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色情报专家曾希圣在加紧破译敌人密电。在此期间,红军高层领导对曾希圣的工作都极为支持。1932年5月,朱德、周恩来通过第一方面军总部,给情报科增设了一部侦察电台,朱德又亲自点将,将当时正在无线电2分队(红3军军部电台)任报务员的胡立教,以及无线电9分队(红3军团军团部电台)报务员曹祥仁调来情报科,用以加强他们的技术力量。
曹祥仁15岁就参加了红军,和胡立教一样,他也是红军自己培养的“红小鬼”报务员,但与胡立教不同的是,曹祥仁并非出自于总部无线电培训班。当时红3军团自己也开办了报务训练班(后并入无线电通信学校),在红3军团当战士的曹祥仁因为有文化,便被选派进入训练班学习,毕业后在军团部当了报务员。
曹祥仁所谓的“有文化”,其实只是读过4年私塾,但他勤奋加上天资,使他一出师就成为红3军团最优秀的报务员——曹祥仁能将数千组摩尔斯明码背诵如流,听到电码,可以直接在脑子里将其转换为文字。也就是说,一般报务员都只是收听电码,而曹祥仁却几乎是在直接接收文字。
7月,曹祥仁在报务当班之余,开始参与曾希圣的猜译研究。到这个时候为止,曾希圣已经研究了好几个月,但直到曹祥仁加入,还是没能找到破译敌高级密码的规律,当然具体的破译也就根本无从着手。
随着侦察台从敌台抄收的密电越积越多,一堆堆无法解读的“天书”,让猜译研究几乎陷入了“山重水复疑无路”的困境。曾希圣愁眉紧锁,既然在已有电报底稿和“壮密”本上难以取得突破,那么,敌人新的密码本呢?能不能从那上面寻找破译线索?
1932年8月20日,红军攻占宜黄县城。宜黄守军为孙连仲部的一个师(此时的孙部系宁都起义后的重新整编部队),有师部,自然就有电台,有电台,就有密码本。为了抢在敌人带走或销毁前缴获电台和密码本,战斗尚在激烈进行之中,曾希圣就不顾生死,冒着枪林弹雨,带着部队突击冲进了敌师部机要室。
冲进去一看,敌人的报务员已经全都逃走了,更让人沮丧的是,他们在逃走时,把电台和密码本也都带走了。唯一的收获是在墙角处发现了一个公文包,而正是这个公文包中的物品,令曾希圣顿时眼前一亮,转忧为喜。
公文包显然是电台人员仓皇逃跑时掉下的,公文包里还有一份电报以及一张纸条,纸条上有30多个字,初步分析,电报是孙连仲发给吉鸿昌的密电,密电名为“展密”,而纸条上的文字,是根据电报刚刚译出但还没来得及销毁的内容。
原电稿,还有附带的译文,在红军电台内部是绝对不允许遗失的,因为它会直接暴露自身密码。曾希圣立刻意识到,眼前的密电和纸条乃是破译密码的一条重要线索,于是赶紧保存起来,一路小心翼翼地带回了位于建宁的总部驻地。
以纸条中已有译文为基础,曾希圣与曹祥仁开始共同猜译原电稿中余下还没译出的部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