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47年正月初二,新年的喜悦仍然十分浓郁的夜晚,河间黑马张庄却发生了一件令人心头蒙尘的事件。
疑点重重这里的村民在当天夜里发现了一具女尸,经过检查以后发现,该女尸已经怀有身孕数月之久。致死原因是枪伤,身体上一共发现了三处枪伤,而现场并未发现其他人的痕迹,手枪当时就握在女尸的手中,看起来似乎是一起自杀案件。
但侦办人员对此十分怀疑,因为此女如果真是自杀,那疑点就太多了。例如,女人为母则刚,此女正处于怀孕期间,即便真想自杀也绝不会选择这个时候,完全可以等到孩子生下来以后再自杀。
同时,自杀的人一般都是求死的决心很果断之人,选择自尽的方式也都是一击致命的方式,通常不会给自己留下求生的余地。而此女身上的枪伤均不在一击致命的位置,朝自己连开3枪又不打头部、心脏等要害的自杀方式闻所未闻。
最重要的是,侦查人员经过进一步勘察后发现,此女手中所握的手枪中虽然少了三枚子弹,手枪却并未有击发过的痕迹,这把枪根本就不是真正的凶器。另外,此女身上存留的枪伤位置,完全可以推算出来子弹大概射击过来的方向,而这样的三个方向都不是自己持枪可以做到的。
种种迹象表明,该孕妇的死因并非是自杀,而是有人枪杀了孕妇以后,伪造成她自杀的现场,企图以这样的方式逃脱法律的制裁。只不过他的作案手法似乎并不高明,甚至可以说漏洞百出,这个凶手到底是谁呢?
很快,遇害女子的身份被查明了,令侦查人员大吃一惊。原来,此女的身份不简单,她的名字叫何茵,丈夫竟然是时任冀中军区参谋长的黄寿发!
怎么是他?鉴于黄寿发的身份地位,这件事随之变得复杂起来,究竟是谁动手害了何茵?这个问题的答案也就更多了。会不会有人与黄寿发有仇?会不会是敌特潜伏进来暗害黄寿发的家属?等等猜测全都成了此案疑云,侦查范围只能被迫扩大。
但随着调查的深入,发现此事既不涉及仇人报复,也不是潜伏特务作祟。所有的证据和线索表明,何茵的丈夫黄寿发的嫌疑越来越大,难道是黄寿发亲自动手杀妻?这样的想法一经提出,立刻掀起了轩然大波,不少与黄寿发并肩作战的人都觉得这样的想法简直不可理喻。
他们为何不相信黄寿发会做这样的事情?因为这样的做法实在与他们结识多年的黄寿发南辕北辙。
黄寿发资历颇深,早在1929年就加入了赤卫队,开始革命之旅。此后屡立战功,职务稳步提升,八路军组建时在三大主力部队之一的115师担任营长,当时他的顶头上司正是著名的杨成武。
杨成武当年一战成名的黄土岭战斗中,成功击毙了日军有着“名将之花”称号的阿部规秀,令日本媒体一片哀嚎之声,哭喊着“名将之花凋零在太行山”。这一战黄寿发虽然没有前线作战,但当时却负责稳固后方安全,在黄土岭一战中功不可没。
杨成武率部打涞灵战役时,黄寿发同样是肩负着阻敌任务,执行任务期间坚守不退,誓死扼守险要,令杨成武没有后顾之忧,这才得以顺利取胜。关于这些事迹的记载中,或许对黄寿发的记载不多,但杨成武对黄寿发的作用最清楚。
1943年,正值抗日战争的艰苦时期,杨成武在这一年有过一场大病,导致卧床不起。一边是病来如山倒,一边是紧张的战局无法放手,令心有余而力不足的杨成武焦急万分。在这个时候,黄寿发挺身而出,接过一分区的指挥权与日寇周旋才稳住局面,令杨成武及将士们对黄寿发非常认可。
除了杨成武以外,与黄寿发接触过的其他人,对黄寿发的评价也都不差,认为他在战场上行事果断,给人的感觉很可靠。冀中军区司令员孙毅更是直言评价过黄寿发,称他办事精干,作战勇敢,对他的印象非常不错。
基于这种前提之下,当黄寿发昔日的革命同志们听闻有人怀疑他开枪杀怀孕妻子的时候,自然难以接受这样的说法,不相信黄寿发会做出这样的事情。而侦查人员当时也确实只是怀疑而已,根本找不到证据证明黄寿发有罪,最后也就不了了之了。
