婚礼现场,未婚妻突然被她男闺蜜的电话叫走。
我妈被气得当场晕倒。
五分钟后她再回来,现场空空,婚礼早已经散场。
只有她的娘家人等在原地,“你刚刚接电话忘了关麦克风。”
1
司仪念完新娘新郎准备交换戒指的流程时,许知黎一只手拎着裙摆准备去接电话。
我攥住她的手腕,她抬眼和我四目相对,我清楚地看见她眼里闪过的不耐。
“纪嘉行,你先松开我,我现在真的有点急事!”
即使她刻意压低了声音,可是她身上别着的麦克风仍然让她的话被人听了个清清楚楚。
我的沉默让她彻底爆发,她强硬地甩开我的手,“你板起个死鱼脸给谁看啊?我都说了我有急事!”
“我们结婚又不缺这十几二十分钟!你非要让大家站在这里看我们的笑话吗?”
“早知道我就不应该这么早答应你结婚!”
婚礼进行到一半,她为了接一个电话当场就给我甩脸子,明明是她先让这场婚礼变成闹剧。
她拎着裙摆头也不回的跑出去接电话。
她父母看情况不对,赶紧陪笑着出来打圆场,“你看看这孩子,可能是医院里有急事。”
“嘉行,真是委屈你了。”
我的手紧紧地攥着手里的戒指,因为用力过度在手心留下一道道的勒痕。
别人也许没看见,但我却看的清清楚楚,根本不是医院里的急事。
是她的那个男闺蜜。
我想,我刚才就应该质问她为什么在这么重要的日子里还要和他纠缠不清。
可是我说不出口,我还想给我们之间留点体面。
“景文?怎么这时候给我打电话?是不是身体又不舒服?要我现在去医院看你吗?”
许知黎的声音温和,全然没有刚才从婚礼上离开的盛气凌人。
她没关身上的麦克风。
声音回荡在在整个会场,所有人都听的一清二楚。
一片哗然。
我垂下眼尴尬地站在台上,饶是再有经验的司仪碰上了这种情况也打不回圆场。
不知道对面说了什么,许知黎的声音更加软和,我听见她说,“我知道,我当然是最爱你了!”
终于有人反应过来,忙不迭地把音响的电关掉。
可是来不及了,两家父母,亲朋好友,在场的所有人都听的一清二楚。
人群里一阵惊呼声响起,我妈被硬生生地气晕了过去。
现场乱成了一锅粥。
我手忙脚乱地打了120,家里的叔叔伯伯帮着我把我妈送去了医院。
许知黎始终没回来。
我留在现场向一个又一个的宾客赔礼道歉,他们大多向我投来怜悯的目光然后拍拍我的肩膀离开。
一直到送走了最后一个宾客,许家父母依旧没找到许知黎。
没有人知道她藏在哪里接这个见不得人的电话。
他们面色羞愧,手指不安地绞着身上为了参加婚宴新买来的礼服。
大喜的红色,我越看越觉得扎眼。
“嘉行,这其中肯定有什么误会!你都和黎黎谈了这么多年了,她是什么人你是知道的呀……”
我扯下胸前的红花扔在地上,声音里是掩饰不住地疲惫,“抱歉,叔叔阿姨,我现在得去医院照顾我妈,先失陪了。”
认识了这么多年,一直到步入婚姻的殿堂我才发现,我好像一点也不了解她。
我不知道她会和她的男闺蜜说最爱,也不知道她的男闺蜜在她心里的地位远高于我。
我在自己的婚礼上成了最大的笑话。
2
我刚赶到医院隔着病房门玻璃看了我妈一眼,许知黎指责的电话马不停蹄地就打了过来。
“纪嘉行,你是不是有什么大病?我不就是接了个电话吗?你至于吗?”
“先是在婚礼上给我摆脸色,后是直接把宾客请走,这婚还结不结了?”
“你不要忘了,当初是你求着我要结婚的!日子是你选的,婚纱照我也配合你去拍了,现在你又要唱哪出?”
“你脾气这么大,我们以后还怎么过?三天一小吵五天一大吵吗?”
她没有解释为什么会在婚礼现场说出最爱别人的话,哪怕只是敷衍我一下她也不乐意。
也没有问为什么婚礼现场的人突然全走了,她只会破口指责我。
在她心里,只会是我有错。
她从来没错。
“哑巴了?还是你连人话都听不懂了?我问你,你还要不要结婚?”
