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懂了薛仁贵兵败大非川,才明白什么叫“一将无能,累死三军”

杨司马说历史 2024-07-17 09:10:06

公元 640 年,即唐太宗贞观十四年,大唐在西域设立了安西都护府,成为唐朝统辖西域的最高权力机构。

其中,安西四镇——龟兹、疏勒、于阗、焉耆(也就是如今的新疆库车、喀什、和田、焉耆)至关重要。唐朝在此修建城池、驻扎军队,旨在守护中西陆上贸易通道。

不过,安西四镇与大唐腹地相距甚远,朝廷对该地的统治基础不够牢固。一旦遭遇强敌,因距离问题,大唐的增援往往无法及时抵达。

唐高宗初期,大唐将精力集中于东北事务,无暇西顾。此时,吐蕃趁机扩张势力,先是吞并周边小国,接着又灭掉吐谷浑,由此打通了与西域诸国相连的通道。

随后,吐蕃将目标瞄准了安西四镇。 唐高宗李治得知此事后,极为恼怒,当即决定出兵。

于当年四月九日,李治任命薛仁贵为逻娑道行军大总管,阿史那道真、郭待封为副将,统领十万大军征讨吐蕃。

在古代战争中,将领的能力起着决定性作用,常常左右着战争的胜负。那么,此次李治派出的这三位将领能力究竟如何?或许我们能从中找出“大非川兵败”的缘由。

先来讲讲主帅薛仁贵。薛仁贵出身于河东薛氏,这是当时的名门望族,位列关西六大姓。然而,河东薛氏并非土生土长的河东本地氏族。东

汉末年蜀国灭亡后,薛氏亲族五千户由蜀地迁徙至河东汾阴。

经过后代子孙不懈努力,终成关西六大姓之一,因源起蜀地,故而有“蜀薛”之称。当时的关陇贵族对这个外来的“薛”姓存有一定偏见,这也为后来“大非川兵败”埋下了隐患。

薛仁贵在贞观末年投身军旅,随唐太宗李世民征讨高句丽。在“安市城之战”中,他身着白衣,手持长戟、背挎弓箭,冲锋陷阵,锐不可当。

李世民见此情景,赞不绝口,称其为猛将。战后,薛仁贵被任命为游击将军、云泉府果毅。返回长安后,又晋升为右领军中郎将,负责镇守玄武门。

由此可见,在唐太宗李世民眼中,薛仁贵更像是秦叔宝、尉迟敬德一类的猛将,而非李靖、李绩、苏定方那样的统军大帅。

李世民眼光独到,直至此次出征吐蕃之前,薛仁贵都没有单独领军作战的履历。唐太宗时期,皇帝亲征,李绩只能屈居副手。

唐高宗李治时期,再次征讨高句丽时,程名振为主将,薛仁贵任其副将;此役中,众人皆赞薛仁贵作战勇猛,却未提及他的军事指挥能力。

薛仁贵最为人熟知的“三箭定天山”,发生在平定铁勒九姓叛乱之时,当时他为郑文泰的副手,能够降敌主要凭借自身的勇猛,与军事指挥的关联不大。

在攻灭高句丽之战中,主帅是李绩,薛仁贵率领偏师阻击高句丽主力,斩首五万余人。在扶余城下,薛仁贵又歼敌一万,致使周边四十余座城池的守将纷纷归降。

不久,薛仁贵配合主帅李绩攻克高句丽首都,宣告高句丽灭亡, 综上所述,直至出征吐蕃,薛仁贵都没有单独统兵作战的经验,多数时候充当副手角色。

接下来谈谈副将郭待封。郭待封乃大唐开国名将郭孝恪次子。

郭孝恪早年于瓦岗寨时,便是李绩下属,后来随李绩一同归降大唐,获任宋州刺史、阳翟公。归唐后,郭孝恪随李世民征讨王世充、窦建德、刘黑闼,屡立战功。

贞观时期,郭孝恪长期驻守西域,对西域状况极为熟悉。 郭待封在军事才能上,虽出身将门,却未能展现出与其父相匹配的能力与素质。

在高宗显庆四年二月,郭待封在九百余人中脱颖而出,成为大唐举人,足见其文化素养颇高。但文化水平高,并不意味着军事才能出众。

乾封元年九月,郭待封出任运粮使,随李绩出征高句丽,负责粮草运输。运粮途中,船只破损漏水,致使军粮无法按时送达。

李绩在军中焦急等待军粮,却等来郭待封的一首诗。原来,船破后,郭待封欲将情况上报李绩,又恐途中泄密被高句丽知晓,遂作一首离合诗相赠。

可以想象,李绩收到此诗时怒不可遏,斥道:“军情如此紧急,你还有闲情作诗?定要斩了你!”好在一旁的元万顷读懂诗中深意,向李绩解释,李绩这才饶过郭待封。

战后,郭待封不但未受惩处,反而得以晋升,出任左豹韬卫将军,实在令人费解,不知唐高宗李治为何如此看重郭待封,这也为后来的“大非川之战”埋下祸根。

最后说说副将阿史那道真,他是名将阿史那社尔之子。阿史那社尔为突厥王族,后来率部归附唐朝,成为李世民麾下得力战将。

在平灭高昌、征讨高句丽与薛延陀等战役中,屡建奇功。

