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公陈澈阳迷上了楼下早餐店的俏寡妇鲍夏。
因为她会给他提供私人定制的特别的“早餐”服务,
他说,“家里的黄脸婆像npc,靠近她就给我安排任务。”
“不像小夏,善解人意让我活得有人样。”
寡妇还炫耀似地发来“早餐”时的视频,
我笑着回复:
【手洗一洗还能用,房子隔音不好,叫得小点声。】
1
公司打电话询问,我才知道陈澈阳旷工。
早上天不亮人就出门了,说去吃早餐。
打电话不接,我急急往回赶。
楼下几个晒太阳的阿婆一看我就掩口偷笑。
不是头一次了,我停下步子心往下沉。
她们的眼神在我和早餐店之间来回逡巡。
平时热闹的店门紧闭。
张阿婆犹豫了下,冲我招了招手。
她凑我耳边小声说,“你从后头过去看看吧。”
我本就忐忑的心越发往下滑了几寸。
绕过去透过敞开的窗口往里看,两个人赤条条睡在一起。
看那背对窗口白花花的后背就知道是陈澈阳。
我忍着踹门的冲动,颤抖着手拍了两张。
披头散发的鲍夏微微睁眼,正对上我的视线。
但她勾了下嘴角,笑着伸手搂住了陈澈阳的脖子。
一副有恃无恐的样子。
我几乎是手脚发麻地离开,爬楼回家。
坐在客厅里许久都回不过神来,愤怒之余只觉得悲哀。
连陈澈阳这样的,也学会偷腥了。
手机消息震动,我点开来是陌生头像添加好友。
通过后对方发来了两个不堪入目的小视频。
看样子是家里的监控拍下的。
视频里,陈澈阳搂着鲍夏满面春色。
他说,“我家里那个黄脸婆就跟个NPC似的,一靠近她就有任务。”
鲍夏笑着依偎在他怀里,“男人都做了,还要老婆干什么?”
“对对,我吃个饭她都不满意,让我别吧唧嘴。”
鲍夏噗嗤笑出了声,“你越吧唧嘴,我越觉得高兴。”
“好吃才吧唧嘴嘛,我那个老婆真的是毛病多。”
我攥紧手机,恨不得把手伸进屏幕去给他两巴掌。
……
陈澈阳直到中午才回来,推门看到我像见了鬼似的。
他支支吾吾,“你……你没上班啊?”
我盯着他,”你们公司打电话说你旷工。”
看他眼神四处打转的样子,显然鲍夏并没有告诉他东窗事发。
他慢吞吞地换拖鞋,避开我的视线。
“不就去晚了么?我回来换身衣服就去了,半天而已。”
他说上班途中被洒水车浇透了,手机都进水了。
说着还从兜里摸出来递给我看,“我还能故意不去上班啊。”
他说得理直气壮,但始终眼神闪躲。
看我不接腔,他越发窘迫地挠了挠头往卧室走。
身上的衣服确实湿漉漉的,显然回来之前就盘算好怎么骗我了。
我环顾四周,房子里大到家电小到锅碗瓢盆。
全都是我这些年一点点添置的,陈澈阳对这个家存在的意义呢?
他换了一身干净衣服出来,踩着拖鞋点了一根烟。
那颗浑圆的肚子隔着衣服也很明显,头发一缕一缕的油腻腻。
他四肢摊开在沙发上,神情陶醉的吞云吐雾。
脚伸到我身边,那条腿还在不住地抖动。
我想都没想地一巴掌拍上去,“别抖腿。”
2
他一个激灵坐了起来,嗔怒地看着我。
“就你事多,走路不能驼背,坐着不能抖腿,不换衣服不能躺床上。”
他像是找到了发泄口,一把摁灭烟头。
“谢忱,你出去看看有几个男人像我这么天天守着老婆的。”
“打着灯笼都难找好吧?你可别身在福中不知福了。”
我不觉冷笑。
守着老婆?他是怎么说得出这种话的。
我和他相识多年,年少时爱他的自由洒脱,木吉他弹得青春洋溢。
他总说自己有个音乐梦,可谁的音乐梦是只做梦呢?