但就在这个时候,黄寿发的贴身警卫员却突然站出来指证黄寿发。称何茵遇害之前,黄寿发曾找到他,指使他找机会杀了何茵。但警卫员没有同意,还苦口婆心的劝说黄寿发不要做这样的事情,结果黄寿发还是做了傻事。
这个警卫员名为边振海,起初调查的时候,边振海慑于黄寿发的威势,没敢说出真相。但随着时间的推移,边振海越来越自责,深感自己的懦弱令何茵母子死后蒙冤,最终决定站出来说出真相。
由于边振海的身份特殊,证词具有相当的可信度,黄寿发因此再次成为主要的调查对象。在铁证如山的事实面前,黄寿发再也难以狡辩,也就只能坦言说出了一切。而随着黄寿发的坦白,何茵之死背后的真相全部浮出水面,令那些无比相信黄寿发的战友们深感愤怒与惋惜。
真相原来,黄寿发在1939年与妻子何茵在同志们的介绍下结为夫妻。何茵出身商人家庭,自幼接受教育,参加革命以后一直担任话务员。而黄寿发当时已经是我军的高级干部,算是年轻有为,两人的婚姻被所有人都看好。
何茵在婚后给黄寿发生了一个女儿,家庭关系更加甜蜜了。但随着革命形势的变化,两个人的工作任务越来越重,何茵长期要留守单位无法回家,黄寿发也经常要忙碌到深夜才能回家。
在这样的情况下,黄寿发提出让何茵回家当全职太太,但何茵有自己的志向,拒绝了黄寿发的提议。不过,何茵也考虑到丈夫黄寿发因为两地分居而没人照顾,心里觉得亏欠,便托人找了一个名为单洁英的女子当全职保姆,负责照顾女儿生活和丈夫的起居。
有了单洁英的照顾,黄寿发的生活有了起色,与何茵之间的夫妻关系也融洽了起来。何茵每次回家时,黄寿发对她的态度温和了不少,这让何茵感到十分开心,全身心的投入到革命事业之中。
然而,何茵没有料到的是,她在一次突然回家的时候,竟然看到了丈夫黄寿发与保姆单洁英在一起的一幕。这样的画面在当年的那个保守时代,冲击力可想而知,令何茵仿佛遭了晴天霹雳。
何茵顿时怒气冲天,当场与黄寿发撕破了脸,扬言要公开黄寿发的丑事。黄寿发闻言立刻慌乱了起来,赶紧摆出一副可怜的模样哀求何茵,求她念在多年的感情和看在女儿的面子上,原谅他这一次的冲动。
黄寿发当时心里很清楚,只要这件事被何茵捅出去,他的事业就到头了,所以他才演了这么一出戏。但事实上,他对何茵十分恼恨,认为他和单洁英在一起是何茵长期不在家造成的,而且并未打算与单洁英就此断了关系。
何茵则不知黄寿发的真实想法,只以为他已经认识到了错误,就决定原谅他一次。但何茵当时提出了一个条件,那就是立刻将单洁英驱离家庭,得到了黄寿发的同意。两人此后夫妻关系回暖,何茵又再次怀孕,以为从此可以翻篇,开始全新的生活。
但黄寿发的态度其实一直没改变,对何茵也只是虚与委蛇罢了,暗中却依然与单洁英保持关系。何茵在家的时候,单洁英就暂时离开家,等何茵回去工作了,黄寿发就再将单洁英给接回家里,像两口子一样过日子。
黄寿发自认为行事滴水不漏,将何茵玩弄在股掌之中,却不知道纸永远无法包住火,他与单洁英的丑事很快就再次被何茵发现了。原来,何茵再次怀孕以后,虽然继续坚持工作,却眼看着月份越来越大,动了回家养胎的心思,就向组织请了产假回家,而这一切黄寿发并不知情。
再次被何茵撞破好事的黄寿发,终于无言以对了,因此对何茵起了杀心。为了不让何茵将自己的丑事宣扬出去,他找到心腹警卫员边振海杀妻,结果边振海没同意。黄寿发就决定自己下手,假意约何茵外出散步的时候,突然凶相毕露对妻子连开三枪,又用另外带的手枪伪造了何茵自杀的现场。
当这一切真相大白以后,关于如何处置黄寿发产生了争议。有人认为应该严惩黄寿发,有人认为应该给他戴罪立功的机会,毕竟当时处于解放战争时期,正是用人之际。最终,这件事被层层上报到中央,落到了毛主席的案头。
毛主席了解黄寿发的情况以后,给出的决定是“要处决”!其实,黄寿发类似的事件不是孤例,早在1937年就有高级干部黄克功求婚不成的情况下枪杀女学员刘茜。当时有很多人替黄克功求情,毛主席力排众议,下达了处决的命令。
黄寿发的事情,在毛主席的拍板下有了决议,最终被执行枪决,给了何茵母女一个公道。