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宗皇帝突然暴崩。我本以为朝廷会就此分裂,没想到他们放弃了内讧而是立了庄妃的儿子九阿哥福临为皇帝,多尔衮和济尔哈朗为摄政王和辅政王佐理朝政,然后改年号为顺治。并在当年就把我招了出来,让我给他们出主意如何进军中原我终于有了用武之地。多尔衮的才能仅次于太宗皇帝,他让我和范文程等人一起出主意。

我们献计让大清趁乱攻向山海关,在路上我听到了明朝灭亡的消息。我心中百感交集,不知道是什么感情。但是我没时间再想了,我们继续进发。接到了吴三桂的求援信,我比较了解他,觉得他是个特殊的人才。如果能用最好,不能用也不能让李自成得到。我建议多尔衮给吴三桂点压力,让他被迫投降这样才能掌控,最后清军终于入关了。

不管是先帝爷顺治皇上还是太后以及多尔衮都对我很是器重,开始给我委任官职让我担任太子太保、兵部尚书兼都察院右都御史,入内院佐理军务,授秘书院大学士, 成为大清首位汉人宰相。但是我以这种身份重新入关后,不少前明的官员都惊叹了。他们以为的早已就义的洪经略竟然还活着而且身份已经转变了。

消息传到了福建,我的母亲和弟弟们知道了,感觉很耻辱。我想把他们接到北京来,他们不肯,只有母亲同意了。我以为是母亲想通了没想到来了以后拿着手中的拐杖对我一顿打,我只好低头认错。但母亲坚决不原谅我,我知道她失望至极。我也过后悔但是我也是有我的苦衷。既然大清可以替代大明还有李自成的大顺必然有他的独到之处,我也可尽我的能力为更多的百姓谋取福利。

比愚忠的臣子我觉得更有必要。母亲不理解我不怪他。但是母亲坚决不和我在一起。我只能叫人把她送回了福建老家。后来这种场景在接待南明政权来的大臣时我依然很难堪。所以尽量减少这样的会面。大清顺治二年,五月,豫亲王多铎率师攻占南京,摄政王多尔衮下“剃发令”,激起江南人民的反抗。危难之中,摄政王觉得需要一个汉臣去压制。

于是派我取代豫亲王爷多铎,任命我为招抚南方总督军务大学士,敕赐便宜行事,但对于“禁止机密”之事还是须与平南大将军贝勒勒克德浑参酌施行。 这些我都能理解。大清顺治五年,江南大多平定了。我奉召返京,再次入内院佐理机务。摄政王多尔衮对我慰劳备至,宠信有加,一连数日召见我垂询各省应兴应革之事,所有建议,无不采纳。

但我因为曾担任御史,也得罪了不少前明的官员。他们比起满洲大臣来更让我生气。因为他们才真的没有气节的贪官和昏官。他们为了私利在前明的时候就危害百姓,明朝灭亡时他们马上投降了李自成,害的崇祯皇上自缢。还是摄政王多尔衮将旧主崇祯皇帝收敛了。这些人丝毫没有骨气的继续祸害百姓,其中孙之懈为了自己的利益不惜怂恿摄政王多尔衮下剃发令害了江南很多百姓。

要不然江南早就安定了,不至于后来连续造反。这样的人我瞧不起他,还有冯铨,钱谦益。这些人因为挑出了他们的问题,他们就恨我说我的坏话。多尔衮并没有怪我,反而把他们罢官夺职,因为他们对于大清没有什么帮助了。大清顺治十年,大西军的统帅孙可望、李定国等人所率领的几十万农民起义军在云、贵归附明宗室桂王朱由榔,抗清出现新高潮。

朝廷任命翰林弘文院大学士、兵部尚书兼都察院右副都御史,佐理机务,兼任《清太宗文皇帝实录》总裁官的我为“太保兼太子太师,经略湖广、广东、广西、云南、贵州五省,总督军务兼理粮饷”,而此时我已年过花甲,临行前,顺治皇帝给我设宴饯行,赐宝马、宝刀。

我到了前线后,当时孙可望攻岳州,为我设伏所败,撤回贵州。我经略湖南时,驻于长沙。 后来由于永历政权内部发生矛盾,孙可望在与李定国的内战中失败,穷蹙请降。命我率所部相继进取。最后朝廷又令吴三桂和多尼,卓步泰等满汉大军一起进攻,一起拿下了云南。

大清顺治十六年正月,大清军攻陷昆明,云南平定。我上疏说,云南地方险远,少数民族众多,不易治理,要留兵驻镇,于是顺治皇上以吴三桂为平西王,留驻昆明。吴三桂到任前去我府里问我该当如何,我告诉他若想坐稳王位就一要保护百姓,争取不扰民。二就是要适当的养养敌人,要不然早晚鸟尽弓藏,吴三桂欣然领旨。

我也看到云贵地区地瘠民苦,于是上疏请发内帑赈济贫民,建议暂缓向逃亡缅甸的桂王余部进军,使战乱之后的云贵地区的社会秩序渐趋安定,生产开始恢复。没过多久我就因年老体衰、目疾加剧,请求回京。

第二年正月,我奉旨解任回京调理,其实我也觉得我的任务差不多够了。我不想回福建老家了,因为父母到死都没有原谅我,回到家乡我不知道该怎么面对。还记得我在江南理政时,抓到了一个反清的少年,他叫夏完淳。在南京旧朝堂上,我高坐在堂上,问道下面被提审的夏完淳:“你这童子有何大见识,岂能称兵犯逆。想必是被人蒙骗,误入军中。如归顺大清,当不失美官。”

夏完淳不为所动,反问我:“你是何人也?” 旁边衙役叱喝:“此乃洪大人!”又有狱吏在其旁低声告之:“此乃洪亨九(洪承畴)先生。”没想到夏完淳回道:“放屁,哼,堂上定是伪类假冒。本朝洪亨九先生,皇明人杰,他在松山、杏山与北虏勇战,血溅章渠,先皇帝闻之震悼,亲自作诗褒念。我正是仰慕洪亨九先生的忠烈,才欲杀身殉国,以效仿先烈英举。”

狱吏们此时很窘迫。我在上座也是面如土灰。旁边上来一人,厉声叱喝夏完淳:“上面审你的,正是洪承畴!” 夏完淳朗声一笑:“不要骗我!洪亨九先生死于大明国事已久,天子曾临祠亲祭,泪洒龙颜,群臣呜咽。汝等何样逆贼丑类,敢托忠烈先生大名,穿虏服虏帽冒允堂堂洪先生,真狗贼耳!”我当时汗下如雨,嘴唇哆嗦,这少年字字戮到我灵魂痛处,我甚至从他身上看到了年轻的我。

可惜这条路没有回头的办法了。我这个变节之人如万箭攒心般难堪、难受。食禄数代之大明重臣,反而不如江南一身世卑微的十六岁少年,真让人愧死!现在想来我还是后悔我当年的举动了。如果我能少做点这种事就好了。唉。我恐怕要去见我的家人了,希望他们能原谅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