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我像G吃S一样趴地上的时候,首先感觉到的真还不是疼痛,时间停滞,大脑一片空白,精神上的反应掩盖了生理上的回馈。完全出乎我意料,一个中年男人会大庭广众又众目睽睽地给路人来上这么一出“好戏”。是的,对他们来说,只是一场好戏。因为就在不远处,有两个跟我年龄相仿的男人被我的巨大“动静”吸引了过来,他们强忍着没笑而已,心里一定很想。他们也没有过来拉我一把,可能因为我是男人,就不需要别人怜香惜玉。我意识到应该很快恢复常态,几秒过后我就爬了起来。前面那两人很快不自然地就转过了头去,似乎什么都没有发生一样,这是我及时起身收到的效果。朋友过后还嘲笑,堂堂一C级干部,笑死个人。我管他,谁认识我?我又认识谁?这世界每时每刻都在发生跟我这样自己是尴尬但别人无所谓的事情,摔就摔,起来就是。进城的大巴车就在不远处,顶多十步开外,都不知道自己急个啥。那硕大的行李舱的门和旁边上人的小门都开着,感觉多少有点嘲笑我的意思。搞得我很想大声来句C话发泄一下,没有,这个地方我每年往返好几次,车也每次都停在这个地方,地面细微的落差也不是现在才有,大家不都好好的?问题在我,产生了幻觉。售票窗口这回难得人少,买车票的时候就不自觉地往停车的方向看,隐约在排队。赶不上这趟还得至少得十五分钟到半个小时,时间已经六点。我就往前小跑了起来,到了跟前居然没排队,抬头晃眼一看车厢还挺空,遗憾的是,忘了收住脚步,一个趔趄,悲剧就发生了。再等我起来上车,里面几乎已经满员,就剩几个位置。我赶紧找个坐下,本来心有不甘,这下得到莫大的安慰。刚才那一跤,摔得值当。
过后的疼痛总是姗姗来迟,胳膊肘和膝盖首当其冲,我一开始根本来不及去顾及它们。近视眼首先想到一定是眼镜。还好在鼻梁上面,这是不幸中的万幸。随后右边手掌靠近小拇指的一侧隐隐作痛,多半是摔下那一瞬间只顾用手去撑,把里面骨头伤到了。左边的胳膊肘磨破了一小块皮,露出翻红的血肉。我干脆把袖子撩起来,省得弄脏了衣服,还总被蹭到,是舒服了点。有些年头没摔过跤,跟前一阵说相声的某大师自嘲自己二十年没挨过D一样,我觉得挺好的。人不能总是那么顺风顺水,偶尔绊你一下,可能不是坏事。这样属于精神上的自我安慰,但有道理。所以当众摔个跤算得了什么,别人看你几眼笑你几下又何妨。前一阵我还算经历了一趟生死,没觉得多大个事。就这点小伤小口,风轻云淡。最近发生的种种事情,感觉我都无所畏惧了。不是想丢掉敬畏,而是希望变得再平和一点。最好的轮不到咱,无福消受,最坏的,若是来了,咱也要能扛上,活着就这么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