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许源于年少承压甚巨,性情渐趋沉静,温婉不争,心怀善念。彼时岁月颇为艰辛,白日苦读圣贤,夜晚则于学舍劳作以减家中重负,自奉甚俭,每月仅供数金以资己需。幸而,学成之日,吾得以入仕账房,双亲颜展,夸吾终得安逸。归宁之时,最乐之事莫过于望双亲笑颜如花,心悦之至。吾素以家族为重,尤以双亲为先,不辞疲倦,伴其左右。
一日,决意请假还家,早早告知双亲,二老闻言,喜不自胜,即刻着手张罗家中诸事,以迎吾归。归期前夕,吾心潮澎湃,整理行囊之时,不时抬眸望钟,心驰神往。吾甚至为故土之屋舍、路隅之铺,各赐雅号,欲归家后与双亲共赏笑谈。
欲转身离去,忽见角落折叠床一张,心生疑惑,近观之,心下不解,既有多余卧具,何必强吾居弟室?
询母原委,母神色一沉,严词道:“那是备汝弟夫妇归家所用,岂是你能觊觎?”吾怒言相对:“吾乃亲生骨肉,怎及新进门儿媳?”母面色更沉:“女大当嫁,犹如泼水难收,能容汝归宿一宵,已是宽宏大量,竟还顶撞?”吾震惊,未曾想母会出此言,泪如泉涌:“娘,吾在外从不添烦增忧,何以待我至此?”泣问:“吾难道不是您女儿?”母冷笑:“休提你在外之苦,供奉家用,本是分内之事。”
挂断电话,吾恍悟,一直以来,吾竭力讨好的母亲,实则视吾为陌路人。多年付出,付之东流,于娘心,吾竟不敌初识之儿媳。
几日后,吾鼓起勇气,复电于母,欲求解惑,言及婆家厚待,母仅冷笑:“人家财大气粗,赠予儿媳房产,不足为奇。”自此,吾未再与母联络,全心投身于事业与家庭。然,答案只有一个——吾在母心中,永不及他人。那次归家之创,久萦吾心,母亲之言,时常浮现脑海,夜不能寐。
于是,吾再度归家,坦诚对母言歉,言不该心怀怨怼,望重修旧好。母女俩敞开心扉,畅谈多年误会,原来,弟之离世对母打击甚巨,使母心怀自责,致待吾冷漠。是夜,一家团坐,气氛和乐融融。母细心置吾之所爱菜肴于前,吾与父笑语连连。
此后,只要闲暇,吾必归家探视双亲。每与母相拥而泣,更深感亲情历练弥坚,缝合之痕,愈显珍贵。与母关系重修旧好后,吾亦渐改昔日专务工作之生活方式。父母见家人和睦,笑颜绽放,幸福满满。一次,吾驾车携双亲至海滨。一家三口在沙滩上欢声笑语,父母如同孩童般欢乐。
当吾重新解读亲情真谛,决心给予父母一个温馨的晚年。母亲欢喜异常,挽吾之手,言有吾在,再无忧心孤寂之时。初归家,吾白日仍需工作,故请人照料双亲起居,然二老总觉无吾在侧,食不甘味。日久,吾身感不适,夫君劝吾勿过于劳累,须珍重身体。此时,吾有孕在身,为胎儿安康,只好辞职休养。
吾初次深切体味,血浓于水之情何其珍贵。或许过往与父母间有所误会,然时光终能抚平一切创伤。睹女成长,吾渐懂为母之不易,反思往昔对母之误解与怨怼,是否过分苛责。某日,吾终向母坦露心声,泪眼婆娑:“娘,是吾不对,不应怨怪您严苛教诲。吾真心知错。”未料,向来坚毅之母,闻吾言,泪水夺眶而出,紧紧拥吾入怀,言语激动:“傻孩子,娘亦有错,不该对你期望过高。
吾们和好吧。”刹那,吾领悟母亲那份深沉无尽之爱。吾誓将珍惜这份重拾之情,竭力弥补其多年之失落。吾邀母至吾家小住,日间共逛市集,夜则烹调美食侍母,听她讲述往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