养儿防老,养儿防老,可养到最后,我妈被她儿子赶出家门。
只有我这个赔钱货把她接回家,精心照顾。
可她恶狠狠地说:养育之恩,就是你一辈子都还不清的债!
所以,她联合她儿子一起坑害我一无所有,
可她绝没有想到,就是她那两个宝贝儿子——
让她在临终之前,都深陷生不如死的地狱......
1
我从未想过母亲竟然还有父亲留下的隐藏财产。
直到全家人都挤在狭小的出租屋里,气氛还有点庄重时,我勉强才能接受这个事实。
我看着弟弟们殷切又算计的脸庞,一时竟有些恍惚。
自父亲去世后,他们就未曾露面过,就连最低标准的赡养费都不愿凑出来。
不是没空,就是资金实在周转不开。
这次还是因为听说母亲手里攥着大笔遗产,才风风火火地赶来。
一改往日避之不及的态度,像哈巴狗一样讨好母亲。
对于钱,他们从来不敢马虎。
上次这幅母慈子孝的场景,还是在父亲刚去世分遗产的时候。
“这遗产啊,我已经想好给谁了。”
母亲握住我的手,眼里有我看不懂的情绪。
我猜,弟弟们是没有希望了。
自父亲去世后,舒文昌、舒武庆就强硬地把我和母亲赶出家门,霸占父亲留下的房子。
别说几百块的养老费了,就连最基本的看望都没有。
我想,这笔钱一定是我的了,这样也好,母亲的药钱有着落了。
就当我盘算着如何利用这笔钱,来改善我和母亲的生活时。
母亲的决定,却无情地将我的美好幻想瞬间打碎。
“我要给舒家的根——舒文昌和舒武庆。”
一锤定音。
我等了许久,都没听见自己的名字。
我以为是自己耳朵听错了,可当我望向母亲时,她脸上明晃晃的偏心令我心头一颤。
这表情我再熟悉不过了。
2
小时候父母经常外出打工,独留我一人在家照看弟弟。
明明那天一切顺利,可偏偏在父母回家前的节骨眼上,弟弟们硬要出去买零嘴吃。
我当然是拒绝的,便想自己走一趟替他们买,可当我回来时就只看见空荡荡的屋子和房间内黑着脸的父母。
“文昌、武庆呢?”母亲的视线往下移,落到了我手中的零食上。
没等我解释,母亲已经青筋暴起,猛地扯过我的手臂,对准我的脸啪啪就是两巴掌。
父亲站在一旁欲言又止,但也只是铁着脸看我被打。
“我让你看人,你看到零食店去了?如果你弟弟们有什么事,有你好果子吃的!”
“对…对不起…”我被打懵了。
嘴唇蠕动着,眼泪大颗大颗的滴,同时心里也很怕弟弟们会不会受伤,会不会被坏人拐跑。
我确实是个不称职的姐姐,我该打。
全家翻天覆地找了好一会,甚至轰动了邻居一起寻找却依然没有下落。
正当所有人都放弃时,弟弟们却突然从衣柜里钻出:
“你们好慢啊,这么久都没找到我们。”
一些帮忙寻找的人看到走失儿童竟然就在家里,脸上颇为不满,阴阳怪气一番后便散了。
我以为母亲会朝他们发火的。
我看着母亲的手高高的抬起。
“诶呦我的小祖宗诶,你们待衣柜里干嘛?”
却又轻轻的落下。
母亲温柔地用衣袖擦了擦他们的小脏脸。
“捉迷藏啊!”