我捂着听筒,只觉得她尖锐的声音实在是吵闹,沿着医院走廊走到窗边才开口。
“你没问叔叔阿姨为什么婚礼宾客全散了吗?”
她声音不耐烦,“我还想问你呢?你把我爸妈弄哪去了,怎么他们也不见了?”
我点点头,轻声呢喃一句难怪。
那边传来许爸许妈的声音,许知黎不满地抱怨一声,“真是烦死了,和你说也说不清楚。”
“一天天地一问三不知,结婚的好心情都被破坏了个干干净净!”
我还什么都来不及解释,电话被她恶狠狠地挂断。
让她爸妈和她说也好,省得我说一句她怼三句回来。
我妈只是一时气急攻心昏了过去,在医院挂了水观察了一天,医院就让人收拾东西出院了。
我没想到许知黎会特意跑来接我妈出院,她拎着早餐站在病房门口。
“我给妈送早餐过来。”
我妈冷哼一声,“婚礼没办,证也没领,我福气浅,当不起你这声妈!”
“妈,你别这么说!”
她眼眶发红,求助般地看向我,“嘉行,昨天事情我不是故意的,我能解释。”
我没说话,接过她手里的早餐递给我妈。
等会少不了要和她掰扯,我挨会饿没事,我妈身体不好受不起。
我把她带出了门,她拉着我的袖子和我道歉,“昨天是我男闺蜜在婚礼上给我打电话了。”
“他有严重的心理疾病,在榕城又没有别的朋友和亲人,我不能不管他。”
“上次,上上次,他差点就在浴室里割腕自杀了,要不是我及时赶到他都只剩一具尸体了。”
“可能是我要结婚,他太没安全感了,我怕他自残只能哄着他。”
“昨天我也是为了安抚他才说那些话,你别放心上,我可以去和那些亲朋好友解释!”
解释什么?
解释我的女朋友能细心安抚另一个男人却在婚礼上对我恶语相向吗?
让所有人都知道我是这场感情里的小丑。
这样实在是,太不体面了。
她攥着我的袖子,眼里的真诚不似作假。
好像一切都没有发生过,我们没有在婚礼上起争执,宾客也没有意外地听到她和另一个男人的聊天。
我们依旧是一对相爱的恋人。
我没有回应她,眼泪顺着她的脸颊滑下来滴在我手背上烫的我心里发慌。
“我昨天就是太生气了才说出那些气话!阿行,我错了,我再也不和你赌气了……”
“我下次一定不这样,你就原谅我这一次,好不好。”
“再等两天,我们就去把证给领了,到时候再风风光光地办一场婚礼和大家解释清楚。”
“大家会理解的。”
她言辞恳切,看起来像是真的知道错了。
可是只有我知道,我们这段感情已经有了抹不掉的裂痕。
破镜难重圆,顶着这段感情,我不知道我们要怎么过一辈子。
3
等把我妈送上高铁,她又折回去超市买菜。
“我看你今天中午都没吃好,我回去炒两个菜你爱吃的菜。”
我没想到她会注意到我中午有没有吃好,本来不想她再受累。
可她热情高涨,我也没狠下心来拒绝她。
一直到坐在同一个餐桌上吃晚饭,我们之间的气氛都勉强算的上和谐。
“打开看看这是什么?”
她神秘兮兮地递过来一个礼品盒子。
里面躺着一对精美的袖扣。
“我看这个袖扣和你之前穿的那套西装挺配的,本来想昨天送给你。”
“没想到半路出了点意外,好在现在补上也不算迟!”
我垂着眼盯了那双袖口好久,半晌才开口,“你有心了。”
执子之手,与子偕老。
寓意很不错的礼物。
我很喜欢。
我想,我们从大学时开始恋爱,到如今已经整整七年。
或许昨天真的只是个意外,她还是想好好和我过一辈子的。
昨天没戴上的那两枚戒指在我的袋子里硌了我一整天,我以为现在是拿出来的好时机。
可是她的电话铃声比我的动作来的更快。
“喂?喂?景文,你现在还好吗?你千万别冲动!我现在就过来!”
