等着他。战争结束后,因为在被俘期间一直积极尝试逃跑,布鲁斯被授予了军事十字勋章。
战俘生涯结束后,布鲁斯很快退役,和妻子买下了一家旅馆,两人有9个孩子。不过,战俘营的经历让布鲁斯的心态发生了巨大的改变,由于在科尔蒂斯学德语留下的阴影太过深刻,布鲁斯意识到读书还是有用的。
1946年,已经31岁的布鲁斯考进了牛津大学。1949年获得了文学学士学位,1953年升为硕士。也就是在布鲁斯当硕士的那年,他的母亲因为照顾病人和穷人的善举,获得了大英帝国勋章。在收获勋章后,母亲表示,如果儿子也能拿一枚,自己会更开心。
布鲁斯对勋章无感,但他却在学习中找到了一生的价值,就是帮助像自己一样有学习欲望的成年人继续教育。毕业后的布鲁斯一直在大学里担任教育讲师。在之后的许多年,布鲁斯用各种方法推广教育,并极力试图降低求学成本。
在战后的人看来,布鲁斯是个头发花白、性格开朗的老头,很多英国人都知道他在教育领域所做出的巨大贡献,却很少有人知道这个老头曾经在二战中几乎创下了越狱次数的纪录。
1989年,布鲁斯作为教育家的功勋被认可拿到了大英帝国官佐勋章,最终于2000年去世。我们终究不知道,在授勋仪式上,布鲁斯对女王说了什么。
但女王肯定不知道的是眼前的这个因教育而被授勋的人类中等身高男子,在为了自由而斗争时,是一个真正的巨人。
【本文来自@小约翰可汗的视频内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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