婆婆老年痴呆，对我非打即骂，还装模作样地喊自己儿子为「老公」。
直到后来，我才发现她痴痴傻傻都是装的！
我直接撸起袖子冲到她面前，冷笑连连。
「认得我是谁吗？」
婆婆立马装傻充愣，使劲摇头。
我一个巴掌甩了过去。
「那你记清楚了！我是你妈！」
1
年过五旬的女人紧紧贴在年轻男人身边蹭呀蹭，声音黏腻。
「老公，我好舍不得你呀。」
「真想永远和老公粘在一起～」
我坐在一旁，目光冷冷地看着。
如果她口口声声叫着「老公」的那个男人不是我领了证的丈夫的话。
我也可以捧场说句感情真好。
老公抬着头一脸尴尬地望望他妈，又望望我，无措地躲闪着。
婆婆老年痴呆后，我老公何旭就把她接过来和我们住在一起了。
这段时间，婆婆老年痴呆的症状逐渐加重。
刚刚来的时候只是性情暴躁，天天对我这个儿媳非打即骂。
现在更是连她的亲生儿子都认不出来了。
一天天黏着她儿子娇滴滴地叫老公，要亲亲抱抱。
把我这个正头妻子衬托着像个名不正言不顺的第三者。
此时她还嘟着个嘴，顶着满脸皱纹朝着何旭要亲亲。
「老公，上班之前亲亲我嘛～」
看着他们你侬我侬，我就头大，径直向卧室走去。
何旭被吓得顾不了尴尬，把婆婆一把推开，随之疾步追上我的步伐。
何旭把房门关上，着急对我解释。
「瑶瑶，你听我说，医生都说了对我妈这种老年痴呆患者来说，不要对他们太刺激，要顺着他们一点。」
「她最近症状越发严重了，经常把我认成已经去世的爸爸。」
「所以刚刚我也不太好纠正我妈，解释感觉她现在这个样子也听不进去。」
他拉着我的手，直直望向我的眼睛，语气诚恳。
「你知道的，我妈年轻的时候也不容易，一个人把我拉扯大。」
「咱们做小辈的就多担待担待点吧。」
闻言，我没好气地横了何旭一眼。
什么意思嘛，是说我做得还不够好吗？
2
就因为何旭常常劝慰我说他妈不容易，他妈辛苦可怜，让我多多包容。
这段时间对于婆婆变本加厉的借题发挥，非打即骂。
我都秉持着现在婆婆是个病人的想法处处忍让，劳心劳力地当好这一个儿媳的角色。
反观他自己，明明那才是他亲妈，却还没有我一个儿媳上心。
也是，他妈现在心心念念的这个好大儿才是她的亲亲老公，又怎么舍得对他打骂呢！
在她眼里，我才是家里那个莫名其妙的第三人，动不动就换着花样折磨我。
何旭看懂了我眼神里的意味，笑着揉了揉我的头安抚道。
「不是不是，我当然知道我老婆最棒啦！」
「老婆，我知道你这段时间很辛苦。有你真是我的福气！」
「但就是我妈现在不是一个病人吗？咱们就不能用平常眼光看待她。……」
说完还想亲亲我，我正在气头上，一下就把他狠狠推开，直直撞上房门。
何旭也不恼，挠了挠头傻笑着说了句「老婆再见」就去上班了。
他走之后，偌大个房子就只剩下我和婆婆了。
婆婆陈美英一扫刚刚黏人的模样，眼神微眯，昂着头，对着我趾高气扬地吩咐。
「江瑶，你给我切点水果，把卫生打扫了，垃圾也倒了……」
一口气叽里呱啦下来，丝毫不顾我只比何旭少半个小时的通勤时间，待会儿还要上班。
全然是女主人的姿态，把我当家里的保姆使唤。
想到她生病了，我深呼吸几口，在心里默念几遍。
不要生气，不要生气，不要和傻子置气。
我最后打扫完把剩下的垃圾处理掉，刚想松口气时。
婆婆又从厕所出来了，用手捏着鼻子一脸嫌弃，整张脸皱成了一张废纸。
尖着嗓子对着打扫完劳累不堪的我又开始下达命令。
「江瑶，你快去把卫生间也打扫了！」
