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毅元帅文武兼备,学贯中西,为中国人民的解放事业和新中国的外交事业,做出了卓越的贡献。1972年,这位功勋卓越的开国元勋却离开了我们。
在当时,陈毅的逝世并没有引起许多人的注意,直到毛主席突然到来,陈毅元帅追悼会的规格和意义都发生了巨大的变化。
然而,在这场追悼会中,除了毛主席,还有一位特殊的客人,一见到周恩来就嗔怪他,毛主席远远看到之后微微一怔。那么,这个人到底是谁呢?
陈毅病重的消息中共九届二中全会临近结束时,张茜见丈夫的身体日渐消瘦,腹痛加剧,多次催促陈毅给周恩来写信,请求批准返北京治病。周恩来收到信件之后立即表示了同意。
1971年10月21日,陈毅与张茜回到北京之后,住进了解放军三零一医院。刚刚住进医院之后,陈毅的首页病历写着,头痛、头晕,高血压十余年,近两年加重。近两年多来体重下降二十多公斤。
1971年1月16日,已经回家还没半个月的陈毅再次住进了医院,外科主任摸到陈毅腹部右侧有一个很大的硬块,按上去痛感明显。
初步诊断为:亚急性阑尾炎,必须要立即开刀,当天下午,周恩来批准手术之后,立即派去自己的保健医生陪张茜一起来到了医院,等候陈毅手术结束。
然而,当手术刚刚开始几分钟时,手术室突然慌乱起来,医生们发现,陈毅的阑尾是好的,真正的病因是靠近肝区外的结肠癌瘤。
癌瘤已经死死卡住了结肠,最狭窄的地方,医生用小手指穿过都很难,更糟糕的是,在手术中医生发现陈毅的结肠癌已有局部淋巴结转移,已经靠近了肝脏。
为此,医生只能将开阑尾的切口,向上延长为丁字形,把看到的转移的部分全部切除干净。
由于当时的手术室根本没有做大手术的准备,只准备了一切切除阑尾的简单器械,就这样原本半个小时的手术,却整整做了五个多小时。
对于一位耄耋之年的老人来说,5个小时的大手术是很消耗人的,但据陈毅身边的工作人员回忆:
陈毅回到病房之后,并没有表示任何不适,也不使用任何镇定、止痛的药物,四五天之后,就可以下地活动了。
之后,当陈毅得知自己的病情之后也表示坦然接受,他坦率地说道:
“癌症也没有说什么要紧,何况已经拿掉了,要是再长出来,再开刀,有什么可怕的。”
因为陈毅的病情比较严重,所以医院决定化学治疗和放射治疗同时进行,即便陈毅的身体也再好,意志再坚强也抵抗不了治疗的痛苦。
为此,他加强体质锻炼,每天都会绕着医院走三圈,每一圈就有三千多米。在他的努力下,陈毅很快康复并出院来到了北戴河休养。
在北戴河期间,他并没有停下运动的脚步,反而加大了运动量,每天除了都会在海边晒日光浴,早晚还会长途散步。
在这一年的五一劳动节,陈毅精神抖擞地穿着军装出现在了毛主席和周恩来的面前。一见主席,陈毅尊敬地行了个军礼,毛泽东兴奋地站起来紧紧地握着陈毅的手,询问他的病情。
大病初愈的陈毅第一次见到毛主席也很是兴奋,回答着:“主席,好了,好了!”
9月2日,是陈毅的七十岁大寿,张茜为他安排了一个小小的聚会,并邀请聂荣臻夫妇来聚散。饭毕,陈毅还挽着聂荣臻的胳膊,开心地邀请他合影:
“今年建军45年,我们参军45年了,来,我们两个老战友、老朋友、老同乡又是老头子,一块儿合影留个纪念吧!”
