湖南永州的一个偏远村庄里,一个名叫刘忠文的人被称为“树人”,因为他的双手和双臂长满类似树枝的赘生物,双手还像植物一般失去自理能力。
20多年来,他一直依靠年迈的父母帮助穿衣、吃饭,承受这种罕见疾病带来的巨大痛苦。为何会患上这种疾病呢?村民误认为是得罪“神树”遭到诅咒,直至记者的到访才揭开背后的真相。
突发的疾病刘忠文出生在湖南永州一个名叫排山塘的偏僻小村庄,村子依山而建交通极为不便,日常生活依赖农田和少量的手工业维持生计,贫困是当地许多家庭的标签。
刘忠文家以务农为生,父母都是地道的农民,辛勤劳作却也只能勉强维持温饱。他是家中最小的儿子,上面有几个兄姐,但都早早辍学成为家中的劳动力。
父母对孩子的期望并不高,健康长大自力更生养家糊口就可以,没有上学的压力刘忠文的童年充满自由,经常与同村的孩子一起在田间地头、树林河边玩耍。
夏天最爱捞鱼、打水仗、用柳树枝编织小工具,树下的阴凉也成为炎热天气里最好的避暑胜地,还曾在一棵古树上刻下自己的名字。
小时候刘忠文和其他孩子没什么不同,身体健康活蹦乱跳,还能做一些力所能及的农活,表现得十分勤快,宛若一个小大人一般。然而,一切的一切都在刘忠文二十岁左右发生变化。
当时他手上出现一些小疙瘩,起初家里人只当作寻常的皮肤病来对待,找来一些药膏涂抹以为很快就会好。
疙瘩并没有消失,反而越长越大,即便如此也没有引起家人的重视,认为不过是农村孩子常见的小毛病,过些日子就会自己消退。
随着时间的推移疙瘩不断增大,刘忠文的手掌出现不适感,手指也开始变得僵硬起来。几个月后,手臂上开始出现疙瘩,刘家人终于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带着孩子去卫生院检查。
卫生院毕竟医疗条件有限,医生只是开了一些普通的外用药,还告诉他们不需要过于担心。药不对症自然不会好转,反而因为耽误了时间越来越严重,父母这才带着他去镇上医院检查。
镇上的医生也没有见过类似的病情,建议前往更大的医院做检查,在县医院医生提出用激光治疗的方法切除这些疙瘩。
手术过程中因没有采取适当的麻醉措施,刘忠文在剧烈的疼痛中移动手指,不仅导致手术失败,而且手筋还受到伤害,病不仅没有治好,手也失去一定的自理能力。
这还不是最严重的,此后的日子里刘忠文的疙瘩还扩散到手臂和腿部,家人一再尝试求医病情却始终未见起色,一时间家人陷入无尽的困境。
正所谓“病急乱投医”,村民开始产生各种猜测,有人提出刘忠文可能是因为童年在古树上刻字,冒犯“神树”才导致今天的结果,传言还在村里迅速传播开来。
基于此有人建议刘父刘母去山上祭拜,祈求神树的宽恕,父母虽不完全相信,但为了让儿子康复只能抱着试一试的心态,在山中古树前烧香磕头。
几个月匆匆过去刘忠文的病情并未因此好转,反而发展得更加严重,疙瘩里面开始长出树干。村民的议论更加激烈,将这种症与某种神秘力量联系在一起,也开始疏远刘家,认为他们家不祥。
记者探访“树人”刘忠文的父母没有文化,但始终对儿子的病情保持关注,四处求医问药。尽管医疗条件差,家中经济拮据,但从未放弃过希望。
每次去县医院,都需要家里积攒好几个月才能支付,为了省钱刘家经常省吃俭用,把所有能省下的钱都用于孩子的治疗。
只可惜刘忠文的病情依然未能得到控制,反而愈发严重,双手、双臂、双脚上覆盖的树皮状赘生物越来越多,行动也变得越来越困难,后期连穿衣、进食都无法自己解决,日常生活完全依赖年迈的父母。