全家人恍然大悟,唯有我捂住红肿的脸颊一言不发。
后来母亲让我辍学打工供弟弟们上学时,她的脸上还是这幅表情。
一副理所当然,姐姐就应该把上学的机会让给弟弟的认知。
哪怕我的成绩名列前茅,有考入大城市的希望。
哪怕弟弟们逃学厌学,令老师们头疼不已。
可真当他们从大专毕业工作后,却从来没往家里打过一分钱。
也只是父亲去世时,他们匆匆露面拿走遗产,独留我一人操办父亲的丧事。
随后翻脸将母亲从父亲留下的屋子里赶出,最后像踢皮球一样将责任踢来踢去。
母亲没想到,自己偏爱了大半辈子的儿子们,竟然在她的养老问题上翻脸不认人,说什么也不愿接走她。
她更没想到,最不受自己待见的大女儿却默默地照顾了她一辈子。
只是现在,她依旧执意要将遗产分给从未照顾她的儿子们。
我这些年兢兢业业的照顾,全都成为了笑话。
3
舒文昌和舒武庆的脸上浮现短暂的喜悦,仿佛对这个决定一点也不意外。
舒武庆朝我挤眉弄眼,以只有我才能听到的声量讲话:
“我说你怎么甘心给妈养老这么多年,原来是惦记着妈身上的钱啊…不过你的算盘可打错咯。”
“你胡说!”我气不过推了他一把。
自己照顾母亲从来不是因为惦记她的钱,何况我也是刚知道。
谁料母亲突然尖叫着跑过来,拽开我的手将他的儿子护在身后,仿佛我才是穷凶极恶的坏人。
“是妈对不住你,要打就打我吧!但你身为姐姐怎么好为难弟弟?”
我没想到母亲会突然对我动手,身子没稳住,一下跌落在地上。
“妈,你说什么呢?”
母亲复杂地看了我一眼:“我说错了吗?”
为什么?
我实在想不通,究竟是自己哪里做得不够好。可我绞尽脑汁,仍旧想不出个合理的解释。
得了便宜的舒武昌,望着狼狈不堪的我,得意又怜悯地讲述了真相。
“姐这十几年真多谢你帮忙照顾母亲,给我们一家省了一大笔钱呢。实话告诉吧,当年的事情不过是我们演的一出戏,还是妈厉害,认定了你会无偿给她养老,哈哈哈哈哈。”
舒文昌也微笑着附和:“本来我还担心妈会心软,看来她最爱的还是我们这两个儿子啊!”
骗人。
我挣扎地望向母亲,希望她告诉我这些都不是真的。
“你们是舒家的命脉,至于舒云…她早晚会嫁人,这笔钱留给她也是便宜了外人。”
母亲不咸不淡地开口,认为这样的决定再正确不过了。
舒武庆的话像是一把钝刀,将我的心口挖了一个大洞。
舒文昌更是往伤口上撒盐,让我的心抽疼得厉害。
而母亲则是毫不留情榨干我的最后一份价值,将我生吞活剥了。
所有人都知道这是场骗局,唯有我兢兢业业地卖力表演。
我说不出话来,只觉得全身的血液都凝固了。
我盯着母亲那张再熟悉不过的脸,那一刻往日的回忆像过山车般浮现。
多可笑啊。
她一直都是重男轻女的人,我分明是清楚的。
我以为那件事后她会看清弟弟的真面目幡然醒悟,可到头来只有我赌输了。
我撼动不了她根深蒂固的思想。
4
“妈,你别管她了!”
三弟舒武庆等不及了,拽着母亲的胳膊就要取遗产。
“你别急呀,我随身带着呢。”
母亲乐呵呵地从身上掏出一张纸。
我认得那些纸,是母亲在空闲时随手画的涂鸦。
我曾问她画上的是什么,母亲向往地望向远处,说是她最怀念的地方。
舒武庆不懂纸上的奥秘,在灯下看了半天也没看出什么。
“妈,这啥啊你给我解释解释。”
就当母亲想要开口时,她的神情又是一滞,嘴唇开开合合却又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
兄弟倆是个急性子。
见母亲说不出什么,便拿着那张纸去书画鉴定了。“越是看不懂的画,越能卖到好价钱。”
兄弟倆走得快,满脑子只有钱,把腿脚不好的母亲全然抛在了脑后。
“武庆、文昌你们要去哪?”
母亲颤颤巍巍地起身,踱步想要跟上他们。
可弟弟们很快消失在母亲的视野中,见追不上他们,母亲只好扭头给我做思想工作。
“那是你弟弟的钱,你不许跟他们抢。”
怕我缠住弟弟,母亲还特意拽紧我的胳膊,指甲陷进皮肤里,掐的我生疼。
她怎么会认为,我是要和弟弟抢遗产呢?