聂荣臻爽快地答应。
不久之后,周恩来专程来到了北戴河会见西哈努克亲王,晚饭后专程看望了陈毅,并嘱咐他一定要安心休养,四届人大就要召开了,希望它能早日康复。
9月9日,陈毅从北戴河回到了北京。但这一次回去之后,陈毅的身体却再次一次倒下了。经过两次连续的大手术,陈毅的身体状态更差了。
连续两个多月,他接连呕吐身体疼痛,每天都需要输液,输液就要十几个小时。即便如此,陈毅还是靠着自己坚韧的意志默默承受着这一切。
为了不让身边人担心,他经常和家人开玩笑:
“啊哈,我的身体已经实现管道化啦。”“世界上有这么长的宴会吗?你们看,我已经吃了16个小时啰。”
陈毅住院之后,周恩来非常关心他的病情,周恩来听过了陈毅详细的治疗情况之后,便决定让陈毅转院到日坛肿瘤医院做放射性治疗。
就这样,陈毅开始了他的“放疗”,每个星期做六次,每次都是老院长吴恒兴亲自治疗的。
但对于陈毅的病情,吴恒兴也心急如焚,于是后来在人民大会堂遇到周恩来时,便如实上报了病情,他怀疑陈毅有非癌细胞转移的情况。周恩来久久地握着吴恒兴的双手,轻声地道谢。
随着治疗的加深,陈毅身体也已经骨瘦如柴。1971年12月26日凌晨5点,昏迷中的陈毅突然睁开了双眼,告诉守在床边的女儿要吃面条。
最近陈毅有好多天不吃饭了,姗姗一听说爸爸要吃饭,顿时开心了起来,急匆匆地要去病房,是以为父亲的病情好转了。然而,当陈毅端着面前的这碗面条时,也只是吃了几根。因为这天是毛主席的生日,陈毅为了毛主席,要争取在年底下床走一走。
但事实却并不像他想得那么乐观,陈毅的病情反而越来越重,朱德夫妇、聂荣臻夫妇、王震、叶剑英等人几乎都会来探望陈毅。
1972年1月2日深夜,周恩来接到了医生的报告,陈毅有回光返照的迹象。周恩来立即从人民大会堂乘车赶到了医院。周恩来看着昏迷的陈毅,待了一会只能离开。
1月4日,陈毅的体温下降,神志恢复了清醒,他对床前的妻子和孩子们说出了最后的遗言:“……一直向前……战胜敌人……”
1月6日深夜11时55分,开国元勋陈毅逝世。陈毅逝世后,关于他的追悼会规格也起了一些争议,直到确定毛主席出席之后,才提高了规格。但在陈毅的追悼会上却来了一位特殊的客人。
张茜手挽毛主席1月6日,陈毅逝世,毛泽是在1月8日审阅陈毅追悼会的文件的。文件请示追悼会的规格按军队的元老一级安排,毛主席和其他政治局委员都不参加。
毛主席在审阅报告时,将周恩来所写的悼词“有功有过”四个字删除后画了圈。
但在事后,毛主席却突然决定了要参加陈毅的追悼会。
那天正是中午,毛主席吃完午饭之后拿起书来看,却始终都看不进去,因为他知道陈毅的追悼会即将开始了。1点30分的时候,他突然通知身边的工作人员去调车,要参加陈毅的追悼会。
毛主席决定突然,穿着睡衣就出来了,工作人员立即通知了周恩来和汪东兴。
周恩来正为陈毅的追悼会发愁,然而当他得知毛主席要参加,心里也都有了数,于是立即提高了追悼会的规模,并通知宋庆龄出席,通知在京的中央政治局委员和候补委员务必出席。
在毛主席还未到来之前,治丧委员会正紧张地准备着工作。在大家手忙脚乱地布置礼堂时,门外下起了漫天的雪,像是在为陈毅送行一样。
很快,八宝山银装素裹,似乎老天爷也在为陈毅的去世而感到伤心不已,于是下了这一场雪来表示他的哀悼。
紧接着,一千多名党政军各界的代表接连从大巴车上走下来,自觉排成两排在指定的位置站好。人们看着礼堂不由得哭出了声,大家纷纷低着头不忍心去看第二遍。
不久之后,党政军领导人相继到达,这些人,有的是与陈毅出生入死的,有的是与陈毅共同工作过的。
陈毅的夫人在工作人员的搀扶下走进了人们的视线,她整个人没有了生气,但也仍旧不忘为治丧委员会的工作人员点头致谢,他轻轻地说道:“谢谢大家了,这几天给你们添麻烦了!”
距离追悼会开始还有一个小时,周总理就马不停蹄地赶来了。周恩来下了车之后,首先观察了一下四周的环境,对身边的秘书说道,大雪天要通知各单位注意交通安全。
之后,又叫来市公安局的负责人交代:“一会儿中央领导来,你们一定要加强领导,要绝对保证领导的安全。”
周恩来进到礼堂之后,询问了毛主席等重要来宾的休息地方,检查了沙发的舒适程度。检查完周围的一切之后,周恩来这才走进大厅,看着陈毅的巨幅遗像停下了脚步。回首着这些年两人一起走过的革命路程,心中不免伤感不已。
不一会儿,毛主席的“吉斯”车就驶进了人们的视线中,只见毛主席的呢大衣下露着一大截睡衣下摆,下面是灯笼似的绒裤,脚上穿着一双“老头鞋”。
之后,在大家的簇拥下毛主席来到了休息室中,张茜立即走上前来想要快步扶住毛主席,她哽咽地问道:“主席,您怎么也来了?”
毛主席握着张茜的手,沉重地说道:“我也来悼念陈毅同志嘛!陈毅是一个好同志。”
之后,毛主席一一和陈毅的孩子握手,并询问了他们的工作单位和情况,勉励他们要努力奋斗。
毛主席宽慰和温暖的语言如一阵春风吹到了每个人的心头,张茜激动地挽住毛主席的胳膊,轻轻地抹着泪。
然而,就在这个时候,门外却来了一位特殊的客人,毛主席稍稍地一怔,立刻转身朝门外望去,那么这个人到底是谁呢?
