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李玉龙
初中三年,我转了三个学校,究其原因当然是和自身有关,不过也有少许归于那个年代,总之令我印象深刻也收获颇多,只到今天那些往事我总能历历在目,那些同学也一直与我往来。
我的小学是在吴庄读的,也就是我出生的村庄。我的爸爸是位教师,毕业班的班主任刘老师是我爸教过的学生,他一直记得我爸对他的严厉,所以就把这种情感还给了我,当然,我的话是褒义,所以我小学的成绩非常优秀,并以优异的成绩考上我们乡一中,李楼中学。
李楼一中各年级有四个班,我被分到一年级三班,隔壁班也就是四班有位女同学叫马艳丽,后来成了国内首个国际名模,不过当时大家对她并没在意,原因有两个,一是当时她在学校并没那么出类拔萃,还有一个是重点,她爸爸是我们的体育老师。我只想说我们学校有着很多好的苗子,也出了不少人才,我只是最普通那一撮。
八十年代的河南到了冬天会下大雪,那时候身材小雪又大,总感觉每次下雪都会没到膝盖,整个世界就只有冰雪了。春夏时我们学校还能吃到很多瓜果蔬菜,到了冬天,我们吃到的只有白菜和萝卜,饭堂的伙食就可想而知了,很多同学都心生抱怨。有一次校会议上,校长在会议即将结束时还说到伙食的事情,校长说:听说很多同学都反应学校的伙食差,不是白菜就是萝卜,是谁都会腻了。同学们的意见提得对,今天散会后立马就改,我们今晚不炒白菜也不炒萝卜,换换口味,就来个“白菜炒萝卜”。
校长的风趣并不是当时学校的全部,其实那个时候学生是很怕老师的,因为当时的老师和校长都有着那个时代赋予他们的“特权”,而我就切身印证了他们的力量。
班里有位同学叫孙子科,学习很下功夫,成绩自然也是数一数二,我怎样学习都超不过他,心里好生妒忌,妒忌的不是因为他有多聪明,而是他太勤奋了。有一次我和他戏耍把他的名字写在黑板上,还故意把他的“科”字错写成“课”,后边又添加了三个字:“谈恋爱”。就那么巧,当天值日的同学竟然没擦黑板,接下来刚好是班主任女老师上课,当她走上讲台同学们把注意力集中在黑板上时,有的同学忍不住笑出声来,班主任老师紧盯着黑板气极的大声问,谁写的?本尊做事情向来是敢做就敢当,可这一下更气恼了班主任,她哭着跑去找校长,结果,我就这样被开了。
其实调皮的学生并不一定是坏学生,他们只是比“乖学生”多了一些好奇心和求知欲,或许他们对家庭、学校以及社会所设的栅栏感觉不适,有一种冲撞或抵触心里。但凡这些人都是有思想有慧根的人,只要学校和老师多一些耐心及引导,这样的学生往往是更有可能创造未来。
背着书包回到家里,被父亲狂揍了一顿,父亲也是教师落不下脸面,只好找人把我转到乡里的二中邓渔池中学。讲真来说,被学校开除对我当时的心里打击还是挺大,由原原本本成绩优秀的好孩子,慢慢地或者说自然的和一些皮孩子混在一起,成绩也由班里的前几名逐渐滑落到中间位。我也是在那个时候喜欢上篮球,总之那个时候开始觉得,在学校的使命不再是只有读书。有一次我和几个皮孩子正在操场打篮球,不知何时校长走了过来,问我们为什么不上课,我们都说是“体育课”。校长大骂道,混蛋!课程表是我排的,什么时候上午的第一节课就排成体育课了!你们几个都把名字给我写下来,这周末开大会都给我小心点!
开大会批评对我们来说无所谓,反正被批评亮像也不是一次两次,不但我们几个习惯,连同学们也都看惯了,我们不觉得害怕,可让我们担心的是校长认识我们几个人的家长,一个乡不大,而且我们这几个皮孩子也算得上乡里有头有面的家庭,校长见到我们的家长指不定怎么说,我们所担心的是被老爸狠揍。
我前文说过,皮孩子总是聪明的,于是我们几个想到这事需要和校长谈一谈,告诉他怎么批评我们都可以,但求校长不要告诉我们的家长。
一次晚自习后,我和几个同学提前跑出校门,在校长平时回家的路上等校长经过。远远的看着校长骑着自行车移了过来,我们几个由于胆怯显得推推搡搡的迎了上去,校长慌忙下车,吃惊地喝问到:你们几个干什么?我在学校批评你们几句,你们还敢拦路打老师,打校长!……就这样,第二天我和他们几个一起又被学校开除了。悲惨的是我们乡只有两个中学,也就是那时候,我离开了我的家乡。
初中阶段的孩子,正是对这个世界怀有自己的认知与态度的开始,有时候他们的想法和反应不一定正确,但也给这个固化的社会多了一些碰撞和思考。青春少年是萌发所有一切美好的温床,多给予一些阳光雨露,也许就能大树参天。
任何一个人的成功,不仅需要在校的学历更需要社会的履历,不仅需要老师的教导更需要社会的锻炼。我也深深知道,每个时代都有每个时代的符号和印记,现代的教育愈加的科学与规范。其实我心里没有丝毫的抱怨或抨击,而是对自己成长中的过错和无意中伤害过的人,时常会感到一种莫名的羞愧与自责,我一直惦念着我的学校和老师,如果还能再回学校见到那些老师,我会诚挚地向他们表达歉意!可是这对于一个远居千里之外又极少回乡的我来说,很难有这样的机会,故而我才将这些藏在心底的话变成文字,记下这篇不成文章的文章——我和初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