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事发生在山东某城市,时间是2014年。
这年正月十七一大早,北风呼啸,大雪纷纷,时间尚早,大街上空荡荡的。
相对来说,派出所的民警也比往常清闲许多。值班的所长赵涵在办公室看侦探小说,警校毕业的他对破案很感兴趣。
7时许,外面忽然传来一阵窸窸窣窣的脚步声,由远而近。
这么早,是谁到派出所来呢?赵所长立刻警觉起来,他立即放下手中的书,站起身来,想出去看个究竟。
还没有等他出来,外面就响起了一阵急促的敲门声,一个女的语气急促地说:“警察同志,快,开门让我进去。”
赵所长来不及询问,把门打开。
一个青年女子随即闪身进来,对赵所长说了一句令人震惊的话:“警察同志,求求你,快把我铐起来吧,有人要杀我。”
赵所长心里一惊,本能地将把抽屉打开,那里有一把54手枪。他想,如果这时候有歹徒进来,绝对不会让他得逞。可是,外面一切照旧,只有呼呼的风声。
这时候,赵所长仔细打量来者。这是一个模样俊俏的少妇,年龄在30岁左右。她长发披肩,但是有点凌乱,而且没有化妆,甚至没有洗脸。
她的衣着也很时尚,却是皱巴巴的,大概有i一段时间没有熨烫了。
少妇的脸上,挂着淡淡的泪痕,双眉紧皱。她神色慌张,说话的时候全身微微颤抖,不停恐惧地看着窗外。那神情让人确信,随时都会有人进来,要将她杀害。
这时候,那女子又浑身哆嗦着,将双手伸到赵所长跟前说:“怎么还不把我铐起来?”
赵所长为难地说:“对不起,我不能满足你的要求;你又不是罪犯,我没有权力这样做。”
这时候,民警小鲁走了过来,趴在赵所长耳边悄声说道:“所长,我看这女子精神不正常,是不是想办法跟跟她的家人取得联系,让他们来把人领走?”
谁知道,这话被少妇听见了,她惊叫道:“我不是精神病,我没有说谎,别告诉家人,就是他要杀我。”
赵所长和蔼地问:“你告诉我,到底是谁要杀你?”
少妇身子缩成一团,战战兢兢地说:“是我丈夫。”
“你丈夫在哪?”
“他开车在后面追。”
“你是步行来的,他为什么没有追上你?这话不靠谱啊。”
“我刚才就在他的车上,刚从上面跳下来。”
少妇思路清晰,这番话说得有条有理,赵所长听后立刻重视起来。他对小鲁使了个眼色,让他站在门口,警惕地注意着外面的动静。
然后,赵所长招呼少妇坐下,给她倒了一杯水,安慰道:“你什么都别怕,来到这里,你是绝对安全的,不要着急,有什么话慢慢讲。”
听了赵所长的话,少妇的紧张情绪稍有缓解,开始自我介绍。
女子自称叫李楠,现年31岁,是当地人。她的丈夫名叫林友谊,现年35岁,南京人。
听到这个名字,赵所长心里一震。原来就在一个小时之前,有个高个子卷发男子慌慌张张来到派出所,他说自己的妻子不见了。此人告诉民警,自己叫林友谊。
赵所长记得清楚,此人带有浓重的江淮口音,他还注意到,这林友谊衣衫不整,上衣的扣子少了一枚。
据林友谊讲,是妻子殴打自己,把他弄成这副模样的。赵所长问道:“你妻子为什么无缘无故打你,是不是你做了什么对不起她的事?”
林友谊摇头说道:“我是个模范丈夫,对妻子很好,更没有做什么见不得人的事。”
“那她为什么会打你呢?”
“我妻子神经错乱,经常说一些不着边际的话,还莫名其妙发脾气,在家里乱扔东西。”林友谊无奈地说,“仅仅是这样也就罢了,她还到处乱跑,无缘无故地打人。”
“既然如此,你为何不送她就医呢?”赵所长问。
林友谊说:“看您说的,我比谁都着急,肯定希望把病给她看好,问题是她不配合,在车上又踢又跳,有时候半路上还会跳车。因此几次送医,都没有成功。今天早上,我又哄她说是去走亲戚,她这才上车。可是到了半路上,她突然情绪激动,快速拉开车门;我急忙刹车,打算去阻拦,但她还是跳了下来。等我停车之后,妻子已经不见了。”
赵所长问:“你为何想到来派出所呢?
“天色这么早,很多人家还没有开门,只有你们这里开门,还亮着灯,我才到这里看看”。
赵所长安慰说:“你不要着急,把自己的联系方式给我们留下,我们一有你妻子的消息就马上打电话通知你好不好?”
林友谊听了,点头表示同意,留下手机号之后,离开了派出所。
看着林友谊远去的背影,小鲁提出了一个疑问,如果林友谊妻子是正常人,看到这里亮灯可能过来,可她是精神病,怎么会来这里呢?
再说,这林友谊怎么会起那么早让妻子去看病,大过年的,精神病院也不会有医生值班啊;这精神病不是急病,有那个必要吗?