“抱歉,阿行,他那边现在出了点状况,我必须要过去。”
我隐隐约约听到那边有杯具被摔碎的声音,男人呜呜咽咽的声音从听筒里传出来。
许知黎几乎是腾地一下起身夺门而出,临走前还不忘带走她早就装好饭菜的保温碗。
我看着桌上已经有些放凉的饭菜,每一道菜里都放了我讨厌的葱花和香菜。
原来她做这顿饭的目的,只是为了借我家的厨房给高景文做饭。
我从口袋里掏出那两枚戒指,连着她送我的那两枚袖口一起扔进了餐桌的抽屉里。
每多一眼看见这两枚戒指,我就会想起婚礼上的不欢而散和她为了另一个男人着急上火的模样。
太折磨人了。
不如眼不见为净。
曾经在黑暗里紧紧相拥的两个人,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渐行渐远。
我试图把菜里所有的葱花和香菜挑干净,辛苦半天到最后所有的菜里却还是残留着香菜的味道。
我有点犯恶心,索性把所有的菜都一股脑倒进了垃圾桶。
本来也不是特意给我做的饭菜,即使是全喂给垃圾桶,我的良心也不会有半点不安。
一直到晚上许母又慌慌张张地给我打电话,“嘉行,黎黎和你在一块呢吗?”
“我这给她打了半天电话也没人接啊,要是在你就和我说一声。”
“我也好放下这个心。”
“不在,她没和我在一起。”
对面传来尖锐的惊呼声,“这么晚了她没和你在一起她能去哪?”
“这傻孩子!我昨天刚臭骂了她一顿,她这会也许是生我的气故意不接电话呢。”
“嘉行,妈求你给她打个电话,她最听你的话了,你的电话她不会不接的。”
最听我的话了?
我扯起唇,有点想笑可怎么也没笑出来。
“阿姨,你先别担心,她指不定是去哪个朋友家玩了,我会打电话问问她的。”
她在榕城哪里还有什么好到能在别家过夜的朋友,要非说有,高景文算一个。
许知黎很快接通电话,她声音有些烦躁,“我不是早就和你说过我来照顾高景文了吗?”
“你怎么还一直给我打电话?几十个未接电话,除了来查我的岗,你一天天就没有别的要干的事?”
“你不用工作吗?也没有娱乐?你哪怕是多刷会手机玩玩呢?”
“是你妈让我……”
许知黎的声音拔高了几个度,“纪嘉行!你去和我妈告状了?”
“我妈年纪大了,你为了这点破事动不动就去给她添堵,我真没想到你会这么卑鄙!”
我无力反驳,只觉得身心俱疲。
对面安静了一会,没多久我听见许知黎的一声惊呼,“景文,你别这样。”
4
电话被陡然挂断,只给人留下无限的想象空间。
她刚刚才答应我下次一定不这样,原来是不再和我赌气。
并不是不再管高景文。
只要高景文有事,哪怕再远她都会飞奔过去,更甚至一个电话就能轻易让她心神难安。
那我呢?作为她的男朋友,我永远也撼动不了高景文在她心里的地位。
我和许知黎是大学同学,她热情,向上永远像一颗小太阳一样照耀着我。
我爸因为意外去世那年,我妈忙的不可开交根本没空管我。
我一直浑浑噩噩,精神状态很不好,甚至几度有过自杀倾向,是她一直陪在我身边安慰我,照顾我。
从校园到婚纱,我们曾经在黑暗中一起走过很长一段荆棘丛生的道路。
我以为我们会顺理成章地结婚,生子,然后幸福一辈子。
可高景文是什么时候出现的呢?
第一次介绍时许知黎只和我说是她高中玩的非常要好的男同学。
她说他从小是孤儿,一路摸爬滚打长大吃过很多苦,让我多帮帮他。
可后来,她又和我说他是她最要好的男闺蜜,她不能眼睁睁地看着高景文出事。
他们的关系时时在变,却越来越亲密。
我不知道要到哪种地步才算帮,把自己的女朋友也一并让给他么?
