论孟子“劳心劳力”和“治人治于人”的科技解构

文 ▏王印祥

“劳心者治人，劳力者治于人”，是孟子在《孟子·滕文公上》中提出的观点，原文为“或劳心，或劳力；劳心者治人，劳力者治于人；治于人者食人，治人者食于人”。这一命题反映了中国古代儒家对社会分工与权力结构的理解，其内涵可从以下角度解析。

一、社会分工的逻辑基础

孟子通过反驳农家学派“君民并耕”的理想化主张，提出社会需要专业分工。他认为，体力劳动如农耕与脑力劳动如治国，具有不同的价值维度，前者维持物质生产，后者维系社会秩序。

二、知识权力的伦理化构建

“劳心者”的治理权，并非单纯来自武力或财富，而是被儒家赋予道德合法性。孟子强调统治者需要具备“仁政”之心和“劳心”之能，掌握礼乐制度、天文历法等知识体系，其在治理本质上，是对“天道”的实践。这种将知识精英与道德权威相捆绑的论述，为后世科举制度提供了理论基础。

三、历史语境的进步性

在战国时期，这一观点具有打破世袭特权的意义，它透出治理资格应取决于个人学识而非出身的曙光，为平民阶层通过教育晋升到治理阶层提供了通道与平台的可能。汉代董仲舒通过皇权强力“罢黜百家”之后，该理论逐渐异化为维护士大夫特权的工具，背离了孟子强调的“民本”初衷。

四、现代批判视角

儒家这种“文人统治”传统，虽然抑制了军事贵族，却又逐渐形成了新的封闭知识官僚体系。现代社会更强调社会分工平等，技术工人的专业价值和体力劳动者的权益保障被重新发现。当代管理学研究也证实，有效的组织运作，需要“劳心”与“劳力”的协作创新。而随着合“文理工”教育一体化的高级复合型精英的不断涌现，加上科学技术的发展如DeeSPeeK的成功推向世界，“智体一体化”和“人机相兼容”式的劳动新业态，具有划时代意义地登上历史舞台，昔日老祖宗们的“劳心劳力、治人治于人”的陈旧观念和理论，都会被日新月异的现实和前所未有的新理论所颠覆。

五、人工智能时代的现实启示

在人工智能时代，传统分工界限被打破，程序员既需脑力设计算法，也面临高强度体力消耗；技术工人需要操作智能设备的高精尖知识储备，必然要求社会与政府解锁简单的“劳心劳力、治人治于人”二元对立的陈腐观念和老旧理论，构建尊重各类劳动价值的社会评价体系和劳动分配体系，实现多元价值的共赢。

孟子的这一命题，作为特定历史阶段的社会治理智慧，其核心价值在于对社会运行规律的洞察，而非等级固化的主张。现代社会的挑战，在于如何实现让不同劳动形式，都能获得与其贡献相匹配的尊严与回报。

2025.3.3

【责编 杨春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