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年前,我55岁,第一次踏出国门跟团去了斯里兰卡。导游的小旗子挥动时,我像小学生一样排队、打卡、拍照。
回国后翻看照片,才发现自己不过是“景点背景板”——同样的角度,同样的表情,连笑容都像批量生产。那一刻我决定:往后的路,方向盘必须握在自己手里。

十年后的今天,我的护照盖满50个国家的印章,车轮碾过南美高原的碎石,穿越非洲沙漠的孤寂,也曾在北欧极光下熄火等待黎明。
有人说老年人就该“安稳”,但我的答案很简单:**“世界不会为任何人暂停,但方向盘可以随时转向。”
跟团游像一场精心编排的戏剧,所有“意外”都被提前规避。在西欧的大巴上,导游指着远处的古堡说“这里拍照十分钟”,我却盯着路边一片野花出神——它比城堡更鲜活,但没人愿意为我停车。
自驾游的第一次“觉醒”发生在冰岛。租了一辆二手吉普,漫无目的开向荒野。暴雨突至,导航失灵,我蜷在车里听着雨声,突然笑出声:“原来迷路才是真正的旅行。”
那天之后,我学会用地图和直觉对话,用油箱刻度丈量勇气。
自由从来与年龄无关。在玻利维亚的乌尤尼盐湖,一对德国老夫妻开房车横穿沙漠,车顶绑着冲浪板;在挪威特罗姆瑟,82岁的芬兰老太太独自驾驶雪地摩托追极光。我问她怕不怕,她眨眨眼:“死在路上比死在床上光荣。”

跟团游是罐头,自驾游是私房菜。在埃及跟团时,导游指着金字塔说“这是法老的陵墓”;而自驾穿越撒哈拉时,贝都因向导教我如何用星斗辨别方向,临走前塞给我一块风干的骆驼肉:“迷路了就吃它,能活三天。”
年轻人用体力换速度,老年人用经验换深度。在克罗地亚杜布罗夫尼克,我避开人潮汹涌的城墙,钻进巷子里一家百年橄榄油作坊。店主听说我60岁独自驾车环游巴尔干,转身从地窖拿出私藏酒:“这瓶只给真正懂生活的人。”
更意外的是“年龄红利”。在智利百内国家公园,暴风雪封路,护林员本要驱赶露营者,看见我的白发反而递来热咖啡:“您这样的冒险家该被写进手册。”
你看,世界对勇者的奖励,从不看身份证上的数字
。

十年自驾,我更理解加缪那句话:“旅行教给我们的,不是如何逃避生活,而是如何不被生活驯服。”现在启动引擎时,我常想起25岁在工厂车间倒班的自己——那个以为退休就是等si的年轻人,绝对想不到有一天能用方向盘切开安第斯山脉的黎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