她说高景文是她最要好的男闺蜜,他却连她的婚礼都不愿意出席。
更甚至,他明知道那天是她的婚礼仍然选择拨通的那通电话。
他就是笃定许知黎不会不管他。
我一直以为许知黎只是我一个人小太阳,可现在我才发现,她的光芒早已经偏给了另一个人。
或许,我们的婚礼阴差阳错没能办成是冥冥之中自有天注定。
我应该开始习惯一个人生活,没有许知黎的生活。
不知道是不是最近接二连三的变故,我当晚就病倒了。
明明是二十四五度的晚上,我盖着被子一个人蜷在被窝里仍然忍不住颤抖。
寒冷犹如一头巨兽吞噬着我,寒意顺着四肢百骸游遍我的全身。
细细密密的汗珠从额头上渗出,我挣扎地从床上起来,想起身去拿放在柜子里的医药箱。
好不容易翻出两粒的退烧药,也不管到底发没发烧,我直接干咽了下去,坚硬的药片刮得我喉咙生疼。
头晕眼花。
我听见许知黎的声音在耳边响起,“怎么又这样!生病了不去医院你在家指着这些药过日子呢?”
“铁打的身体也经不起你这么熬啊!”
“起来!我现在带你去医院。”
用力地睁了睁眼,只有床头的小灯发出昏黄的灯光
许知黎不在这里。
高景文生病,她根本顾不上我。
直到第二天清晨起来,我拿出温度计测了体温,高烧三十八度六。
我认命了,还是得上医院一趟。
因为发烧我不方便再开车出去,三十二度的天,我裹着长袖外套站在外面等车。
显得格外的滑稽。
屋漏偏逢连夜雨,我约的网约车司机也跑单了,“你先在那里等等,我送完去月亮湖的这个马上掉头回来接你。”
月亮湖在城东,我在城西,等着他来回一趟,我体温都降下来了。
“你不能接单你不早说,你非要我一直站在这里等你?”
对面冷笑一声,“你自己爱等怪得了谁,不想等就取消订单啊!我又没非让你坐我的车。”
一股热血直冲天灵盖,我再也抑制不住脾气,“不能送你接什么单,你就等着收我的投诉吧!”
对面直接挂断了电话。
有车在我面前停下,我没好气地说了句,“我可没求着你过来接我!”
车窗降下,周姐扯起唇笑了一声,“我就是路过看见你站这等过来看一眼。”
我有点尴尬,没想到会在这里碰到自己的顶头上司。
“上车,我送你去医院。”
5
“小纪,怎么连着请了大半个月的假,结婚是顶顶重要的大事,但是你也不能连工作也不要了啊!”
“要不是我提前出差回来,你就准备这么请大半个月?上头不批评你才怪!”
“不管这婚结没结成,工作总还是要的吧!”
我结婚那天请了不少同事,周姐正好赶上出差没能亲自到场。
看来我在婚礼上的事算是在公司被传开了。
我拢紧了衣服,垂下眼,“后天吧,后天我就回去上班。”
她咧开嘴笑了一声,“那行!等你休息好了回来战斗。”
她把我送到医院门口,临到下车时突然没头没尾地来了句。
“公司准备在南城弄个分公司,我的意思是南城是你老家,你要是去那边当个小领导,会比在这边舒服。”
“当然,你要是不乐意也没事,我重新安排人过去也行。”
我当然知道她是好心,公司现在不少人知道了婚礼上的丑事。
呆在这里一来是和同事抬头不见低头见,闹心,二来是往上真的没得发展的空间了。
当初毕业后我为了能和许知黎不异地才坚持留在榕城。
我的根,还在南城。
我爸,我妈,也在南城。
我点点头,“谢谢周姐,我会好好考虑的。”
我没想下会在这里碰上许知黎和高景文,他好像是生病了,脸色苍白得厉害。
虽然右手高举着盐水袋的我,现在的脸色也算不上有多好看。
他们好像是要去洗手间,许知黎替他把盐水袋子高高举起跟在他旁边。
换做从前看见这一幕,我估计早就忍不住上前质问她。
可是现在,我内心已经掀不起半分波澜。
我只觉得手臂发麻,举得累了。