在多年前参加一次选拔赛时初赛就被筛下来后,他就一蹶不振。
他说,市场不懂他的好。
从此,他窝在家里弹琴睡觉,养得白胖膘肥。
要不是我爸妈舍下老脸让学生给他谋了个工作,他还能继续躺下去。
现在他斜睨着我,“谢忱,你学学人家小夏的善解人意。”
他委屈极了,“总得让我活得有个人样吧。”
这一刻,我对他的厌恶到了顶点。
他看我脸色阴沉,也沉默下来。
过了好一会儿站起身来,一边嘟囔着一边换鞋。
“娶你有什么用,我回家连口热乎饭都吃不上。”
他拉开门,又迟疑地回头看了我一眼。
“我上班去了,谢忱,你好好想想吧,别总跟我过不去。”
我气急反笑,目光沉沉地看向他。
眼看他呼哧带喘地往外走,背着的包堪堪卡在挺着的肚子上。
他甚至还不到三十岁,却已经浑身散发着中年男人的发福感。
当年在我家楼下彻夜弹吉他唱情歌的少年消失了。
那个在我父母坚决反对时,牢牢抓住我的手的人信誓旦旦。
“我以后不会让谢忱受一点委屈,脏活累活我都干。”
在他的寡母面前,他也挡在我面前。
“谢忱是我跟我过一辈子的,妈妈你爱我也得爱她。”
那个在我发烧生病时紧张得掉眼泪的男人到底变了。
我坐了很久,手机在旁边不住地震动。
有陈澈阳打来的,有他妈妈打来的,也有陌生号码。
打开消息,鲍夏挑衅地发了数条过来。
【谢姐,阳哥说他特别羡慕我死了的老公,因为他有福气娶到我。】
呵,我仔细看了两遍,悲伤的情绪却渐渐被抚平了。
这样上赶着要贴上来的女人我确实头一回见。
鲍夏是大半年前搬来的,在不远处开了个早餐店。
她的丈夫一年多前病逝了,听说是被婆家撵了出来。
她身材匀称,尖尖的下巴往上瞧,一双丹凤眼格外勾人。
打从那时候起,早上爬不起来的陈澈阳三不五时地去买早点。
他提起鲍夏的次数很多,是我不经意间忽略掉了。
他夸过鲍夏给他做的早餐和别人的不一样。
“小夏懂我的口味,太清淡的我吃了提不起劲儿。”
现在我懂这独一份的早餐是什么了。
也难怪他很久没凑上来问我要不要继续造人计划。
整理好情绪,我打了几个电话咨询离婚事宜。
陈澈阳比我预料中回来得更快,他气急败坏地一把拉开门。
“谢忱,你疯了啊?你凭什么替我辞职?”
怒气却在看到地上的几个纸箱后,像被刺穿的气球瘪了下去。
他瞪大了眼,“你……你这是干什么?”
3
我把最后一件衣服也收进箱子里,像看不到他似的拨电话。
楼下是我叫来的搬家公司。
“可以上来搬了。”
陈澈阳急切地过来抓我的手臂,“搬什么?你想干嘛啊?”
我冷着脸甩开了。
“早上那顿早餐吃撑了吧?我什么都看见了。”
他顿时额头上汗如雨下,但仍然嘴硬,“我听不懂你说什么。”
我笑眯眯地盯着他快两百斤的身躯。
“有空减减肥,小夏细胳膊细腿的,别给人再压骨折了。”
他一下子脸色变得通红。
我已经懒得再跟他废话,“你不是羡慕人家死了的老公嘛,我成全你。”
“离婚协议在桌上,你麻利签字。”
我环顾四周,“这房子还有2个月租期。”
我和他甚至没有什么需要分割的财产。
结婚三年,我只是眼看他从一个清爽的少年变成了一个不懂节制的油腻胖子。
该懊悔的不是我。
陈澈阳站在不动,但整个人都在微微发抖。
他赌气似的瞪我,“真当我多稀罕你?我早就被你管烦了,离就离。”
他大步流星地走过去,拿起笔却迟迟签不下去。
像是在给自己鼓劲儿似的。
他咬紧牙关说,“小夏比你好一百倍。”
“跟我离婚,谢忱你后悔去吧。”
我目不转睛地盯着他飞快的签下名字,顿时如释重负。
……
我爸妈的房子要拆迁了。
这消息已经传了好多次,陈澈阳的寡母一直惦记着。
后来因为屡次消息是假,她老人家才没再关注。
这次是真的,住户们都已经收到了补偿方案。
得知我离婚的消息,我爸妈笑得合不拢嘴。
但听说陈澈阳是跟小寡妇滚了床单,我妈又气得连拍大腿。
“他的脸呢?别人还知道藏着掖着,他一点不装啊。”
我按下心头的苦涩,我想陈澈阳原本是想装的。
但是对他来说难度有点大。
我们原本图便宜,租住在老破小里。
周围的住户都是上了年纪的人,大把的时间可以看热闹。
要不是我平时鲜少和那些阿婆聊天,或许一早就知道了这桩丑事。
陈澈阳的妈妈第一时间就打来电话。
她早年辛辛苦苦拉扯陈澈阳长大,对这个儿子溺爱成性。
电话里连珠炮似的咒骂我,“几年都生不出儿子还敢提离婚?”
“你平时早起来一点给他做饭,他能天天往人家店里跑?”
这种鬼话在我和陈澈阳刚结婚的时候她就夹枪带棍说过许多次。
那时陈澈阳还和我你侬我侬,格外地维护我。
“谢忱要上班的,她早上起不来很正常,楼下什么买不到?”
他妈妈讥讽地看着我,“起不来?天天早起我就不信习惯不了。”
回想起这些,我现在只觉周身轻松。
她不是总担心他儿子饿死么?现在跟小寡妇在一起了。
以后不怕挨饿了。
果然,我前脚搬走,鲍夏立刻就搬了进去。
陈澈阳还不敢声张,鲍夏却是炫耀似的给我发了个视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