刘父刘母几乎一天都要围着儿子转,擦拭身体、喂他吃饭寸步不离,这样的日子一直持续很多年。随着媒体的不断发展,“树人”刘忠文被更多人所熟知,当地媒体自然也在其中。
2016年,江西卫视的记者团队前往湖南永州的排山塘村,寻找村民口中的“树人”。经过一番打听和寻找,终于在村子的边缘找到一栋破旧的红砖房。
房子外面显得十分破败,地面依旧是泥土、门口没有任何装饰物。一位中年男子静静地坐在屋前的破木椅子上,双手交叉放在身后、目光呆滞,脸上没有一丝表情,这就是刘忠文。
记者小心翼翼地上前打招呼,刘忠文没有立刻回答,微微侧头看了看来人,随后又将目光移开显得十分警惕。
很快刘忠文的父亲从屋里走了出来,一头白发满脸皱纹,见到记者露出热情的笑容,邀请他们进屋双方坐在一起商谈。
或许是因为给儿子治病倾尽所有,刘家屋内的陈设十分简陋、家具破旧,甚至没有一张像样的桌子,墙角堆放着一些杂物。
刘父对记者说忠文的情况很特别,你们有没有什么办法帮助,我们已经不知道该怎么帮他了。这个时候刘忠文缓缓站起身,将双手从背后抬起,在场的记者看到他的双手时震惊不已。
双手几乎完全被树枝状的赘生物覆盖,皮肤黝黑粗糙,表面呈现出类似树皮的质感,赘生物从手掌一直延伸到前臂,形成数条粗大的“树枝”。
这些虽然东西不疼,但刘忠文也不敢用力,生怕它们突然断掉。因为这些东西的存在,再加上此前做手术留下的症状,他的双手已经失去灵活性,连简单的手部活动都成了大问题。
因为双手都长满了赘生物,这些赘生物的重量使他难以保持身体平衡,走路时不得不将双臂放在头顶以保持稳定,日常生活变得异常艰难,每天都只能躺在椅子上艰难度日。
揭开病因记者虽然见多识广,但对于这样的疾病也感到蹊跷,当然他们自然不会相信是什么“树神的诅咒”,决定带刘忠文前往当地一家大医院进行检查。
经过专业的皮肤科医生会诊,刘忠文的病情终于有了一个明确的答案,他所患的疾病并非来自“神树诅咒”,而是一种由人类乳头状病毒(HPV)引发的罕见病。
这种病毒会导致皮肤表面异常增生,形成类似树皮和树枝的赘生物。HPV病毒有很多亚型,通常会在人体皮肤上引发寻常疣,只是刘忠文的病情显然比普通患者更加严重。
正常来说这种疾病是可以治疗的,只是刘忠文从未及时接受正规治疗,病毒已经深入侵入了他的皮肤和骨骼,导致赘生物的不断生长,现在的治疗难度极大,不可能通过一次性手术彻底解决问题。
通过家人的仔细回忆才得知,小时候刘忠文经常下河捞鱼,有一次不小心被大鱼刺划伤流了很多血,还发了3天的高烧,可能是那一次被病毒入侵,只是并没有被重视而已,毕竟农村的孩子都是这样长大的。
确诊后刘忠文的病因找到,医生还提出了长期的抗病毒治疗方案,并且进行相应的治疗,也出现一定的效果。
只可惜由于家庭经济状况十分窘迫,刘家根本无力负担高昂的医疗费用,刘忠文只能依靠基础的药物维持现状,根本无法进一步治疗,最后干脆就停止治疗了。
多年后记者再次到来,刘忠文的病情没有好转,手上的赘生物反复生长,逐渐变得越来越沉重,继续过着与外界隔绝的生活,父母依然每天悉心照料他,帮他穿衣喂饭......
父母一天天老去,照顾儿子让他们心力交瘁,生活的重压让这个家庭陷入无尽的困境,村里人仍然对刘忠文敬而远之,他们并不相信现代医学的解释,认为刘忠文的病是“诅咒”。
纵然有丈夫的帮助,可父母还是担心自己去世后,儿子该何去何从,未来充满各种不确定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