我一个大男人都举得累了,更别提许知黎了,可是她还是心甘情愿地帮他举着。
这是我从来得不到的偏爱。
很可笑,我的女朋友在医院里尽心尽力地照顾着她的男闺蜜,却连自己的男朋友生病了都不知道。
我站在洗手间的走廊上,目光沉沉地看着他们向我走过来。
“纪嘉行?你没完没了了是吧?还追到医院来了?”她眼下乌青,昨晚显然是没休息好。
我自嘲地笑了一声,“不是谁都像你一样有空能天天追着高景文跑。”
“很难看出来吗?我生病了。”
如果她今天有看和我的聊天框就会发现,我早就给她发过消息。
却没有得到她的半点回应。
她愣了一瞬,想过来看看我,可又不得不紧紧攥着手上的盐水袋。
护士拿了根撑着盐水袋的杆子过来帮我挂上。
我看着高景文扎在右手上的针管有些想笑,这让坚持让护士扎左手的我有点像小丑。
而我扎左手的原因只是因为,没有人照顾我,我必须要自己撑着杆子。
护士的眼神带着些怜悯,“你这个样子也不方便上厕所啊?要是你不着急,我可以帮你找个男护士来撑着这根杆子。”
我摇摇头,拒绝了她的好意,“我女朋友就在对面。”
她回头,上下打量一番许知黎和高景文,眼中的怜悯更甚。
许知黎脸涨得通红,把自己手里的盐水袋递给护士姐姐帮忙拿着。
她接过了我挂盐水袋的杆子,刻意压低了声音,用只有我们两个人能听清的声音讥讽。
“让护士姐姐帮你拿盐水袋,你也好意思?!还是说你来医院就是特意来找她的?”
我没想到她会用这么偏激的想法来揣测我和护士姐姐的关系。
护士姐姐帮我拿盐水袋就是和我有不清不楚的关系?那她和高景文呢?
她总是这样宽以律己,严以待人。
这个人,特指我纪嘉行。
在外人面前,她还是扮演着一个善解人意的女朋友形象。如果不是婚礼上出现的意外,永远不会有人看清她的真面目。
我真的有点累了。
6
“你回去吧,我一个人也可以。”
她一跺脚,恼羞成怒,“你以为我稀罕来照顾你啊!就是点小感冒还非要来医院挂水。”
“你不就是早知道我会和景文来吗?现在如愿看到我们在一起你就高兴了?”
“一天天不是打一连串的电话就是偷当跟踪狂,除了我还有谁受的了你啊!”
恶意的揣测加不加掩饰的诋毁,即使早在电话里听她说过无数次类似的话。
可是真真正正她站在我面前说的时候,我的心仍然忍不住抽痛。
她气吼吼地甩下我,带着高景文离开。
看着他们离开的背影,我的眼睛又酸又涩,最后还是强忍着不让眼泪滴下来。
从前,许知黎也是这样陪在我身边的,可是她为什么变了呢。
我拒绝了护士姐姐的好意,一个人拎着盐水袋回了输液室。
昏昏沉沉地睡了一觉起来,输液袋空空的,护士姐姐已经帮我拔了针头。
感觉好多了。
外头的天已经快黑了,我没打车回家,一个人跟着导航慢慢的往家的方向走。
站在陌生的城市街头,我突然觉得很茫然,当初我选择留在这里,是为了和许知黎在榕城有个家。
但是现在看来,我好像已经没有留下的必要了。
无尽的争吵和羞辱,把我们从前的那些美好记忆一一消磨殆尽。
太累了。
失去了留在这里的理由,在这里哪怕只是呼吸我都觉得疲惫。
我想,我是时候和这座城市做个告别了。
专属手机铃声响起。
我没想到许知黎还会想起来给我打电话。
“你今天没开车去医院?现在在哪里?我过来接你。”
这算什么?打一个巴掌又给一个甜枣?
“说话啊?哑巴了?”
“不用了,我已经到家了。”
我斟酌了一番,才开口,“你去陪着高景文吧,免得他想不开。”
她深吸一口气,声音不悦,“你就不能盼他点好吗?他一个人在这里举目无亲已经够可怜了!”
“行了,你也别解释了我听了就烦!”
“回家了也不和我说一声害得我又跑回医院找你,油费也要钱啊。”
她说高景文在这里举目无亲,难道我就有吗?
