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月11日北京八宝山挤满了人，乌泱泱的人群把告别厅围得水泄不通——原定十点半开始的追悼会愣是提前半小时开场。拄拐的、坐轮椅的头发花白的老人占了一大半，有个穿黑棉袄戴白花的男人躲在角落里抹眼泪，仔细一看竟是多年没露面的黄宏。

葛优猫着腰从人群里钻出来，眼尖的记者发现他眼眶通红。他老爹葛存壮当年给于洋两口子当婚礼司仪，这份交情延续了三代人。旁边张光北扶着91岁的陶玉玲老太太，轮椅轱辘压过水泥地的声响混着此起彼伏的抽泣，空气里飘着白菊和线香味。

灵堂外头堆成山的花圈里藏着大咖名字：刘德华的挽联被风吹得哗啦响，陈道明的墨迹还没干透。最扎眼的是潘虹送的那对白玫瑰，花瓣上还凝着水珠。要说这位于老爷子，当真是影视圈的＂活化石＂，打12岁在山东片场跑龙套混饭，硬是靠《英雄虎胆》里的侦察科长成了全民偶像。现在的年轻人可能不知道，当年露天电影院放《大浪淘沙》时，全村人端着板凳占位置的盛况。

老爷子这辈子最绝的不是演技，而是把日子过成了电影。和媳妇杨静64年没红过脸，去年腊月老太太前脚刚走，他后脚就跟着去了——前后脚就隔了四十来天，跟商量好了似的。女儿于静江在灵堂前哭得打颤，说老两口这是＂赶着去天堂拍续集＂。

追悼会上来了一群特殊的人：唐山大地震的孤儿管他叫＂干爹＂，内蒙古的牧民寄来哈达，连远在加拿大的老兵都打飞的回来。有个裹着军大衣的老戏迷蹲在台阶上啃冷馒头，他说二十年前在长春电影节跟老爷子合过影，照片现在还供在自家五斗柜上。

说起老爷子的戏，《戴手铐的旅客》里那个被冤枉的警察，他愣是揣着真手铐演了半个月。手腕磨出血道子还跟导演急眼：＂要的就是这份真！＂现在流量明星用替身都能上热搜，这种老派演员的较真劲，倒成了稀罕物。

灵车启动那会儿出了个插曲，有个穿蓝布衫的老太太突然冲出来往车头摆了个搪瓷缸，里头泡着茉莉花茶——这是当年剧组里于洋喝水的家伙什。保安刚要拦，于静江摆摆手：＂让我爸带着走吧，他拍戏就爱这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