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个周末,《你是凶手》和《追凶十九年》电影两部国产犯罪片同日上映,联系到此前的《长安道》、《受益人》、《铤而走险》以及《风中有种雨做的云》等片,不难发现国产犯罪片在2019年已经成为一股重要的类型电影,始终活跃在今年的大银幕上。
但这些电影的口碑却普遍堪忧,而票房更是集体败北,没有一部“黑马”出现,那么国产犯罪片到底路在何方呢?
犯罪电影并没有一个绝对严格的概念,通常是指故事主线涉及案件发生与侦破的过程的电影作品。这类电影往往带有强烈的戏剧冲突,动作场面,悬疑情节而被观众喜闻乐见,部分作品还可以在故事中揭示深刻且复杂的人性。
在世界电影史上,此类型的经典作品众多,比如文戏与武戏都无比精彩的《盗火线》,比如抽丝剥茧引人入胜的《七宗罪》等等。
犯罪电影的本质属于商业的一种,有自己非常成熟的套路与模式。反观国产犯罪片却非常缺乏这种类型片的意识,比如对于动作戏的敷衍了事,在《长安道》开头中,“女儿”与一帮流氓对打,假模假样的几下便把一帮壮汉打倒,实在是过于草率与糊弄,《盗火线》里面主演受过几个月的专业训练,即使在韩国片《极限职业》(国产片《龙虾刑警》韩国版)中,女警官的身手也是极具观赏性的,似乎国产导演对于动作戏始终没有个人强烈的喜爱与追求。
当然,没有动作戏的犯罪片依然可以靠剧情引人入胜,但是创作者们是不是用心研究了像《七宗罪》、《杀人回忆》这样主打悬疑的犯罪片呢?玩悬疑片其实就是一个和观众做游戏的过程,作者巧妙要布置悬念又要适当误导观众,并不能给观众任何溜号的机会。
像《追凶十九年》这样的片子,连分析现场和排查推理的具体内容都没有,拿什么把观众带入“破案”的视角呢,不带入怎么让观众跟着主人公一直往前走呢?一个犯罪片,连犯罪的过程没都没有,怎么吸引观众?怎么给主人公制造压力?
纵观国产犯罪片,非常明显的问题就是片子的类型感不强,有的像文艺片,有的像剧情片,有的有点像犯罪片的又不刺激又不紧张还不悬疑,那让观众怎么买账呢?
对于广大的创作者而言,踏踏实实学习好成熟商业犯罪的套路才是王道,然后再拍片子按照这个模板来,起码可以保证片子是不会差的!
并不是所有的国产犯罪片都没有类型化意识,很多电影直接或间接向与我们接壤的韩国取经,这显然是一种正确的选择。
韩国电影的类型化丰富且成熟,就犯罪片这一范畴,无论是偏动作还是偏悬疑的片子,无论偏史诗还是偏喜剧的,都保持着非常高的水准。事实上,韩国犯罪片的类型化做得非常好,比如主人公的人设、故事的主线以及剧情的反转,以及文戏与武戏的情节点设置都非常专业(既符合商业犯罪片套路)。
几部借鉴韩片后创作出的国产电影也明显体现出比纯国产犯罪片更为专业与成熟的质感。比如《大人物》、《破局》、《龙虾刑警》、《你是杀手》等作品。
但是两国文化与现实生活语境还是存在较大差异,如果不能把作品充分本土化,让人物、事件、剧情完全接地气儿的话,还是不能让作品令人满意。
《龙虾刑警》过于漫画化的风格与观众熟悉的公职人员还是有很大距离,容易让人出戏。《你是凶手》里面的女性复仇似乎对于中国女性而言又有点过于“强势狠毒”,与观众心里认知难以找到契合点,而女童的“意外坠崖”又过于扎心,李泽厚说过,中国人是“乐感文化”,具体一点就是这件事如果非要不可,也不要把这么残酷的画面直接摆到眼前,这样带给国产观众的不是刺激而是反感!
主演也非常重要。韩片的演警察的通常有股子狠劲儿,人物立得住,对反派人物剑拔弩张的力量就建立起来了,即使迫于不可言说的原因,也不至于在《追凶十九年里》里用一张文青俊秀面庞硬去演一个暴脾气警官吧?费力不讨好,让人觉得特假。
韩国电影真是宝藏多多,明学暗抄都不丢人,关键是要懂得,那些地方是真需要直接“拿来就用”,哪些地方“必须得改改”!
03 跨类型融合或许才是蹊径
无论是按照类型片的套路创作也好,还是像韩片“充分学习”也好,都只能相对保险地走一条别人走过的老路。对于电影项目而言,自然是一条降低了风险提高了胜算的合理之路,但是对于创作者自身而言,拍出一部风格独特的作品或许比拍出一部老套但赚钱的电影更为诱人。
在纯粹的类型片范围内,实际上门槛和瓶颈都是非常高的。比如枪战戏,无论是《盗火线》的经典大战,还是杜琪峰《大事件》里面的七分钟长镜头,想要出新谈何容易,再比如塑造经典反派人物,《黑暗骑士》里的小丑癫狂无法超越,《城中大盗》的温情悍匪恐怕又难于过审。
在这样的情况下,单纯的犯罪电影难于推陈出新,不如做类型片的兼并与融合。
《长安道》这部片子的失败来自于正邪双方。反派方面,为了自己的虚荣违背人常,面对亲女儿的大义灭亲选择见死不救,颠覆了人性底线,即使范伟老师演技再好也难以说服观众,而正面人物的问题是,情感混杂不明,一对出生入死的搭档,青年男女之间欲说还休的暧昧情感,偏偏要给男主人公加上女朋友,一是混杂了三角恋情,二是让他对女主人公的情感只能局限在纯粹的友情,当女主人公牺牲了,只有真正男友的伤心才能催人心碎呀!
其实这部片子,如果在犯罪片中,去掉男主的女友角色,让男主与女主萌发爱情又痛失,把爱情线加强,让片子更多的是显现一对年轻男女警官卷入一场破苏迷离的案件,萌生爱情又错失,会比现在这样的故事重心在失散父女重聚又相杀,是否会好得多?
跨类型最成功的国产犯罪片,当属《唐人街探案1》。一正一邪的主人公组合去经历一个破案的犯罪片故事核,一方面本片把悬疑、追逐、打斗这些商业片元素高质量完成并按照“套路”准确地放置了适当的情节点上,另一方面,又巧妙地将犯罪片和喜剧片做了完美结合,让观众在轻松加愉快的过程中欣赏了一部紧张刺激的电影,为观众带来了快感,就为电影带来了成功。
中国电影市场正在越来越大,类型片的机会与空间也在逐渐提升,如果谁能标准的质量上乘的犯罪电影,一定票房可期,如果谁要是能创造地拍摄出完美结合了犯罪片与其他类型片的新型电影,十有八九它就会是下一匹黑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