我为了许知黎背井离乡,她却在婚礼上弄出那么大的乱子,还连累我妈在家里的亲戚面前抬不起头。
心底涌上一股火气,我头一次主动挂断了电话。
反正她现在也说不出什么我爱听的话,既然如此,这电话不接也罢。
她又连着给我打了好几个电话,从前她骂我,说我整天就知道给她打电话。
可是她不会仔细去看,她的几十个未接电话里,没有一个是我打的。
她只是恰好接到我的电话就把所有的罪责归咎于我,可是我明明什么都没做错。
我为什么要被她这么羞辱。
这一次,她没主动开口,沉默良久她终于放缓了语气问我,“阿行,我去照顾高景文,你是不是不高兴了?”
我轻笑一声,坦然开口,“我没有不高兴,你想做什么就做什么我没有资格置喙你做出的决定。”
“再说了,你们是好闺蜜,他有严重的心理障碍,你照顾他一下不也是天经地义吗?”
“他或许比我更需要你。”
她长叹一口气,声音笃定,“你就是在生气!你不高兴可以和我说,但是你不应该跟踪我。”
“像今天这样景文受了不小的刺激,他现在觉得他就是个累赘。”
“你知道的,有心理障碍的人总是容易胡思乱想。”
我赞同地点点头,一个大男人有心理障碍不去治疗却整天缠着许知黎不放。
他确实就是个累赘。
“我知道啊,所以我让你好好照顾他。”
“今天在医院碰到本来也不是我的本意,下次,下次你提前和我说好你们去那,我绝对离那地方远远的。”
许知黎的耐心很快售罄,她做了一组深呼吸才勉强让自己的心情平复下来。
“你自己好好想想。”
……
“我一直都很清楚啊,我不生气,我支持你去照顾自己的好闺蜜。”
“要是我有个这样的闺蜜我也会好好照顾她的!”
可是我没有,也不会玩许知黎这一套异性闺蜜。
她最后说了句什么我没听清,反正应该不是什么好话。
7
她估计是被我气着了,不接电话不回消息,整整消失了三天。
我很忙,没有空理会她和谁在一起,有没有去上班有没有去去工作。
那些每天都要听一遍的冷言冷语消失后,我反而活的更轻松了。
工作充斥着我的生活,没有许知黎的日子我仍然过的很充实。
直到这时我才真真切切地意识到,从来没有谁离不开谁这一可笑的说法。
身体是自己的,生活也是。
可是许知黎着急了,我这么久的不闻不问让她感觉到了恐慌,她主动低头服软。
可是我已经不再需要了。
她约我见面,我犹豫再三还是选择了赴约。
我们之间还有很多事情没有说清楚,比如我想开了。
我决定放过她,也放过我自己。
和她见面那天,我特意穿了正式的衣服也戴上了她送我的那对袖扣。
我想,这是我第一次戴这个袖扣,或许也会成为最后一次。
等我到那里才发现,高景文也在。
“景文一个人在家反正也是点外卖,索性我就带他一起来吃饭。”
“你要是介意的话,我让他一个人开一张桌子吃。”
高景文的手扯扯她的袖子,我要是真说介意,指不定下次她又要拿这件事情怎么说。
所以我扯起唇,耸了耸肩,“随便你啊,我都行。”
我坐在他们对面看着他们时不时端着手机给对方分享一些有趣的东西。
他们并排而坐,我成了最多余的人。
许知黎脸上露出的笑容深深刺痛了我的眼睛,我已经记不清有多久没看见她这么笑过了。
原来她不是长大后不爱笑了,只是她的笑容都给了别人。
留给我的只有无尽的指责与不耐烦。
“诶,嘉行哥你这对袖扣好眼熟啊!”
我不知道高景文的视线为什么会突然从手机上转到我的手腕上。
又为什么好死不死地要突然提起这对袖扣。
我不解,还没来得及说话就看见他一拍大腿,似乎是恍然大悟。
他指着那对袖扣,“上次我生日黎黎给我买了一套新的西装,当时那个店铺搞周年庆消费五千送一对袖扣。”
“我想起来了,就是这对,本来我想用的来着,没想下后来再来找却找不到了。”
“原来是黎黎拿去送给你了。”
“别说了!”许知黎的脸色有点不好看,小声地制止高景文继续往下说。
原来她连送我的新婚礼物都是给高景文的买礼物送的赠品。
亏我还戴着她送的礼物来见面,到最后却是送上门来白白让人羞辱一通。
这对袖扣像一个个火辣辣的巴掌一样打在我脸上,扇得我晕头转向。
一股强烈的羞辱感涌上我的心头,遏制不住的怒火把我的理智都灼烧得干干净净。
我用力地拽下那对袖口扔进垃圾桶里,这种给别人买礼物送的搭头。
我不稀罕用。
“这饭我是吃不下去了,我就先走了。”
多留在这里一秒,我都觉得晦气。
许知黎狂追了两步上来,她攥住我的手腕,我以为她是因为她的厚此薄彼来道歉。
没想到她张口就是指责,“你现在走了算怎么回事啊!你让景文怎么想?他会觉得是他做错了事,他会一直内疚啊!”