追悼会上的特殊来客往门外一看,原来是西哈努克亲王和夫人来了。西哈努克亲王久久地握着张茜的手,沧然泪下。嗔怪站在一边的总理为什么这么晚才通知他,下午就是陈毅老朋友的追悼会,而他才接到通知。周总理笑了笑,立刻和他做了解释。
西哈努克和陈毅相识已经有十年,两人交往颇深。
在万隆会议期间两人相识,从那以后,中柬关系朝着友好的方向发展。
1956年2月,西哈努克亲王应邀访华,但在西哈努克访华之前,柬埔寨王国政府发表公报,声明在中华人民共和国和台湾之间仍然奉行不偏不倚的中立政策。
就是在这样的情况下,我党仍然决定给予西哈努克亲王以最高的礼仪,陈毅还亲自下令安排了接待工作。
1957年之后,南越在美国支持下,加紧侵犯柬埔寨边境,西哈努克为了抗衡美国和南越的压力,主动同中国改善政治关系。终于在陈毅的努力之下,在陈毅担任外交部部长之后,西哈努克决定同中华人民共和国正式建立外交关系。
1958年7月19日,中柬两国正式建交,两国关系进入了一个新的阶段。在这一年的8月,西哈努克第二次访华,陈毅全程陪同与他参观了许多地方。
在与陈毅接触的过程中,西哈努克亲王不仅感受到了陈毅的热情,还感受到了他身上的机智和幽默,与他交流时全身都非常放松。
1960年5月,陈毅陪同周恩来第一次访问柬埔寨,此次访问,他们也得到了柬埔寨老国王、西哈努克的父亲病逝的消息。
对方担心对我国的访问做得不周到前来报告,于是周恩来和陈毅商量过后,决定亲自率领代表团吊唁老国王。西哈努克得知后甚为感动。
于是在到达柬埔寨之后,西哈努克陪同周恩来和陈毅参观了被誉为东方四大古迹之一的吴哥窑,还到柬埔寨白马海上畅游,并签发了联合声明,这次访问取得了圆满的成功。
半年之后,西哈努克来到了中国访问,陈毅再一次陪同访问。
1970年3月18日,美国乘西哈努克访问之际,策动柬埔寨右派发动政变,建立了以朗诺为首的政权。
就在这个时候,中国政府给予了西哈努克全力的支持,他在北京宣布成立民族团结政府,中国政府第一个予以承认,毛泽东也发表了著名的5·20声明,支持柬埔寨王国民族团结政府的成立。
1971年五一期间,手术后的陈毅登上了天安门城楼,也见到了老友西哈努克,西哈努克紧紧地握着陈毅的手,连声问道:“陈毅元帅,您好!您一向都好吗?”
西哈努克不能常常见到好友,总是询问中国驻柬大使康矛召:“陈毅元帅身体怎么样?你若是见到他,请务必代我向陈毅元帅转达问候,我十分想念他。”康矛召立即向周总理作出汇报。
几天之后,陈毅亲自打电话请康矛召去中南海住所,询问了西哈努克亲王的近况。
康矛召得知陈毅也如此牵挂着西哈努克亲王,离开中海南之后,就立即去见西哈努克亲王,替陈毅传达了他的思念:“陈毅外长和夫人很想念亲王,亲王什么时候方便,他们想来看看您。”
西哈努克亲王非常高兴,便开始准备看望陈毅的礼物,他知道陈毅喜欢吃水果,他亲自吩咐在会客厅都摆上各种各样的新鲜水果。
陈毅来到之后,令人再一次进行了深入的交谈,殊不知,这却是他和陈毅的最后一次见面。
1972年1月6日,得知陈毅逝世消息的西哈努克亲王亲自打印了唁函,向周总理提出了要参加追悼会的请求。
周恩来知道两人交往颇深,但因为当时陈毅追悼会的规格定的是军队元老一级的,连中央政治局委员都不能参加,所以作为外国元首的西哈努克是绝对不能参加的。因此,周恩来只能拒绝西哈努克的请求。
但当周恩来得知毛主席要去参加陈毅的追悼会之后,便立即通知康矛召:
“请转告西哈努克亲王,如果他愿意,请他出席陈毅外长的追悼会,我们将有中国领导人出席。”
就这样,西哈努克亲王如愿来到了陈毅的追悼会,亲王见到陈毅的夫人后,久久地握着她的手,沧然泪下。
之后,毛主席也和西哈努克在休息室里交谈了一会儿。就在这时,叶剑英走到周恩来的旁边拱手再三,于是,周恩来便成为了致悼词者。
在毛泽东与西哈努克亲王谈话即将结束时,张茜真诚地请求毛主席,:“您坐一下就回去吧!”毛主席却摇了摇头,提出了一个要求:“不,我也要参加追悼会,给我一个黑纱。”张茜强忍着眼泪摆了摆手:“那怎么敢当呢?”
最后,在毛主席的再三要求下,张茜只好递给了毛主席一条黑纱。之后,张茜搀扶着毛主席走进了会场,毛主席身穿银灰色的夹克大衣,衣袖上缠着一道宽宽的黑纱,看起来非常醒目。
陈毅追悼会开始之后,周恩来致悼词,而西哈努克和他的夫人分别站在毛主席两旁,静静注视着老友陈毅。
斯人虽已逝,情谊永留。陈毅与西哈努克亲王长达十几年的友谊,历久弥坚,在瞬息万变的历史镜头中永久定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