赵所长也有同样的疑问,他还注意到,林友谊说话的时候眼神闪烁,显示出特别的焦虑,似乎在担心别的东西。
不管怎么说,二人都认为,林友谊的妻子不会到派出所来。正常人对民警充满敬意,精神病人对民警一般都是惧怕的,一喊“警察来了”,他们多半会拔腿就跑。然而让人没想到的是,林友谊走后不到一个小时,他的妻子真的出现在派出所。
根据李楠对丈夫长相的描述,民警确信他们确实是一家子。赵所长就让小鲁给林友谊打电话,说他妻子找到了,就在派出所。
可是小鲁刚拿起电话,还没有拨号呢,李楠惊恐万状,抬腿就要往外走。赵所长见状,一个箭步过去,将其拦住。
“李楠,你丈夫之前过来找你,说要带你去看病;现在我们给他打电话,你为什么要走呢?”小鲁放下电话,不解地问。
“我没有病,他说看病是假,是想在半路谋害我,你们被骗了。”李楠情绪激动道,“我生命受到威胁才来这里寻求保护,你们不分青红皂白现在给他打电话,不是把我往死路上送吗?”
赵所长见状,便安慰李楠说:“正因为你说他要害你,我们才给他打电话。”
“为什么?”
“如果你说的是事实,他就是坏人,派出所肯定不会不管;就要抓他,不让他再去害人嘛。”赵所长说。
“你们真的会抓他?”
“当然,只要你有证据。”赵所长用肯定的语气说道。
闻听此言,李楠不再惊慌,她重新坐了下来,点头表示同意小鲁给丈夫打电话。
大约半小时后,林友谊来了。
没曾想,他进派出所来到派出所之后,就二话不说冲上前来,要将妻子往车上拉,说是要给她去医院看病。而妻子李楠却奋力挣扎,说:“我没病,是你有病。”
一个要往外拽,一个不想走,二人撕扯起来,打得不可开交。当时赵所长上厕所了,小鲁不知道该怎么办。他一个人,又怕李楠再次跑了,更怕林友谊将其带走。
直到赵所长回到屋里,二人将这对夫妻分开,打算将他们弄到两个房间里,分别进行了询问。
这时候,李楠突然大声说道:“警察同志你们快抓他,他,他是杀人犯!”
而林友谊却说:“警察同志你们别当真,我媳妇说胡话呢,正好说明她需要看病。”
李楠却声泪俱下对赵所长说:“警察同志,我有没有毛病,他说了不算,你们可以到村里问问,乡亲们可以证明。”
赵所长一听也是,就把夫妻二人暂时留在派出所,自己亲自驾车到李楠所在的村子,开始走访调查。村里人却异口同声地说,这李楠确实精神不正常。
赵所长纳闷了,这到底是怎么回事?直到走访了李楠的邻居之后,才知道事情并不是那么简单。
原来,在春节前,李楠还好好的。从大年初二开始,李楠突然行为反常,神情恍惚。本来爱说爱笑的她,走在大街上对人冷漠,而且还喜欢自言自语。
邻居说,她独自在家的时候,一会哭一会笑,一直闹腾。李楠的二姐对此并不否认,她还对赵所长说,妹妹反复告诉自己,说“我杀人了”。种种迹象表明,李楠精神状态似乎确实有点不对劲。
赵所长为了弄清真相,翻阅了一些资料,还打电话给了精神病院的医生,医生根据她的症状,初步断定,她很可能是受到了什么刺激,处于精神病早期,时而清醒,时而神经错乱。如果消除了外界因素,她也许会很快恢复正常。
说白了,她很可能是没有安全感,如果让她确信公安机关能给她保护,一切就能复原,事情真相也就水落石出。
赵所长稳定了一下情绪,耐心对李楠讲,我们认为你精神正常,而且愿意为你提供保护,把坏人绳之以法。
李楠听了这才开始冷静下来,叙述事情的经过。
原来,李楠和丈夫林友谊是在南方打工的时候认识的,时间在1996年。当时,李楠26岁,林友谊才23岁。李楠长得漂亮,林友谊也英俊洒脱、风度翩翩,是帅哥一枚,很多人说他俩是天生一对。
其实林友谊并不是真爱李楠,而是另有所图。原来林友谊父母都是普通工人,家里弟兄5个,经济条件窘迫。而李楠父母都是教师,家有六位数存款,还有一个独院,盖了三层楼。地处繁华地带,当时保守估计价值百万。
他们三个女儿,两个女儿已经出嫁,李楠最小。父母已经说了,如果有人娶他们小女儿,愿意让对方入赘。林友谊听说之后动了心,便开始对李楠发动感情攻势。1998年,二人终于结为伉俪。
婚后很长一段时间内二人感情不错,可以说是如胶似漆。随着时间的推移,二人感情虽然不再那么甜蜜,但总的说来还算不错。
结婚第二年,他们有了可爱的宝宝,儿子成为他们感情的纽带。
到了2004年,二人感情突然恶化,那年春节,林友谊竟然没有回家。到了正月初十,他才回来,却拒绝跟妻子同房。
李楠难以置信,问道:“我为了家辞去工作,专心带孩子,才一年不见,你就这样对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