看着眼前她捂着鼻子的神态，死去的记忆突然攻击我。
我眼前一黑，不会又是和上次一样的情况吧！
果然我匆忙跑到卫生间门口，只见黄色的排泄物零零散散遍布厕所。
丝毫看不出这是人上厕所能上出来的动静，反而像故意为之。
我又急又气，对着客厅大喊。
「妈？你这是怎么弄的呀！」
「上次不都给你强调了好好上厕所吗？！」
我却没有得到我想要的回应。
反倒是客厅里传来了婆婆伴随着手机视频愉悦的歌声。
此时正巧我手机也传来了消息，我低头一看。
原来同事发来消息，她要和我换班，今天我就不用去上班了。
看着眼前的一片狼藉，我深深叹了一口气，准备出去买瓶洁厕灵再回来打扫卫生。
结果我刚刚走到客厅，就看见婆婆神情兴奋，从厨房出来端着一大锅热汤。
我还没来得及问，「妈，你为什么端——」
婆婆就将热汤直直向我泼了过来。
3
我着急忙慌地躲闪，腿上却还是被泼了一大片。
腿部肌肤一阵火辣辣的疼痛，在白皙的肌肤上红肿得格外吓人，疼得我眼泪打转。
我也恼了，顾不得婆婆可能是在犯病，对着婆婆大吼。
「妈！你干吗呢？一会儿把厕所弄得乌烟瘴气的，一会儿又拿滚烫的热汤泼我！」
「你是故意想害死我这个儿媳吗！？」
「你要是再这样，我和何旭只能送你去特殊的治疗机构了！」
可是还无比清醒对着我发号施令的婆婆此刻却仿佛痴傻一般听不懂。
她在原地蹦蹦跳跳乐开了花，把锅往地上一扔。
指着狼狈的我大笑着不断重复，伴随着明晃晃的恶意。
「哈哈哈哈哈，坏女人，报应！报应！」
「老公才不会抛弃我呢！」
「你这个黑心肠的贱女人，滚出我家！！」
我摁了摁眉心，无名之火从心头涌起却又无处发泄，也只能闷闷地憋在心里。
看着眼前疯疯傻傻的老太太，我深深地叹了一口气，无奈苦笑。
算了，婆婆肯定又是犯病了。
我跟她一个老年痴呆的人计较什么呢？
我疲惫地拿上包出门，望了望腿上红肿的皮肤，烫伤的地方还在火辣辣地疼。
心里盘算着看来除了买洁厕灵，还要多买一支烫伤膏。
可等我拎着东西回家时，刚进门就听到婆婆房里传来狂野的笑声。
「哈哈哈哈哈，我给你们讲，你们还记得江瑶那个贱人当初嫁给我儿子的时候多清高吧！」
扬扬得意的声音伴随着刺骨的阴冷。
「你们想都想不到，现在我把她当狗磋磨！满厕所的屎，她都得清理呢！」
「谁叫她和我抢儿子的！一个狐媚胚子，我呸，活该！……」
「切，还想把我送走！看我不先把她这个黑心肝的贱人赶出去！」
4
听着婆婆声如洪钟，言语清晰地向她的小姐妹们吹嘘炫耀她装傻充愣的功绩。
我的脑仁似乎被狠狠捶了一拳，瞬间醒悟，合着她之前都是在装痴呆呀！
怪不得她这一天天发病总逮着我折腾，而在她的亲亲儿子面前却直接化身娇妻了！
同事换班的事情我没给她说，她还以为我上班去了呢。
要不是这一出，指不定我还要被她瞒多久呢！
火气噌噌上涌，我此刻恨不得冲上去把她狠狠打一顿！
理智却把我拉回了清醒边缘，这样也太便宜她了！
我默默点开手机录音，冷笑连连。
对待这种恶人，就要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婆婆陈美英还在房里和小姐妹打着电话，不停说着，笑得开怀。
最后甚至还好为人师，准备开班教学了。
「秀芬，你不是说你对你儿媳也不满意吗？」
「听你美英姐一声劝，就装老年痴呆，到时候装疯卖傻地磋磨她！她就任由你搓扁揉圆了！」
「不要怕！她难道还敢对病人怎么样吗？唾沫星子都不得淹了她呀！哈哈哈哈哈哈」
