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快回家看看吧,周成银把孩子抱走了!”
“哎呀!这还了得!”
重庆某村的周家有两兄弟,大儿子周才坤(化名)老实本分,性格温和;小儿子周成银相貌英俊,仪表堂堂。1983年,罗家姑娘罗世秀经人介绍给了周成银,芳心暗许,两人喜气洋洋结了婚。可结婚以后,罗世秀却傻眼了。
与周才坤不同,周成银是个暴脾气,一不顺心就面露凶色,对罗世秀非打即骂,甚至在罗世秀怀孕时都不加以克制,令其伤心累累;女儿翠翠出生后,周成银更是变本加厉,周家时常传出年轻女人凄厉的惨叫声。
周才坤的媳妇听的是于心不忍,心慌落泪,“再打下去,人哪还有命啊?”周才坤也觉得不是个事,但他劝不住周成银,那人简直是个罗刹,拿着斧头把周才坤赶了出去。周才坤夫妇只好劝罗世秀离婚。
婚是离成了,3岁的女儿判给了母亲,可周成银不罢休,蛮横的把孩子抱走了,罗世秀哪能放心,冲到周成银家要孩子。但周成银连门都没让罗世秀进,一脸凶色,牙齿咬得邦邦响:“孩子也是我的,你要带走就把命交代在这。”
罗世秀怕了,三步两回头走了,没再想着要回孩子。不过周成银哪会照顾孩子?翠翠饿极了只能自己跑出去找吃的,周成银也不上心,孩子几天没回来丝毫不管。
“要是丢了可咋整?孩子那么小。”弟弟不靠谱,哥哥很操心,周才坤怕侄女出意外,把事情告诉给了罗世秀。终究是怀胎十月生下的孩子,罗世秀急急忙忙四处寻找,才得知翠翠被某镇的老人收养了。
不过罗世秀却迟疑了,没有去急着把孩子要回来,因为家里面给她说了新的亲事。独自拉扯着孩子长大,辛苦操劳,罗世秀认为自己没这个大本事,而且她还年轻,这户人家又不错,男人比周成银靠谱多了,就是有一点,不同意罗世秀带着孩子。
罗世秀想到了心善的周才坤,让他给翠翠一口饭吃。周才坤沉声叹了口气,看着老人也一把年纪了顾不上翠翠,便将翠翠接回了家。但让周才坤没想到的是,事情没能瞒住弟弟周成银,周成银非得闹得大家不痛快,砍伤周才坤的手臂后把翠翠强行拉回了家。
2001年,周才坤偶然在街上碰到了带着孩子买菜的罗世秀,见罗世秀一脸轻松的模样,对孩子温柔,难免感叹,又想到8岁的翠翠被周成银拉走时哭着喊着“妈妈、妈妈……我要妈妈。”
“你去看过翠翠吗?”罗世秀却一脸愕然,往事走马观花般在脑中闪过,才想起自己竟有近10年不曾见过翠翠。周才坤不禁恼怒:“那次他是真想要我的命,我还有自己的家庭要顾。可翠翠,也是你的孩子啊。”
她对翠翠确有许多亏欠,经周才坤这么一提醒,罗世秀跌跌撞撞前往了周成银家,却是大门紧闭,没有什么动静,呼唤“翠翠”也没人回应,罗世秀还以为翠翠不在家,转身准备走,却听到屋后的猪圈里传出阵阵微弱的呜呜声。
罗世秀心中纳闷,瞧着这个猪圈大概3平方米左右,用一坨坨石头垒成,洞顶还有些茅草跟竹刺,臭不可闻,令罗世秀不愿多留。但让她忍不住往猪圈多走了两步的是,一只脏兮兮的小手从猪圈里伸了出来。
里面关着的根本不是猪!罗世秀顿感震惊,更有一股惧意从心底升起,她把身体凑过去想要看个仔细,就看到了一双人的眼睛,直勾勾的盯着她,吓得她瞬间往回收,脚步也乱了。可是这双眼睛却让罗世秀很是熟悉,那不就是她多年未见的翠翠吗!
罗世秀还想去看,背后却传来一道阴沉的男人声音,她蓦然心凉,身体也都被一道人影覆盖:
“你都看到了!”
罗世秀仓皇而逃,不过来的人并不是周成银,而是党委委员,他下乡时听到了这个可怜女孩的遭遇,十分同情,试图解救,哪成想周成银骂骂咧咧,不是拿刀就是拿斧头,对着来人就是一阵挥舞,就是不让人去看翠翠。
翠翠一开始是被周成银囚禁在老房子里,周成银也不干别的事,就是守着翠翠,不让她跑出去,要是饿了就去别人的地里偷些吃的,冷了就裹着稻草,乡政府看他家过度困难,送吃的穿的,周成银却一概不要,也不让人带走翠翠。
一场大雨把老房子冲垮后周成银就把翠翠囚禁在暗无天日的猪圈,大概是1999年,翠翠因为饿极了逃出来找吃的,被周成银用大木棍打得鲜血浸湿了衣衫。周成银都以为她死了,一探鼻息,竟还在出气,又把她扔进了猪圈。
党委委员几次解救都没成功,还是县公安局出动了两车警察,把周成银控制住,才打开了猪圈,而眼前的一幕让众人都倒吸了一口凉气,震惊不已:
16岁的翠翠已不成人样,全身上下脏兮兮的,头发凌乱不堪,衣服几年没有换过,散发出巨大恶臭,整个人也只剩下皮包骨头,神志不清,不能理解大家的行为,睁着一双凹进去的眼睛,突然想上厕所,便脱下裤子当着大家的面拉了起来。
经医院检测,翠翠只有30多公斤,智力才4岁。周成银被鉴定为偏执性精神病患者,根据我国司法,精神病人在刑事上一般分为三种:完全刑事责任能力、限制刑事责任能力和无刑事责任能力。
对于无刑事责任能力的周成银,虽不负刑事责任,但应接受医疗,因此周成银被公安机关送进了医院。而罗世秀自从那天起就没再出现过,不肯认领一个精神失常的女儿。还是一名女子实在是不忍心,把翠翠带了回去悉心照料。
在女子的关爱下,翠翠逐渐恢复了正常,这时候罗世秀又哭着找了过来,把翠翠要了回去。2005年,22岁的翠翠嫁给了同龄的刘某,日子过得平淡幸福。村民们为了保护翠翠,也都默契的没有把消息告诉已经出院的周成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