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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言1949年,第四野战军以势如破竹、排山倒海之势进军湖南。就在这时,彭起超接到了伯伯彭德怀的电话。电话中,彭德怀交给他一个任务:“你马上去武汉找黄克诚或王首道,请他们帮忙寻找黄公略的夫人和女儿。”
黄公略妻女
最后,彭德怀郑重嘱咐道:“一定要找到他们啊!”彭起超知道此事对伯伯非常重要,挂掉电话后就马不停蹄地赶到了武汉。
当找到王首道,向他说明来意后,彭起超才知道,伯伯口中的黄公略是他的生死之交。
彭德怀认黄公略女儿为“半个女儿”黄公略与彭德怀是同乡,1922年,他们怀揣着同一个梦想考入了湖南陆军军官讲武堂,从此成为一生的挚友。后来他们虽有过短暂的分别,但友谊从未削减。
黄公略
1928年,彭德怀准备发起平江起义,此时黄公略正好从黄埔军校毕业,于是彭德怀将计划对其和盘托出,希望他与自己一同领导,丝毫不担心他会泄密。
不过,经历了国民党血腥屠杀的黄公略对彭德怀多了一层戒心,决定试探彭德怀。他没有向彭德怀透露自己已经是共产党员的身份,当彭德怀兴致勃勃地说“打倒蒋介石时”黄公略却故意说反话,表达不同意见。
不知情的彭德怀大吃一惊,以为好友变了心,可计划已经透露,为了以防泄露,他不得不决定痛下杀手。
彭德怀
彭德怀大喝一声,顺手抓住一条毛巾就套住了黄公略的脖子用力缠绕。就在这时,黄公略挣扎中拿出一封信,彭德怀将其勒晕,打开信件一看,发现是中共广东省委的介绍信,这才解除了误会。
后来,彭德怀和黄公略共同奔赴在革命战线上许多年,中央苏区“朱毛彭黄”的威名几乎妇孺皆知。
但就在红军进行第三次反“围剿”战争中,黄公略在率部转移的途中不幸被国民党军飞机击中,牺牲时年仅33岁。
黄公略
黄公略牺牲后,他的妻子刘玉英和女儿因战乱流落在湖南湘乡一带,生活无着落。彭德怀得知后十分心痛,1939年曾委托徐特立给母女二人写信,要接她们到延安解放区。
只可惜由于种种原因,刘玉英母女不仅未能去成,还与彭德怀失去了联系,十多年音讯全无。彭德怀记挂战友家属,所以才会让彭起超尽快寻找。
彭起超找到王首道后,立马准备动身到黄公略的家乡打听刘玉英母女的下落,但此时黄公略的家乡还没有解放,王首道不放心,便派了一名干部和一名战士护送他前往。
王首道
在打扮成商人模样后,彭起超三人就出发了。他们顺利来到黄公略的家门口,却发现已经人去楼空。无奈之下,彭起超一行只好暂时退回解放区,等待机会。然而彭起超在这时又接到了新的任务,寻找黄公略妻女的任务就落在了王首道的身上。
幸运的是,王首道通过与地下组织的联系,终于打听到黄公略妻女正记住在其亲戚家中。
于是,王首道拜托地下党同志黄定平,护送黄公略妻女到解放区。黄定平不负所望,顺利将母女二人安全送到了湘潭市49军军部。
不久,新中国成立,党组织将刘玉英母女护送到了北京。彭德怀得知后,立即给在京的朱德总司令打电话,请他接待刘玉英母女。受组织帮助,刘玉英的女儿黄岁新被送入北京华北中学干部子弟学校读书。
1949年,彭德怀也来到了北京,他第一时间就邀请刘玉英母女到自家做客。看着战友的女儿健康长大,彭德怀甚是欣慰。
相互问候后,刘玉英得知彭德怀没有孩子,便指着女儿道:“你和公略是老战友了,如今他去了,我这个女儿就给你当女儿吧!”