「……」
听着房里肆虐的笑声，我默默攥紧拳头。
陈美英，就趁着现在多笑笑吧！
今天过后，别说笑了，我让你哭都哭不出来！
5
今早上我录完音就默默离开了，等到天黑才慢悠悠地回家。
一开门，就看下班了的何旭坐在客厅，右边不出所料还黏着一个人形挂件——婆婆。
婆婆对于进来的我视而不见，还在老公长老公短地叫着她的儿子。
之前以为婆婆老年痴呆，我尚且开导自己要体谅她。
人到老年本就不容易，得病的滋味也不好受。
可如今发现她完全是装的后，我听着她矫揉造作的声音，一股反胃感从心底不住涌了上来。
那可是她的亲生儿子呀！
揣着明白装糊涂，真亏她叫得出口呀！
她也真不嫌恶心！
我一进门，何旭就朝我叫了一声，「瑶瑶—」。
他还没来得及多说一句话，头又被婆婆扳了回去。
婆婆双目含情地望着儿子娇嗔。
「老公，你只准看我嘛～不准看别的野女人！」
随即恨恨地朝我这边瞪了一眼，胳膊还紧紧抱住何旭。
似乎害怕他跑了一样，不让他动弹分毫。
可如今得知真相后的我看婆婆的作态像看耍猴一般。
看她沉浸在自己自导自演的戏剧中入戏颇深，矫揉造作。
看她多么令人作呕！
我饶有兴趣地坐到沙发另一边，看看婆婆还想要耍什么花招。
可能我的目光是她的兴奋剂吧。
在我的注视下，她更是兴致高昂，抱着她儿子好一阵缠缠绵绵，亲亲抱抱。
最后更是语不惊人死不休。
一头栽进何旭怀里，甜甜蜜蜜地说。
「老公，我们等会儿一起去睡觉吧！」
6
何旭一惊，冷汗都快冒出来了。
厉声制止，「不行！不行！」
随即就一溜烟就从婆婆身边挣脱。
急速坐到我旁边，拉着我的手可怜兮兮地喊「老婆」。
我皮笑肉不笑地回应了他一个微笑。
看得他心里毛毛的，越发胆战心惊。
他急忙解释。
「老婆，瑶瑶。你知道的，我妈都是因为得老年痴呆才把我认成我爸的。」
「放心，我晚上绝对还是和你睡一块的。」
我表情平静地摇了摇头，指了指他身后满眼恨意盯着我们的婆婆。
「我倒是无所谓，你妈睡我们中间我都没意见。」
「就是看她同意不。」
果不其然，婆婆又开始装疯卖傻。
脸上的表情变得阴狠歹毒，肥硕的身子立马就扑了上来想要打我。
嘴里不断念念有词。
「我呸，谁让你这个狐媚胚子进我家的！滚出去！」
「我打死你个坏女人！让你抢我老公！贱女人！」
只不过我自然没有让她得逞，她张牙舞爪的双手轻而易举地就被我死死钳住。
用力拽着往身后一扳，伴随着婆婆的惨叫，很快她就被撂倒在沙发上。
只不过我还没打算放过她。
我撸起袖子，慢慢凑近，居高临下俯视瘫倒在沙发上的婆婆。
我用手指着自己，向她发问，语气轻飘飘的，难以捉摸。
「你还记得我是谁吗？」
婆婆或许是被我的架势震慑到了，没了刚刚嚣张的架势，换了个形象装傻充愣。
她使劲摇头，然后抱着自己的脑袋边哭边尖叫。
「不—不认识…」
「你是谁呀！啊啊啊……我全都不认识！」
然后泪眼婆娑，一脸可怜兮兮地望向何旭，试图寻找救星。
「啊！我的头好疼！老公——唔」
「啪—」的一声，婆婆的声音戛然而止。
因为我直接一个大耳光甩在她脸上，语气凌厉地呵斥道。
「那我就告诉你我是谁！麻烦记清楚！」
「我是你婆婆，还不快叫妈！」
婆婆被我打蒙了，歪斜着半张脸愣在原地。
一旁的老公也从震惊中回过神来，冲我大吼。
「江瑶，你疯啦！」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