复仇线进度条终于上大分!
九义人灯笼局,终于又上新了!
单数集那叫一个扎心,双数集终于缓过来一口气。
来,先聊聊12集。
一,丝线黄
丝线黄挺有意思,生意人、手艺人,有利益考量、有往事良心难安,但更重要的是有周正安身立命、靠本事好好活的骨气;
有良善能张罗愿搭一把手的义气;
有分清对错善恶以卵击石的勇气。
黄娇娇和柳三娘,一个在刺绣生意里举步维艰,一个在烟花歌舞里翩若惊鸿,都通透、都不易。
寡妇黄娇娇、花魁柳三娘,都被彼时主流摈弃在外,他们享受着她们的成果又不曾真正瞧得起她们。
剧中如兰、孟宛的家长们也好,来当说客的、来拆台的、来看热闹的也罢,反反复复强调“嫁人是唯一的出路”。
他们瞧不上烟花柳巷里妓女,而孟宛希望以刺绣手艺来养活自己、她母亲也压根不同意。
从某种程度上说,丝线黄的状态,拥有自己的绣庄、靠手艺吃饭,还能捎带手养活一些绣娘,或许曾是孟宛的人生理想吧。
预告片里她在吴廉“让如兰还我教的绣艺”条件下,手起刀落砸了自己手指“我替她还”,让人又痛又不忍:七年前的孟宛终究还是太年轻、那姓吴的怎么可能信守承诺?
孟宛嫁入徐家当小妾再当填房,余生只有复仇洗冤一件事。
如果不是遭遇禽兽,她或许也可以拥有自己的绣庄,她或许能成为丝线孟。
孟宛和丝线黄之间,有一种不言自明的惺惺相惜。
孟宛不透露真实身份和她谈利益时、一步步以计谋手法引她入局;
而在国公夫人面前彻底摊牌之后,孟宛对黄娇娇再无任何心思筹谋,是黄娇娇自己主动提当年事。
她们都以柔弱之躯,扛起自己和朋友们的安危生计,也都不愿意被束缚在成见里。
世人说女人是蒲柳是藤萝,无法独活只能依附,但你看黄娇娇也好、孟宛也罢,她们都如松如柏如兰,岁寒,依旧不凋。
二,不完美人设
很喜欢九义人的一点设定,是后续这几位都不完美。
前有刘薪当年骗如兰珠钗、油油腻腻混迹歪风邪气中;
后有黄娇娇当年无意中知晓真相端倪,不敢不能无力无法说破,草草退场默默煎熬。
都不完美,为钱为利为恐惧为生路为旁人,都有一点不百分百正确的小九九。
但正是这不完美、这一点怕一点贪的人之常情,让角色更鲜活更真实,也让剧作更不套路。
(再比如冯大当年曾是土匪,而后续将出现的李小手是小偷。)
当年丝线黄曾在烟雨绣楼撞见如兰的讼师,堂下被这惊天反转震惊、方才想起那不经意看见的一眼。
彼时,背负着线庄所有人生计重担的丝线黄,早于众人悄悄离开,她知道胜负已定,她不忍心无端端硬生生看着是非黑白被颠倒、无辜被害之人被冤屈。
镜头里她走在人来人往熙熙攘攘的大街上,抬头看了看天。
挺喜欢这看天镜头,她是“有钱不赚王八蛋”的性格,一度只想只敢只能自扫门前雪,但良心难安时也要抬头看看天。
烈日昭昭,枝条茵茵,鬼魅横行于世。
她知道,但她只能退后一步假装看不见。
但也不能彻底袖手旁观,做力所能及的事、且授人以渔。
回去后她态度转变,收留丈夫病故被婆家娘家双双嫌弃的女子。
提出让她来学着做,若学会便可留下。
一则她没有偌大家私、可以平白接济,二则授人以渔,本就好于授人以鱼。
此前的黄娇娇竭力巴结希望能和烟雨绣楼攀上生意,此后的黄娇娇努力改变产业结构,从烟雨绣楼的供应商变为他的竞品。
和这样如日中天又手段毒辣的人竞争,自然举步维艰。
但丝线黄也靠着淮金绣为自己打下了小小一方“义”绣桃花源。
有骨气有正义感有本事有手艺。
或许有一个平行世界,丝线黄和孟宛、如兰,一起开了一家绣庄,做成了真正的淮州绣楼。
烟雨三月、江南美景、世间情谊,悉数在她们畅快的作品中。
三,“现世报”轻喜剧
12集中最开心的内容是饭局现世报。
啊哈哈哈,娄夫人,谁让你收烟雨绣来着?当场被收拾了吧。
孟宛、柳三娘联手安排,一群红衣小姐姐们突然闯入,解下红色披风便开始妖妖娆娆娇娇俏俏跳舞。
娄夫人:上一秒还特别宝贝的衣服,这一秒突然就不香啦!
