柔软与颂赞——武玮的音乐哲学

鱼迅 2025-02-22 18:23:52

柔软:对抗世界的另一种倔犟

在崇尚力量与个性的时代,武玮选择了一条更隐秘的路——“认软服输”。她曾以为“倔犟”是艺术家的宿命,像布莱希特发展史诗、亚里士多德铸造悲剧那般,用强硬姿态对抗世界,然而,她逐渐在创作中看清——倔犟若仅跟随本性的召唤,则易引发更大的灾祸。武玮认为,对抗世界的方式需要一种另类的“柔软”。

这柔软起初源于仁爱的传递。祖母布满皱纹的手改变了武玮的认知:“我现在居然看懂,我的祖母是我的未来。”这个发现颠覆了她的创作惯性——柔软不是妥协,而是让音乐成为“意义之象”的容器。她在《第二交响曲》中采用的“颂”体裁,正是这种转变的具象化:“颂是认软服输的,是真实。”

祖母的皱纹成为她最重要的创作隐喻:那个被误读为“衰老软弱”的身影,实则是生命最坚韧的形态。从《第二交响曲》的第三乐章“祖母在未来”中,弦乐与管乐的交织缠绕钩沉了她对祖母的回忆与向往,祖母已然超越时空,她的仁爱心成为武玮的追求。教会了她,柔软不是妥协,而是像水一样,在低处承接天光。

不要对抗,赞颂吧

这种认知重塑了她的音乐语言。当世人将“风雅颂”中的“风”奉为民谣采风的圭臬时,武玮转身拥抱了最古老的“颂”。风是飘摇的,而颂是扎根的。它不美化苦难,不贩卖情怀,只是以匍匐的姿态,让音乐回到赞颂的本源。武玮道,人就是弱小的,渺小的。于是,她越来越喜欢颂。唯有颂是真实的,是“认软服输”的。

“敬畏,敬畏;感恩,感恩。别无其他。所以,这个主题是最适合音乐的。音乐被创造出来,从来就是两个方向——安慰和赞颂。安慰人间的悲恸,赞颂造物的恩典。”

当音乐产业沉迷于制造更多“完美作品”时,武玮的实践揭示出更深层的创作伦理:“写错了,全部错了,一塌糊涂,随后,天籁便降临了。”这种对创作中“错误”的坦然,恰是对抗算法霸权的终极武器。她的音乐提醒我们:真正的创作革命,始于放下对想象力的执念,在倔犟与柔软的交界处,赞颂生命本身的意义。

编辑/爱诺 王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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