我苦笑。
明明我才是最不争不抢的人。
5
我喜欢吃虾,但我知道此等美味是轮不到幼年的我的头上的。
在菜刚端上来时,弟弟们就抢着把虾赶进自己的碗里。
我流着口水,眼巴巴地盼着他们还能留几口。
所幸还有几个小虾,是弟弟们瞧不上剩下的。
我将虾拨好放进碗里,打算最后一起吃掉。
就当我把最后一只虾拨好时,母亲却一把夺过我的碗,将鲜嫩的虾分给弟弟们一人一半。
徒留我尴尬地吸吮着指头,试图尝出虾的味道。
可母亲却责怪我不懂事。
“你为什么拿这么多?没看见弟弟们还长身体吗?”
事后母亲还拿着这件事到处说,说我身为姐姐却如此自私。
后来这事还传到了我的学校里,大家都说我自私,不愿意跟我玩。
我低着头,眼眶里蓄满了泪水。
可是…我一个都没有吃上啊。
为什么大家都认为我自私呢?
长大后我也很少在饭局上夹虾,每每同事问我为什么不吃虾时,我只能尴尬地摆手说自己对海鲜过敏。
可当我一个人吃饭的时候,就会报复性地吃虾,似乎把这一碟又一碟的虾吃完,就能弥补我的童年遗憾。
再后来我处处让着弟弟,本以为会得到母亲的认可,可她却只是一副理所当然的样子。
“姐姐就是应该帮衬弟弟啊。”
6
等看不到弟弟们的身影后,母亲才悻悻松开了禁锢我的手,警告了我一番后,便出门准备寻找她儿子们的身影。
掀开衣袖,胳膊上满是红色的抓痕。
我看着这双搀扶过母亲无数次的手,酸楚在心头蔓延。
一切都是假的。
我以为她终于看见我的付出了,可事实却如此残忍、沉重。
没了母亲,狭小的出租屋倒也不再显得拥挤。
为了照顾腿脚不好的母亲,我特意跑遍小区想找住一楼的人家,恳求他们和我换楼层。
有个男住户答应的很爽快,可等我上门准备商讨付房租的时候,他却把提前说好的价格翻了一倍。
我原以为找到没出租的一楼空房很容易,却没想兜兜转转,只有这户人家愿意换。
母亲拉住我说不住了,她能靠自己爬楼梯。
可我看着母亲发胀的“蚯蚓腿”,知道每次上楼对母亲都是一种折磨。
最后咬牙,以每月四千的房租价格签订合同。
要知道我每月的工资不过六千而已。
加上每月给母亲治病的开销,大笔的消费让我始终存不下钱来。
我环顾着充满回忆的出租屋。
是时候跟过去说再见了。
就在我大包小包收拾行李时,隔壁的李婶出来了。
她和母亲的岁数相仿,也看着我整日一丝不苟地照顾母亲。
“真是好福气哦,有个孝顺的女儿。”
李婶每每看到我费心费力照顾母亲时,总会不自觉的和她有钱但是没空照顾她的儿子相比较。
“儿子有什么好的,还不如女儿贴心!”
她觉得人到晚年,哪怕儿子给她卡上打了多少钱,寄了多少礼物,可物质方面的东西总是虚的,死后又不能带进土里。
倒不如活着的时候,享受为数不多的阖家团圆的日子。
“哎,你刚搬来的时候仿佛就在昨天,有空多回来看看我。”她拿出自制的辣椒酱同我道别。
很快,她便发现往常与我形影不离的母亲不见了。
“你妈妈呢?她怎么不和你一起了?”
我没将母亲态度一百八十度大转变的情况告诉李婶,也不想让她担心,只是简单的和她说明了情况。
可李婶听完后却一连惊讶,嘴巴长得大大的。
李婶以为我是有钱了才去搬到一个新环境。
我苦笑着摇头,心底更加凉了。
倘若母亲真的想将遗产给我,这么些年的苦日子又算什么呢?
恶母猪养的蠢货,不值同情[呲牙笑][呲牙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