末了,柳三娘还特意吆喝她:你怎么还上桌了呢?还不快去跳舞,客人们都等着呢!
啊哈哈哈快乐极了!
与其说是这段喜剧程度有多强烈,不如说这是在无尽痛苦、漫长复仇而不得、新进展新突破永远被妨碍被斩断的痛苦里,上了一道“价值小甜品”。
主打一个欢快又解气。
娄夫人贪一件衣服而已,不至于谈何大罪过,知错能改便好,小小戏弄一下,方法聪明又有趣。
至于坐在主位的国公夫人,谈何嫌弃?何为尊贵?
妖娆风尘女们心中有大义有对错有是非,而那尊贵的夫人置若罔闻、为虎作伥、包庇犯罪,浑然不思及自己那一点富贵体面,背后多少无辜少女尸骨如山。
这一集复仇线,除却价值内核外,呈现肌理上也值得夸。
一是有类似量刑的考量。
吴廉、国公夫人、收受礼物的娄夫人,三人罪责程度完全不同(娄夫人能不能算罪都两说),所以相应的,复仇(或小小惩戒)程度完全不同。
二是并未矮化对手、无脑化对方,不侮辱观众智商。
孟宛酒楼衣服这一出之后,吴廉迅速反击,国公夫人迅速知晓她真实身份和意图。
首先剧作压根没拍吴廉去找国公夫人打小报告,很高效,也将戏剧张力完整保留在国公夫人喊出孟宛的那一刻;
其次“九分利一分情”式的配比。
国公夫人最后愿意和丝线黄合作,或许有一点点良心意味,但更重要的是利益取舍:她认为吴廉无法全身而退,作为吴廉的前靠山她在关键时刻倒戈。
不是因为她被孟宛感化、洗心革面一夜变好人,而是孟宛看起来筹码更重、赢面更大。
人性复杂、角色弧光饱满。
四,松菊如兰
吴廉的恶行剧中早已交代,我以为他在“超级人渣”排行榜上已经没有前进空间了,但吴廉和孟宛对峙,我才明白我还是低估了人性的恶。
他,根本,不记得。
吴廉问了好多次你是为蔺如兰,他或许压根就不记得孟宛也是他的受害者。
或者说,他压根就不在意。
(梅花图大抵和受害人名单相关,也有可能他记得但完全不在乎)
这些年伤害了太多女孩,他大概以为“临幸”过记不住、也只能怪她们太寡淡不值得。
初见徐大娘子,吴廉觉得眼熟,要回去翻阅对比画像才能想起她是孟宛;
而和孟宛对峙,他也一句不问只字不提“除却如兰之外,你是否也因为当年我伤害你”。
满城风雨人尽皆知的蔺如兰他才记得一二,不声不响不闹出动静的孟宛,在他那里甚至可能没有一点受害人身份标记。
孟宛和国公夫人摊牌时字字风雷句句泣血:有落入冰冷井水中的,有饮恨吞下绣花针的,有在房梁挂起三尺白绫的,有小产血崩而亡的。
罪魁祸首,甚至,居然敢不记得。
孟宛的徐大娘子身份,名为顾松菊。
松菊如兰,她和如兰有美好的君子盟。
剧作最惊恐的细节,或许是本该和松菊兰一同出现的梅。
素被用来比喻君子品行高洁的松竹梅兰(外加一个隐逸之志的菊),而吴廉书房中一幅梅。
你看,一个罪大恶极的人渣,把受害者们相关变成一幅绣品、变态赏玩。
就如他不配世人口中的君子之名一般,他也根本不配拥有松竹梅兰任何一种。
孟宛取名松菊,带着如兰的未竟之志、不白之冤活下去。
生死两隔、阴阳永别,但她的名字里永远有她。
不论风霜刀剑如何严相逼、不论浮华诱惑如何无孔不入,永远风骨潇潇、永远如松如兰。
乔振宇啥时候接的这戏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