彭德怀连连摆手:“公略就这么一个女儿,给了我他怎么办?这样吧,就给当半个女儿,我和公略一人一半。”
“他是我最好的父亲”彭德怀将黄岁新视如己出,比对自己的亲侄儿侄女还要好。
1952年,黄岁新高中毕业,考取了位于新乡市的平原农学校。她不愿意离开北京,就找彭德怀倾诉。彭德怀温柔开导说:“你要服从安排,想北京,放假就回来,我这里就是你的家嘛。”
彭德怀和孩子们
在彭德怀的开导下,黄岁新想通了。临走时,彭德怀却舍不得了,他从柜子里拿出50块钱交给她,嘱咐她不要给组织添麻烦,有任何困难都要跟他说。然后指了指装钱的箱子说:“钱就在里面,你有需要就去取。”
彭德怀就是这样像父亲一样关心着黄岁新。国家给他发的料子不舍得自己用,却给黄岁新裁了一身衣裳;出国访问回来,将买回来的手表送给了黄岁新;由此中午休息,他将床让给了黄岁新,自己却睡沙发。
1957年,黄岁新大学毕业,王震将军带着她去东北牡丹江农垦局实习。浦安修受彭德怀嘱托,对王震说:“岁新是早产,后天营养又没跟上,你要多多关照啊!”
彭德怀
对自己亲侄儿侄女的事情,彭德怀从来没有要求别人提供特殊照顾,却在黄岁新身上破了例,可见他对黄岁新的疼爱。
黄岁新对彭德怀也充满了感激之情。1959年庐山会议后,彭德怀搬出了中南海,黄岁新并不知情。当她到中南海却被拦在门外时,她才知道彭伯伯出事了。
几个月后,黄岁新被调回北京中科院科学出版社工作,她回京后的第一件事就是看彭德怀。几经打听,她终于找到了吴家花园,当看到彭伯伯憔悴的脸时,她忍不住哭了起来,边哭边说:“好难找您呀!”
黄岁新
黄岁新此次还带了一人来看彭德怀,正是她的丈夫张志强。看到干女儿已经成家,彭德怀心里非常高兴。
1961年,黄岁新生下了儿子,1962年她又怀孕了。为了不影响工作,她决定堕胎。彭德怀知道后坚决反对,她才放弃了堕胎的想法。
第二个孩子出生时,彭德怀好像自己就是孩子的亲外公,高兴不已,立马派车将黄岁新和孩子接到了吴家花园,亲自伺候她坐月子。
彭德怀
黄岁新月子中母乳不足,彭德怀就给孩子煮牛奶,并亲自喂,直到黄岁新的母乳充足了他才罢手。在彭德怀和照料下,黄岁新安然度过了月子期。
这段时期,彭德怀虽然压力非常大,但家中氛围并不沉闷,看到黄岁新和孩子,他就感到十分幸福。
1965年,彭德怀要复出了,得知彭伯伯终于有了工作的权力,黄岁新感到由衷地高兴,赶忙领着孩子去探望。
黄岁新
那一天,祖孙几个玩得很开心,到了晚上,彭德怀亲自出门送别黄岁新。走出很远时,黄岁新回头望去,却看到彭德怀依旧在原地看着他们,她心下一酸,不由得哭了出来。
这一幕在黄岁新的脑海中久久不曾散去,她没有想到,这竟然是她与彭伯伯的最后一面。
后来事情的发展越来越激烈,彭德怀受到了巨大磨难,黄岁新因是“彭德怀的干女儿”也受到了牵连。她的入党申请迟迟未被批准,一直到彭德怀平反昭雪后,才得到批准。
彭德怀
在那段日子,有不少人劝黄岁新与彭德怀断绝关系,但她坚持不同意,她坚定地说:“他是我的父亲,是我最好的父亲。”
1978年,彭德怀追悼会上,黄岁新作为亲属站在亲属行列中,她对所有人说:“是彭伯伯救了母亲和我,才使我有了今天。”若彭德怀将军在天之灵,听到黄岁新这番话,定会感到欣慰。
参考资料:
鄢德全.“大元帅”与“小同志”.《湘潮》.2021年第3期
黄岁新.怀念彭德怀伯伯.《北京党史资料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