贞观晚年,阿史那社尔出任昆丘道大总管,击败龟兹,迫使其国王臣服,因功受任右卫大将军,并加授镇军大将军衔。

提及阿史那道真,史书记载寥寥。只知其历任左屯卫大将军,后因“大非川兵败”被贬为平民,此后再无相关记载。

若不是因其父亲为名将,又是突厥王族后裔,或许史官都不会提及他。

显然,阿史那道真与郭待封均出身将门世家,自幼熟读兵书。唐高宗李治命二人辅佐薛仁贵,三人共同统领十万大军出征吐蕃。

李治认为,此三人组合堪称绝佳,唐军此番出征定能大获全胜。 但事与愿违。

薛仁贵率军抵达前线后,基于敌我双方态势做出判断:吐蕃大军以逸待劳,而唐军长途跋涉,后勤补给问题严峻。

唯有速战速决,迅速抢占战略要地,方为上策。 于是,薛仁贵做出部署:命郭待封与阿史那道真率领两万人马驻守大非川,构筑防御工事,守护大军的辎重补给;自己则亲率主力部队攻打吐谷浑旧都乌海城。

待其攻占乌海城后,再通知郭待封率军前来会合。 如此部署有两大益处:其一,可确保辎重补给安全,充分发挥主力部队的机动性能;其二,乌海城乃西域通往吐蕃的必经之地,占领此地,便可将吐蕃大军一分为二,进而对其实施两面夹击,有望一举歼灭吐蕃大军。 薛仁贵的布局甚为巧妙,战局起初也正如其所料。

大唐主力部队迅速攻克乌海城,并一路推进至河口(今青海玛多),击败当地吐蕃守军,成功掌控乌海城。

可以说,战争伊始,唐军占据上风。若照此形势发展,唐军有望将吐蕃逐出安西四镇,重新掌控西域。

但天不遂人愿,薛仁贵的计划出现了意外,致使战局发生惊天逆转。 此前,薛仁贵攻打乌海城前,命郭待封与阿史那道真留守,待自己攻克乌海城后会合。

郭待封在薛仁贵离开不久,便擅自率领军队离开大非川,朝乌海城进发,阿史那道真未加阻拦,直至局面无法收拾,才派人向薛仁贵报告。

结果,郭待封所部于途中遭吐蕃军截击,全军覆没。郭待封仅率残部逃回国内。 薛仁贵获悉此讯,大惊失色。

失去后勤补给,唐军何以为战,更别提坚守乌海城。为夺回辎重,薛仁贵无奈放弃刚攻占的乌海城,向大非川方向撤退。

结局显而易见,薛仁贵不仅未能夺回辎重,还被迫退守大非川,吐蕃大军旋即集结四十万兵力追击薛仁贵至大非川。

双方在大非川展开决战,饥肠辘辘的唐军被迫应战,结局悲惨,十多万唐军几乎全军覆没。 无奈之下,薛仁贵只得与吐蕃议和,剩余唐军才得以撤回国内。

而吐蕃则顺势占据整个安西四镇,直至武则天时期,才被唐朝重新收复。

“大非川兵败”是唐朝初期对外战争中少有的败绩,不仅十万大军损失殆尽,大唐国力也因此遭受重大打击。

唐高宗得到战败消息后怒不可遏,下令将薛仁贵贬为平民。郭待封、阿史那道真免死革职,此后,史书中再无二人相关记载。

许多人认为,薛仁贵是此战主帅,战败责任应由他承担。但依我之见,真正的主帅实则是唐高宗李治,他应为此次败仗承担重要责任。

身为一军主帅,关键在于善于识人用人。唐太宗时期,薛仁贵几乎战无不胜。正因李世民深知如何任用薛仁贵,不让其单独领军出征,而是将其当作猛将使用。

再看李治安排的另外两人,空有名将之后的虚名,实则为缺乏实战经验的世家子弟。更为严重的是,他们因看不起薛仁贵的出身,拒不服从主帅命令。

自古以来,将帅不和乃兵家大忌,加之用人不当,此战从一开始便注定失败结局。 所以,李治应承担一半责任,另一半责任则在薛仁贵。

郭待封屡次违抗军令,在大军抵达大非川前,便多次违背薛仁贵将令,却未受任何处罚。 倘若薛仁贵当机立断,将郭待封斩首示众,或许后续悲剧便不会发生。

可惜历史没有假设,大非川之战终究以惨败告终,实在令人惋惜。 从更宏观的角度来看,唐朝当时的军事战略布局或许也存在一定问题。

在东北与西北两线作战,导致兵力与资源分散,无法集中力量应对吐蕃的进攻。

此外,唐朝对于吐蕃的军事动向和战略意图了解不足,情报工作的缺失使得唐军在战争中处于被动局面。

加之吐蕃在地理上占据优势,对高原环境更加适应,而唐军长途跋涉,水土不服、高原反应等问题也在一定程度上影响了战斗力。

大非川之战的失败,给唐朝敲响了警钟。

此后,唐朝在军事战略、将领选拔与任用、情报收集等方面进行了一系列的调整与改革,为后来在西域地区与吐蕃的长期争夺奠定了基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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