“你现在回去,和他解释清楚你为什么要走。”
我哂笑一声,“我心里不爽所以我走了,这个理由合适吗?许知黎,你拿着给他买礼物的赠品送给我当新婚礼物。”
“难道不是你做错了事在先吗?哦,我还要谢谢他呢,如果没有他,我可能还要一直被蒙在鼓里。”
她振振有词,“我都上网搜了,这对袖扣也大几百呢!我又不是给你买了什么地摊货你这么生气干什么啊!”
“我给他送了礼物不是也给你送了吗?你有必要这么斤斤计较吗?”
我冷笑一声甩开她的手,我要的从来不是这个礼物,我要的只是她的心意。
哪怕是个地摊货,只要是她认认真真挑的我也乐意天天戴着。
可她呢,一次次地糊弄我,看我像一个傻子一样被人耍来耍去。
高景文眼里赤裸裸的炫耀,我看的一清二楚。
吃顿饭到最后弄得所有人都不高兴。
8
许知黎单方面和我冷战了。
她天真地以为她那天从餐厅里追出来已经是给足了我台阶下。
她总是这么自以为是。
凭什么她给我台阶我就要顺着她的下。
没有人有义务一直惯着她。
从前我乐意宠着她是因为我爱她。可是她的所做所为早已经耗尽了我对她所有的爱意。
我很清楚地意识到,我们两个真的走到头了。
周姐一直催促着我拿着公司的文件去南城,这些天她在公司听见的风言风语不少。
她是真的为了我好,或许去一个新的地方遇见新的人,我的生活会开始有所改善。
动身去南城那天,我特意把许知黎留在家里所有的东西都打包送了过去。
我不会再回来榕城了,这房子我也很快就要挂牌出掉。
我给许知黎发了信息让她过来拿她的东西,她没回。
我再熟悉这流程不过了,每次吵架我的短信都会被她弄成免打扰。
不管是我的错还是她的错,永远都是我向她低头。
主动久了都会累,这一次,我不想再主动了。
我给她打电话,她也没接。
同事一直在催促我,我只能打电话给她爸妈来小区楼下拿东西。
“嘉行,你这是干什么?怎么送了这么多东西过来!”
“我要离开榕城了房子已经交给中介在处理了,许知黎不接我的电话,我只能打电话叨扰你们。”
“离......离开?你走了,黎黎怎么办啊?她也愿意和你一起走?”
我看向不远处树下热情拥吻的两个人,即使隔着这么长一段距离,我依然一眼认出了许知黎的背影。
“我想,她已经找到了新的结婚对象了。”
她顺着我的目光往后看,果然看到许知黎和高景文的身影。
她几乎是不可置信地喊出声,“许知黎!你在干什么?”
许知黎回头一路小跑到我身边,“你怎么过来了?带这么多东西是要出去旅游吗?”
我自嘲地笑一声,“许知黎,你刚刚在树底下和他亲的难舍难分的样子我都看见了。”
“我们分手吧。”
终于有一天我还是主动说出了这句话。
压在心底的大石头陡然被卸下去,我觉得心底都松快了不少。
“一直这样吵下去,挺没意思的,彩礼你不用退了,在榕城的房子我也准备卖了。”
我从袋子里掏出当初在婚礼上没来的及戴上的戒指,“这是根据你上大学时画的草图做出来的戒指。”
“我答应过你,等你结婚时送给你。”
“我一次都没有戴过,你要是不嫌弃,等你下次结婚时可以用这对戒指。”
“我当初承诺过的事情已经全部做到了。”
“许知黎,祝你幸福。”
她愣愣地在原地站了几秒,而后尖叫着开口,“我不分手,谁要和你分手?”
“谁让你走的?你给我回来!”
我透过后视镜看着她疯魔的样子,高景文攥着她的手她没能追上来。
好聚好散,大概是我们之间最好的结局。
后来再从大学朋友嘴里听到她的消息时已经是几年后。
听说她后来和高景文奉子成婚,产后又患上了严重的抑郁。
挺好的,高景文有心理障碍时,她不离不弃地守在他身边。
现在她产后抑郁,高景文也陪着她。
何尝不算是相互救赎。
话锋一转,朋友笑着问我为什么后来这么久了,连个女朋友都不愿意再找。
我想,大概是年轻时全心全意爱过一个人,即使没能圆满。
但是我再也,没法爱上别人了。
是心里障碍吗?也许吧。
生活是自己的,日子还是得继续过。
这男主,肯定是属绿帽乌龟的,那么能忍
这个男主太贱了,每次都是自己主动凑上去让人打脸!婚礼上让渣女放鸽子羞辱,还不记打!被戴绿帽子羞辱都不反击一味忍让,渣女的一身臭毛病全都是他惯的!
受虐狂王八
这男主挺变态的,天天被骂还坚持了7年
感觉所有的男女主都不正常,男主也是活该!
就不是个男人
碰到女朋友男闺蜜各种妖的,就不要再挽留了,因为距离产生美,他们始终都是各自的白月光,努力促成女朋友和他男闺蜜在一起结婚,放心,他们过不好的,真正相互喜欢的人都结婚了,不结婚还作妖的,必定有一方是装的,离远了,有滤镜,各种美好,结婚后是驴是鸡一目了然。
这个男生可能就是男闺蜜,一样变态!
我看了看下面的评论,居然有人把书看完了,还是要钱的啊!!厉害了!![点赞][点赞][点赞][点赞][点赞]
失败的文章,所谓爽文,前面压抑了这么久不就是为了最后爆发反转的爽感,结果重重拿起又轻轻放下,一点都不爽
活该!
舔狗死不足惜
婚宴上这么一闹还能纠缠这么久还在等女的回心转意,你上辈子是忍者神龟吧,这辈子是绿毛忍者神龟
男人就是向我们旋耀,他那深愛的未婚妻为了奸夫)男闺蜜)把他当个屁。
人家两人幸福的很,起码在一起了!
有男闺蜜的都是一个笑话[点赞][点赞][点赞]
也太便宜女主和那个有心理障碍的东西了吧
这结局,是让人看一篇舔狗自白吗
真的是贱
有男闺蜜的不能找
事实证明现实生活中的女人比故事还肮脏龌龊恶心人的有不少呢!
活该戴绿帽子
真是龟公
百忍成精
小编你是不是被绿多了!
网上这种绿帽文很多,还有变成鬼看老婆和男闺蜜做的[呲牙笑]
见苟,活该
烂尾了,反派不够惨,女主也没后悔什么不解气,男主反而更惨。
其实女人的所谓男闺蜜就是前性伴侣,到结婚了还念念不忘,可见这女人决对不是人!
骗子游戏,逗你玩
让男人都瞧不起的软蛋看着就想灭了!
题都没点[笑着哭]
直接打死了事
小说不要较真,正常人婚礼办酒新郎或者新娘跑路,那么这两个无论是联姻还是别的原因,以后两家都不会再有来往,逃了婚就不会有后续了。
男女主,俩贱人
婚礼现场,未婚妻被她男闺蜜的电话叫走,让我成了最大的笑话,我走后,她却疯了一样求我...
结局反转一点都不爽,反倒显得男主很活该。
还以为是爽文,结果致郁文
这还是男人吗?
舔狗绿帽狂[得瑟][得瑟][得瑟]
舔狗杀无赦
拖拖拉拉的,早就该分手。
这种男闺蜜死一个少一个。
即然你同意了,还说人的不对!!无语!!!
来人!狗头铡伺候!!专铡这条舔狗!![好生气][好生气][好生气][好生气][好生气]
老是这些ai文,收外面的钱又挣流量费。又是洗脑又是扇动,理所当然,别出来害人,小心报应
我一个变态都觉得这个男主变态[汗]
你就是个窝囊废
虚假故事,没有任何一个男生,会和一个有男闺蜜的女生谈恋爱,更不用说结婚了。因为男闺蜜就是奸夫。
犯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